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水主人真變態”, 枉生從溼漉漉的腐葉子地上爬起來時,還是忍不住自言自語道了句,她跟他相處的三天裡, 他不是灌她苦的要吐的藥, 就是逼著她做他的壓寨夫人,
變態!枉生用手捶捶酸的發麻的胳膊腿, 又用手扒拉扒拉頭髮, 幸虧她機靈,待從窗戶前遠遠瞧見後溪跳崖,想也沒想便要出手救他, 這下可好,終於擺脫了那個魔王。
“你這個蠢女人, 快被你壓死了”!韓雲少忍著劇痛, 殭屍一般抓了把爛葉子從地上爬起來時, 這才發現枉生已經跳起來離他好遠,
“怎麼, 我又不是那個變態,幾日不見這麼怕我”!韓雲少掃了一週,才發現楚劍竟然被後溪搶了過去,
剛剛,原本他打算順便拉後溪一起墊背, 順便替楚兄收拾了這個麻煩, 沒想到, 後溪遠比他想象的, 呃, 強勁!
“我們認識嗎”?枉生一步步踱到他面前,她覺得很是奇怪, 剛剛在從空中落下的瞬間,有一道玄衣男人上來攔腰就將她抱起,
她驚愕的還未來得及說話,第一眼只覺得他長的很是清俊,剛毅,並不像壞人,然,這個人看著她什麼也沒說,竟直直忘情吻了過來,
當然,她不是這般輕易就被誰佔便宜的,所以,她想也沒想,一腳踹飛了他,而如今眼前這個男人,好似跟她很熟的樣子,
難道?她心裡有了些定奪,
“不會吧,生生,你該不會不記得我了吧”?韓雲少哭喪著臉,瘸著腿站了起來,他一把按住她的肩膀,不敢相信似得道:
“不會是那該死的變態怎麼著你了吧,你有沒有被他欺負啊”?說完,他全身上下將她好生打量了一番,確定她無礙這才放心下來,
“你算了吧”,枉生一把推掉韓雲少緊扣住她肩膀的雙手,
“敢欺負我的男人,還沒出現呢”!
枉生拍了拍天靈蓋,那個下著雨的夜晚,掛著奸詐笑容的後溪看著她將淨白瓷瓶裡的藥水喝完,
“變態”!她直覺胃裡一陣噁心,趕緊找了個角落將腸子清了個乾淨,
“你這是”?韓雲少頗爲狐疑,不會是懷孕了吧,也沒這麼快吧,他的眉毛擰成一道鎖,還是貼心的將隨身掛著的羊皮水囊遞了過去,
“天水主人這個變態居然給我下藥,不過好在他不知道本姑娘百毒不侵,好了,我現在記起來了”!
“哦,你是說,你曾忘記我了對嗎”?韓雲少在她身旁擇了塊乾淨的地方坐下,百毒不侵,他又想起來情花那段,看來,一開始是他小人了,
“對呀,你的結義兄弟蕭含笑呢,怎麼沒見他”?枉生將谷底的地形大致看了看,九曲十八彎的阡陌小徑縱橫蜿蜒,也不知有沒有出口,
“他啊,估計是被哪個女妖精迷住了,正樂不思蜀呢”,韓雲少一個調息,功力恢復到了五層,他原想再多加提煉,沒想到,胸口一賭,差點悶出一口鮮血來,
當然,這一切被他巧妙的遮掩過去,
“不過我很好奇,怎麼沒見你問候問候你那楚大哥”?
“楚大哥”?枉生一陣詫異,“是我的親哥哥麼”?
韓雲少差點吐出一口老血,剛他還以爲天水主人給她灌的是假藥,這下,他真是服了,
“是你的,情,哥哥”,韓雲少故意突出情這個字,幸虧楚兄沒在,否則,他真想好生瞧一瞧他此刻的表情,
“那人是不是穿一身玄色衣裳”?
韓雲少木木的看她拽著他的兩隻胳膊不停搖晃,他鄭重的點點頭,楚兄貌似挺多玄色衣裳,有錢人就是低調,搞得他一直以爲他簡樸的就這一身衣裳呢,
“他是不是有這麼高,劍眉,睜眼的時候,眼裡像含顆星星一樣”?
韓雲少又木木的見她踮著腳,伸手在自己頭頂上這麼一比劃,他又鄭重的點了點頭,楚兄這個小白臉被她這麼形容一番,他也覺得英氣極了,
眼裡像含顆星星一樣,靠,我額頭上還有個月亮呢,
他想到這裡,猛的聽見她一聲哀嚎,“我的天”,
接著便是捂臉,捶胸,彎腰,
“剛我還踹了他一腳呢,天啦,他可千萬別出什麼意外了啊”!話音猶在耳旁,轉眼,人已經沒隱了,
他愣了愣,“什麼情況”?便想也沒想,跟了過去……
楚遠從高處上落下時,眼裡還是沒有忍住笑,楚劍麻利的在他手中轉了幾轉,然後穩穩系在腰間,
睜眼的時候,眼裡像含顆星星一樣……
一直以爲,他都不知道自己在她心中是個什麼樣子,
原來,恩,他很滿意。
“怎麼樣,考慮清楚了嗎”?楚遠一揮手,從身後山澗上滾下一個人來,血跟泥混在一起,將那人一張白嫩嫩的臉搞得不成樣子,
“後溪仰慕楚將軍是一碼,但背棄主人的事情是斷然不會做的”!後溪伏在地上咬緊牙關,楚將軍很強大,比他想象的強大,他自知不是對手,
但他們薛家跟太子陳時有不共戴天之仇,這裡面的權重他拿捏的清楚,尤其是剛剛瞧他一臉深情的看那女子的模樣,他真的很受傷,
原來還是他錯了,他們之間,非同好!
“你們家主人如此對待你跟你哥哥,你確定還要繼續爲他效力嗎”?楚遠依舊揹著身,儘管他很少主動去殺人,但不得不殺的人,他向來不留,
比如,鷹老三。
原本鷹老三還是可以活命的,只是,他不計後果跳崖救韓雲少的事情若經鷹老三之口傳到了太子耳中,可想而知,
“遠兒,我們楚家到你這一代只此一脈,你要時刻記得,不管在朝在野,男人就該有男人的城府,否則,薛將軍後人就是最好的例子……”。
“薛明溪,你不要以爲你換了張臉我就不知道你是誰,你該不會真的以爲,當初陷害你們薛家的是當朝宰相,太子的老丈人吧”?
後溪仰臉驚訝的看著眼前如風的男人,淚早已溢出了眼眶,這麼多年了,居然還有人記得薛明溪這個名字,
他是叫薛明溪沒錯,當年他們薛府跟楚府一牆之隔……
往事就這麼一晃過了好多年,好多好多年……
“天水主人應該從未告訴過你,當朝太子妃何映月是他派去的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