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小姐坐穩了身子,看著白離不禁紅了眼眶,微微地吊著幾滴淚珠。她看著不遠處的韓子晴和閆休有些疑惑。
“沐兒,便是這位夫人救了你。”白離看向韓子晴爲她介紹著。
白沐看著韓子晴有些驚訝,是這位夫人救了她?這位夫人,五官很是清麗,氣質出衆,尤其是一雙眼眸似是慵懶至極,但那眼珠微動之間卻是凌厲無比。
韓子晴見她看過來,微微一笑,石破驚天地來了句。
“要治白小姐的病不難。”她雙眼晶亮,紅脣輕啓。
一時間幾人的眼光都被她吸引了過去,白小姐的身子坐直了起來,剛剛被韓子晴和閆休扔在一邊的小石頭,似乎也忘掉自己被拋棄的事情,在韓子晴的腳邊撒著歡兒。
韓子晴蹲下身子把小石頭抱入懷中,揉了揉它的頭,看著又呆立在一旁的丫鬟,笑了笑。
“是不是你拿衣服回去時,看到你家小姐呼吸變快,捂著心口兒?”
她看著丫鬟連連點頭,接著道:“你家小姐是不是這幾日常常咳嗽,打噴嚏,鼻子發癢?”
韓子晴嘴角輕勾,擡起手支著下巴看著那小丫鬟。
“不錯,奴婢以爲小姐是前些日子有些受涼,感染了風寒。”蓮兒睜大眼睛,連忙應和著。
全中!果然自己的判斷沒有錯誤。
韓子晴眉頭輕挑,紅脣一勾,玉指輕釦桌面,漫不經心地說了句:“白公子,把所有的花兒都拔了吧。”
她邊說邊擺弄著指甲,看著白離。
“啊?”白離被她的轉換一時弄昏了頭腦,反射性的問了一句。
衆人也一時摸不著頭腦,不明白剛剛還在討論著白小姐的病情,怎麼突然說起花兒的事情了。
韓子晴直起身子,正色道:“白小姐的病屬於頑疾,正如陸神醫所說,是沒有根治的方法的。”
白離和白沐因著她的這一番話,心突然又沉到了谷底。這些年來,白離已經找了無數的名醫,把那些有根據的沒有根據的方法都試了一遍。
他每次出去說是經商,其實也是爲了尋找治療妹妹疾病的方法。
可是依然還是沒有效果,他們兄妹二人從每一次的期待,都變成了失望,漸漸地,白離甚至都有些認命了。
“但是此病癥卻有個控制的好法子。”韓子晴看出二人的失望,她起身來到窗邊,纖細潔白的手指向不遠處那桃林一指。
“看那片桃林,就是白小姐的病因。白小姐一但接觸花粉,便會容易病情發作。所以,簡單的來說,就是不讓白小姐接觸所有和花粉有關的事物就可以了,這雖然是個笨方法,但卻是最有效的方法。”韓子晴的一番話清晰的傳入衆人的耳中。
白沐仔細的想了想,自己確實是一靠近花粉變會容易打噴嚏,嚴重時就會病情發作,平時的確自己只要不接觸它,便一點事兒都沒有。
但是她知道自己,是沒法完全避開的,因爲這裡的氣候,還有先天因素。
想到這她看了看站立在窗邊沉思的哥哥,不禁開口道:“哥……”
白離收回思緒,安撫著白沐示意她稍安勿躁。
“韓夫人,在下實不相瞞,這些花和樹拔不掉啊……”他揮了揮手,讓蓮兒告退。
蓮兒擡起頭,擔心的看了看白沐,白沐對她點點頭示意無礙。這才低著頭,小步退到門外,細心的把門給關了起來。
見到蓮兒退出門外,白離這才接著說道。
“既然夫人救了我小妹一命,白某便如實相告。”他沉呤片刻,低頭思索了番才接著說,“白某不單純的是個商人,其實還是這個村子的掌權人。”
韓子晴和閆休有些欣喜,這麼說來白離定是知道出村的道路了?
“但是,最近村子裡卻有些動盪不安。十年前的事情,恐怕又得重演了。”說道這裡他看了綠神醫一眼。
陸神醫聽到他的話語,面色有些悲痛。
十年前自己的哥嫂,綠俏的父母就是因爲此事無辜的喪了命。
坐在牀上的白沐看著神色有些黯然的陸神醫,伸出手來,似乎是想安慰他,有些神情嬌羞,有些不安的輕咬著嘴脣。
白沐的手剛要觸碰到他,陸神醫突然擡起腳步,向前邁了一步。
白沐看著自己的手,慢慢地握起拳頭,重新放了下來。
“我們這個村子,相必閆兄弟應該有聽說過,鬼谷子。”白離看著站立在韓子晴身邊的閆休說道。
果然自己自己沒有猜錯,鬼谷子。
這也就可以解釋,爲何外面已經步入了夏季,而這裡桃花纔剛剛盛開了。
“相傳鬼谷子擅長奇門遁甲與五行八卦,這也是沒有錯的,鬼谷子四季如春,所以花兒都會盛開,那些花也拔不了。因爲那些花花草草,一直就是祖上傳下來的,就連我也不知道它們到底存在了多久。”白離緩緩的說道,聲線低沉,目光悠遠。
“不能拔了,難道人沒有腿嗎?可以走啊。”韓子晴反駁著。
一旁的閆休聽了此話,眼眸微轉,他知道事情遠遠沒有那麼簡單。
白離微微的搖了搖頭,神色有些疲憊。
“這些都不是鬼谷子最爲擅長的,其實鬼谷子最擅長的是詛咒之術。鬼谷子的守護花,是曼珠沙華,也就是地獄之花。”白離的語氣有些怨恨。
曼珠沙華?就是自己進來時見到的曼珠沙華?
閆休眼神一凝,想到自己當初掉進河裡之後便感受到一股大力,看起來這村子確實與曼珠沙華有著密切的關係了。
他將心思收起,現在在沒有收集到有用的線索之前,他還是選擇按兵不動,畢竟在這樣一個村子裡,無意間觸碰到什麼,便有可能觸犯到他們的禁忌。
而一旁的韓子晴聞言心中有些好笑,她是來自21世紀的人,自然是不信這些巫蠱之術的,但是目前也沒有有利的證據證明,這一切純屬他們的臆想與巧合罷了。
不過韓子晴萬萬沒有想到,自己這一番想法有朝一日竟然會被毀掉,讓她的三觀徹底的崩塌,充分了解古代與現代是多麼的不同,當然,這是後話。
“這中間可有什麼典故?”
閆休見氣氛有些凝固,他這麼說著,這個時候,不能拋棄這麼一個有利的線索,或許從這裡下手的話,能夠找到他們一直想要找尋的方法與真相。
“典故也只是傳說,我曾親眼見到這件事情的受害者。”
自從提到這個話題便語氣沉重的陸神醫在這個時候開口,韓子晴將目光投放到他身上,接著聽得他清淺的聲音道:“十年前,我的哥嫂便是因爲此事喪生。”
不難聽出,他的語氣中夾雜著的沉痛,韓子晴一向不是一個心軟的人,但是此時也覺得有些殘忍,讓他親自揭開自己的傷疤。
他的哥嫂,不正是綠俏的父母麼?
怪不得一提到出村,綠俏的表情便瞬間蒼白,有過那樣的前車之鑑,是個人都會心存餘悸,更何況還是一個不大的姑娘家。
“可否說的再詳細一些?”
一旁的聲音淡淡的傳來,韓子晴目光頗爲意味不明的看著閆休,她自認爲已經是個接近鐵石心腸的人,此時都不忍心當面揭人傷疤,他倒是個狠心的主。
閆休意識到她投過來的目光,目光深沉,他必須要將此事追查清楚,從中解開這一切的謎團。
因爲自己的失蹤,外面現在應該已經亂成一團,儘管這些年,身處皇位的那人從來沒有明面上對他提出意見亦或是出手。
但是近年來從他的行動上來看不難猜出,他已經按捺不住了,或許自己這一次的失蹤,會給他一個有機可乘的機會,如果他此時動手的話,他又不在府中,出了什麼岔子可得不償失。
晴兒他是要帶回去的,權勢亦是不可失去。
他向來就從不掩藏自己的野心,屬於他的,被人奪不走,他也絕不會捨棄!
陸神醫張了張嘴,最終還是沒能說什麼,或許對於他來說,當年的那份回憶是他永遠也無法提及的痛。
閆休在見到他的欲言又止的神情時,眉心愈發的緊蹙。
“或許閆某能幫助各位將這詛咒破解掉。”
他輕描淡寫的一句話,卻讓在場的人皆是震驚。
韓子晴看著他,覺得他這一舉動實在是太過魯莽,先不說這村子裡的詛咒究竟是什麼來頭,光憑這些村民對於此事的忌憚程度來說,便足以證明,他們對於這件事的恐懼性,也證明這件事情不是簡單的事。
他想要將這件事情解決,還得通過這些村民的意見,換一句話來說,有些過於迷信的,或許會將他們當做江湖術士,最後來安一個‘妖言惑衆’的罪名,可就真的是百口莫辯了!
他這麼做,當真不是給自己攬事兒?
閆休心中卻是另外一個打算,與其被動的等候結果,倒不如自己去尋找真相,再者加上他沒有這麼些的時間在此消磨,這樣的方法是目前來說最快最有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