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蘇家出來,沈峻熙在車上想了很久,突然的一錘旁邊的墊子,怒道:“這事我做主了!再叫老傢伙折騰,紫蓮就一定會成了老姑娘嫁不出去!”
蘇沐涵嗤的就笑了,沈峻熙居然把老側(cè)妃叫‘老傢伙’!她啼笑皆非的看著他:“要做主你也應(yīng)該早點,如今都這會兒了……”
“這會兒也不晚吶!”沈峻熙理直氣壯:“要不是看這麼久,我哪能知道,老側(cè)妃是誠心要她的女兒陪她一輩子!”
蘇沐涵張大眼睛,失笑了。她心裡倒是贊同沈峻熙這樣做,拿出當家王爺?shù)臍鈩荩s緊把沈紫蓮的事辦了,看著沈紫蓮可憐兮兮的留在家裡,她心裡也不滋味,總覺著老側(cè)妃是過於的自私了。 шшш¤ TTKΛN¤ ¢o
沈紫蓮也有問題,不過哪個未出嫁的姑娘不是這樣?全都把自己看的珍貴無比,想要找一個天底下最強最好的男子……這都能理解。
總之,蘇沐涵雖然也不喜歡沈紫蓮的挑剔,可是保持能理解的心境,但是對於老側(cè)妃,她確實覺著在這中間沒起什麼好作用。好像是一直都很著急,忙活的很,但是一有合適的人選,最先挑出毛病來的也是她……不知道是個什麼心態(tài)。
不過這事她說不管就不管了,回去了也不多提一個字,就看沈峻熙怎麼辦。
轉(zhuǎn)天早晨。
沈峻熙還睡著,蘇沐涵迷迷糊糊的醒來,覺著窗戶外面人影走動,便掀起帳子看,正好就聽見外面的丫鬟驚奇的‘咦’了一聲,接著侍茶壓低了聲音在問:“您來這裡做什麼?”
就聽見李喜宇的聲音含著笑意很低很低的說:“我是來給王爺和王妃請安的。”
侍茶吃吃了半天,才道:“您去二院等著吧……王爺和王妃還沒有起身呢!”
李喜宇的聲音:“我就在這裡等著好了。”
屋裡的蘇沐涵被說話聲吵醒了,一聽是李喜宇在外面,那裡還睡得著!起身穿了衣裳,進盥洗間梳洗,侍茶從小門進來,就悄聲稟報:“側(cè)妃拿了個墊子,盤腿兒坐在臺階下面……請也請不走。”
蘇沐涵刷著牙,心裡著實的挺愕然的……這外族人,行事風格果然奇特!
等她洗了臉梳了頭,出去觀看,就見那李喜宇果然拿著個墊子鋪在地上,盤腿兒坐著,低眉順目的不知道想什麼,猛一看像是入定了一樣。聽見了聲音,擡頭一看,李喜宇就急忙的站起來,恭敬的馬上又斂衽一禮:“參見王妃,王妃您洗漱了?妾妃爲您編一個我們朝鮮的髮飾吧?”
說完了,殷殷笑著望著蘇沐涵。
蘇沐涵搖頭:“不用了,你也不用每天來的這麼早……這樣,定個時辰,今後就巳時初過來行了。”
李喜宇忙躬身低頭:“是。”然後道:“王妃,王爺起身了沒有,妾妃進去給他行禮可好?”
蘇沐涵頓了頓道:“還沒起呢。”
李喜宇忙道:“那妾妃就在這裡等著好了。”說著前傾躬身,就那樣好像個蝦一樣,也不嫌累的站著。
蘇沐涵真覺著無力!這樣的人,你呵斥她吧,倒顯得你無理取鬧,不呵斥吧,總覺著看著怪彆扭的,做事也那麼叫人不順心!
她搖著頭不管了,轉(zhuǎn)身進屋去。既然沈峻熙的心在她這裡,現(xiàn)如今她倒也真沒必要把這些人太當回事,逼得太緊,反倒自己不佔理。
進了屋,沈峻熙已經(jīng)醒了,帳子掛在掛鉤上,人還躺著。看見她進來就忙問:“那李喜宇在外頭?”
蘇沐涵點頭:“你聽見了說話了?”
沈峻熙搖頭:“我聽見你說話的口氣……應(yīng)該是跟她說話吧?”
“是啊,側(cè)妃早就在門口等著,要行禮請安。”
“這人真煩!”沈峻熙一句話,就說出來蘇沐涵那種難以形容的感覺,她一下子豁然開朗了,確實!李喜宇的舉動叫人指不出一絲一毫的不對來,但是就是叫人不舒服,爲什麼呢,就是煩!給人的感覺太煩!
這就是這位朝鮮人給人的印象,和漢人完全不同,她們往往做得毫無破綻禮貌周到,可給人的感覺卻極其的不舒服。
蘇沐涵過去拉他:“好了別說了,人等著你起來了給你行禮呢!還是趕緊的起來吧……”誰知道沒把他拉起來,卻被不懷好意的沈峻熙給拉倒了。
沈峻熙笑著把她拽倒在牀上,立刻就翻了個身壓住,低低的笑著堵上嘴,伸手解她的衣衫……
可憐那位側(cè)妃,一直在院裡等著,丫鬟們走來走去的,誰走到跟前都要對她指手畫腳一番,有些還停下嘀嘀咕咕兩句,就算是在堅忍不拔的臉皮,也受不住這樣的指指點點,終於敗退,拿著墊子起來,去到二院的穿廳坐著等候。
一直到巳時末王爺纔起來,望眼欲穿的李喜宇站在穿廳恭恭敬敬的等著給王爺行禮,誰知道王爺洗漱了,根本就沒在屋裡呆,馬上就去了前院。
蘇沐涵一看這是又扔給自己了,只能將李喜宇叫進來,道:“王爺就是這樣,不是成天沒事幹,在家裡等著行禮問安的……你若是定要等著他問了安,一天都未必能碰上,所以,今後巳時初來,王爺有空就問問安,沒空就回去好了,不用總等著。”
那李喜宇只能哭喪著臉答應(yīng)了,轉(zhuǎn)身出了東苑。
身後全都是看到了她就搖頭的人,李喜宇手裡抱著墊子,慢騰騰的回到了她住的慶福園,跟著她從朝鮮來的丫鬟急忙的上前,和她一樣彎腰躬身:“貴人您回來了。”
李喜宇‘嗯’了一聲,繼續(xù)往屋裡走,那丫鬟就跟在後面,躬著腰小跑著道:“那位寶姨娘又來了。”
李喜宇腳步一頓,驚喜的道:“是嗎?!”接著加快腳步,滿含希望的急忙走進屋裡。
寶釧兒正在屋裡坐著,無聊的甩著手娟,這瞅瞅那兒看看的,見到李喜宇進來,也不起身行禮,只笑著揮手打招呼:“側(cè)妃,你回來了?”
她也是見人下菜碟,這李喜宇對誰都是躬身彎腰的,客氣到了一萬分,寶釧兒就得寸進尺,乾脆的對李喜宇也沒有了禮貌,見面也不行禮。
那李喜宇根本就不怪,急急忙忙的湊上去,坐在了一邊,反而態(tài)度很客氣:“你來了,請喝茶。”
說著雙手疊加往桌上放著的茶杯一攤。
寶釧兒也不客氣,笑著將杯子端起來:“我等你呢,怎麼樣,今天去行禮,這麼久啊?是不是王爺和你說話了?”
李喜宇沮喪的搖了搖頭:“沒有,王爺沒有和我說話……”她頹喪的道:“王爺起身的晚,起來就出去了。”
寶釧兒就張大眼睛驚奇的問:“沒和你說話?一句話都沒說?起碼點個頭,問一句‘你來了?’這都沒有?”
李喜宇漲紅了臉搖了搖頭:“沒有……”
寶釧兒瞠目結(jié)舌,恨鐵不成鋼的盯著她,半天才嘆氣道:“哎呦哎呦!都說王妃厲害,現(xiàn)在看看果然是厲害無比啊!把王爺盯得死死的!”她試探的問李喜宇:“是不是當時王妃在場?”
李喜宇忙點頭:“是啊!”
寶釧兒就一拍大腿道:“那就是了!王爺當著王妃的面,就是想和你說話也不敢啊!這是王妃在旁邊盯著呢!你要選個王妃看不見的時候……”
李喜宇就納悶了,忙忙的打斷問道:“可是……但是!王妃不是王爺?shù)钠拮訂幔克皇菓?yīng)該聽王爺?shù)膯幔客鯛斒琼斕炝⒌氐哪腥耍觞N會因爲王妃的臉色而做出害怕的舉動來?你說這話多麼的可笑!”
寶釧兒聽了還納悶了一下,心想我怎麼可笑了?不過這段時間她是常和這位朝鮮女人說話,對她說話的方式也算是瞭解一點了,琢磨了一下這才道:“你是說在你們朝鮮,不會有這樣的事情?嗯,就是說,男人一定是大男人,不會聽女人的話……”
李喜宇馬上重重的點頭:“這個當然!女人應(yīng)該全都聽男人的!男人是頂天立地的,不會被女人左右,請你以後也不要在這樣說王爺,我會不高興的!”
寶釧兒愕然,接著不屑,接著又是心裡暗罵‘呸!有本事的話早就把王爺勾搭到手了,倒跟我在這裡跩!’
因爲還要利用她,只能陪著笑臉點頭:“好好好……我不說了,不過,你真應(yīng)該好好的習慣一下我們漢人,照我說,你們這些番人……咳咳咳,我是說,你們異族人,不要以爲漢人和你們的規(guī)矩都一樣……”
李喜宇馬上就漲紅了臉急道:“但是天朝的男人一定不是你說的那樣!天朝的男人,全都是頂天……”
“好好好!我知道了,頂天立地嘛!”寶釧兒不耐煩的打斷了她,道:“也罷!等我回去想想如何吧……”
一聽說她要走,李喜宇還著急,伸手拉住她:“你別走啊,你不是說過,要幫助我,得到王爺?shù)亩鲗櫋?
寶釧兒搖著手道:“是是是,這是我說的,我也沒打算不幫你……這不是回去想想辦法嗎!”
李喜宇聽了,這才放心,鬆開了手叮嚀道:“你想到了辦法,快快來告訴我!”
寶釧兒點著頭出來,出來了才憤憤的嘟囔:“快快的告訴你……快個屁呀快!要不是你能靠近王爺,老孃才懶得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