洪滿婷還沉浸在剛剛‘彼此’相擁的甜蜜當中，沒注意到南宮瀲眼中稍縱即逝的不耐，只是呆呆地望著南宮瀲好看的臉蛋點點頭，“嗯。”

船內只有南宮瀲身邊的兩個人，把茶點放下後便出去到外面看守，洪滿婷滿心甜蜜地吃著點心，時不時地偷瞄南宮瀲的側臉，後者的視線一直在外面的湖水和周圍盛開的繁花當中。

其實看花什麼的洪滿婷是沒什麼興趣的，將軍府裡什麼奇花異草沒有，要看早就看夠了。

洪滿婷‘驚歎’地指著遠處的一片紅花道：“王爺，您看那邊的花，好美啊。”

“嗯。”南宮瀲隨意地說道，思緒卻完全不在那些花上。

賴小舞和雲洛已經走了半個多月，起初的幾天裡南宮瀲恨不得追上去把賴小舞抓回來，鎖在自己身邊不讓她離開自己，最近卻鎮定了下來，只是每天都會在腦海裡回想他們過去相處的時光，回想賴小舞和自己相處時燦爛的笑容。

就連今天早上出門的時候，也是因爲想到了賴小舞的臉龐，他才勉強剋制住了一點都不想來見洪滿婷的衝動。

嘰嘰喳喳的聲音還在耳畔迴盪，洪滿婷一直不停地說著什麼，可能是說哪些哪些花很美，她家也有，也可能是在說湖水很清澈，陽光很明媚，能和他出來很開心蕓蕓。

是啊，景色如此優美，陽光明媚地讓人昏昏欲睡，湖畔的微風吹得人心曠神怡，這麼好的時光……爲什麼偏偏非要和這聒噪又惹人厭的女人一起度過？

如果現在坐在他面前的是賴小舞，他就不會面無表情地用單音節的聲音冷漠地迴應，他可以勾起饒富興味的笑容逗弄她，看著他被自己捉弄得兩腮緋紅，雙眼閃爍著晶亮的光芒；他可以牽著她的手說一些他想讓她知道的情話，摟著她讓他感受自己對她的重視與喜愛之情；他可以……做回他自己，做回那個只有在賴小舞面前纔有的自己，那個什麼顧慮都不需要的，只是做著自己想做的事情的自己，而不是現在這個要違揹著心意陪著洪滿婷的陌生人。

這樣的自己，如果她看見了，一定也會不喜歡。

也許會指著他說——看看你這張表情，難看死了，我纔不認識這樣的你。

“呵……”不自覺地，噗呲笑出聲來，南宮瀲捂著嘴眼眉彎了彎。

洪滿婷半張著嘴，忘了說那些不知所云的閒話，一臉的癡迷，南宮瀲這樣的笑容，她何曾見過？從來只是冷著一張臉，她甚至沒有聽人說過見過灩王爺笑，可現在，他真的在笑，而且這笑容中透著藏都藏不住的愉快。

只要一想到這笑容是對著她揚起的，洪滿婷的內心便被自信與得意漲得滿滿的。

南宮瀲餘光瞥見了洪滿婷開心的模樣，可他沒有心思理會，也懶得告訴她，他笑根本和她沒有任何瓜葛，反正這樣也剛好，以真實的情緒面對洪滿婷的話就沒辦法繼續周旋下去了，這也算是一種應對方式吧？

只要每次見洪滿婷的時候想著賴小舞，他就可以忍得住，爲了能儘早讓賴小舞可以放心地回雲京來，他一定會盡快處理好洪老狐貍的事情。

“……”

“哇——！這裡就是洛水城啊？好熱鬧啊！”賴小舞望著前方熱鬧非凡的街道大聲讚歎，在她的身後，雲洛目光在周圍轉悠了一下，也不禁露出笑容。

“對，這裡就是洛水。”已經好久沒有來過了……

不過看上去變化並不太大，城門附近的那些店面也還是和他上一次來時一樣，只不過可以看得出牌匾和大門很多重新粉刷過，這也實屬平常。

“你看那邊，那些人好像都是一個門派的吧？衣服穿得都差不多款式的，還有那邊那些，手裡拿的劍也都是一樣的，這裡好像到處都是江湖中人啊……”賴小舞看向雲洛，用眼神表示自己的疑惑。

來的路上偶爾也能看見一些什麼鏢局的人啦，或者是少數這個幫那個幫的，都是小門小派，可這纔剛走進洛水城明顯的就看得出，這裡和之前他們經過的地方不一樣。

至於哪裡不一樣，就得聽雲洛怎麼說了。

“洛水算是一個邊界吧。”雲洛一邊往前走一邊解釋：“這裡距離我們上次落腳的城鎮有兩天的路程對吧？下一個城鎮也距離這裡差不多有相同的距離，過了洛水可以說完全就是走入了江湖當中，官府形同虛設，官兵也都要看江湖門派的臉色，因爲在他們的地盤，官兵是鬥不過他們的。”

“強龍壓不過地頭蛇，胳膊擰不過大腿嘛，這我懂~”

“而且，一旦官兵們找麻煩，衆多門派就可能暫且擱下各自門派之間的紛爭，一致對付官兵，那就更麻煩了。不過各大門派也不笨，不會輕易地在自家門口與別派打鬥，一來可能把他們名下的店面搞壞損失了自己的利益，二來也怕小糾紛變成大騷動。”

“所以……”

雲洛攤了攤手：“有了糾紛就要解決糾紛，自然要找一個合適的地方。”

“就是這裡，洛水？”

“這裡本就是個小鎮，官府也不過就是擺著看的，基本不管事，也沒有任何門派設在這裡，是個很不錯的地反不是嗎？大部分有了爭執的門派都會默契地選擇在這裡解決，你在這裡逛上一天，至少會碰上五六波打得面紅耳赤的傢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