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慕淺歌在寺廟裡的折騰,當(dāng)然也不可避免的上達了天聽。
歐陽立當(dāng)然知道慕淺歌的折騰,是誰在背後撐腰。
御書房裡。
歐陽立破天荒的對歐陽宇軒發(fā)了脾氣。
他把一堆奏章甩在了地上。
靖王一見父皇發(fā)怒,隨即就跪倒在了地上。
在這種情形下還不跪,就是傻子了。
“靖王,你好好看看,這些奏摺,都是參你的!”
歐陽立指著地上的奏摺,怒氣衝衝,道:“你自己拿起來看!”
靖王歐陽宇軒拿起了一本,上面寫的是,靖王在邊境駐軍中安插自己親信,以權(quán)謀私。
另一本是參靖王目中無人,在宮中騎馬穿行。
再一本是參靖王包庇慕淺歌辦事不力。
一本一本,都是不同的大臣,不同的事件。
看到這裡,慕淺歌額頭上的冷汗,頓時滲了出來。
他知道自己樹敵,但並沒有想到,對自己不滿的人有這麼多!
“看完了嗎?”
歐陽立的語氣中充滿壓迫力。
“父皇。這些兒臣願意配合調(diào)查。”歐陽宇軒直起身。
他也不怕調(diào)查,毀之譽之,都是出自於他們的嘴巴。
要做事,就不能怕別人說三道四!
歐陽立冷冷一笑,道:“那麼,這一本,參你縱容下屬,毀壞皇家寺廟,是不是真的?”
“父皇,我……”
歐陽宇軒想辯駁,被歐陽立打斷了。
歐陽立大聲道:“你先告訴我,是不是真的!“
他一下把這本奏章甩到了歐陽宇軒的臉上。
歐陽立確實是生氣了。
他從自己的書桌旁邊走下來,走到歐陽宇軒的跟前,他蹲了下來,盯著歐陽宇軒的雙眼,道:“我一直以爲(wèi)你是我最驕傲最懂事的孩子,你現(xiàn)在做出來的事,你打算讓我,讓整個皇家,情何以堪!”
“但是父皇!”
歐陽宇軒想說什麼,但是無情的被歐陽立打斷,他道:“讓你的下屬停手,馬上停手!”
“父皇,我錯了!”
歐陽宇軒跪地道。
“哼,你也知道你錯了,我看,是我給你的特權(quán)太多了,你就不知道天高地厚了。”
“但是父皇,這件事,如果不說,沒有人會知道的。”
“你以爲(wèi)呢?”歐陽立瞪起眼睛,道:“你覺得,是誰說過當(dāng)年的那些事呢?”
當(dāng)年?
歐陽宇軒一愣,只見歐陽立手一揮,四個侍衛(wèi),從書桌後面的屏風(fēng)裡出來,直接把靖王拿下。
“靖王歐陽宇軒,因突發(fā)風(fēng)寒,送回王府,好好休養(yǎng)吧。”
歐陽宇軒一聽,這難道不是要將自己囚禁?
他此時真想抽自己一個耳光,因爲(wèi)太過自信,而讓慕淺歌繼續(xù)追查。
那麼,現(xiàn)在也晚了。
歐陽宇軒在被拖出去之前喊了一聲道:“父皇,不要殺我的下屬!”
“都這個時候了,還在乎你下屬的性命嗎?”
歐陽立轉(zhuǎn)過身去,雙手按在書桌上,他扭頭對內(nèi)侍總管道:“叫人來。去查一下六扇門慕捕頭的底細。必要時,知道了嗎?”
內(nèi)侍總管當(dāng)然知道必要時這三個字的含義。
一般來說,歐陽立說必要時三個字的時候,已經(jīng)動了殺機。
而歐陽立的性格,某種意義上,是和歐陽宇軒一樣的。唯我獨尊,只相信自己一個,不允許任何人擋自己的路。
慕淺歌並不知道靖王已經(jīng)被軟禁,她此時,還在辨認著屍體。
別的屍體還好,只有第一次發(fā)現(xiàn)的男屍,臉部都砸爛了。
看樣子是施與刑罰的人對這個人特別的痛恨,或者是乾脆不讓人看到他的臉。
慕淺歌剛從柴房裡出來,迎面就碰上了一個人。
是巴游山。
他看到慕淺歌,趕緊說:“慕捕頭,出事了。“
“什麼事?“
“靖王被軟禁了。你現(xiàn)在,恐怕是有生命危險。”巴游山這麼一說,慕淺歌當(dāng)然知道是怎麼回事。
她這是摸了老虎的屁股,還拔了老虎的牙。
“你打算怎麼辦?”
巴游山看著慕淺歌。
沒有想到,在最緊急的關(guān)頭,來報信的,居然是巴游山。
看來,他還是不希望自己死的。
慕淺歌笑了。
“慕捕頭,你笑什麼?”巴游山被她笑得不明所以。
“我如果死了,那麼巴捕頭難道不應(yīng)該高興嗎?”
慕淺歌這麼一問,巴游山愣住了,道:“慕捕頭,你這是被嚇出毛病來了嗎?”
“當(dāng)然沒有。”慕淺歌對巴游山道:“巴捕頭,你能不能幫我一個忙?就算我馬上要死了,這是一個將死之人的囑託。”
“什麼事?”
“你替我?guī)Х庑沤o靖王。”
慕淺歌不是沒有想到這一天的發(fā)生,只是沒有想到這麼快。
她把信件遞給巴游山。
巴游山看了看用印泥封住的信,道:“你就不怕我偷看?”
“就算你偷看也沒有什麼,現(xiàn)在,我,西門長風(fēng),還有李京龍,古忘塵,恐怕都在皇帝的監(jiān)視之下了,唯有你,可以來去自如了。”
巴游山點點頭,道:“你也算是聰明。”
他把信封揣進懷裡,道:“我一定會把信件帶到。”
說著,他轉(zhuǎn)身離去。
慕淺歌派人,把屍體從柴房裡擡了出來。
整整齊齊的屍體,排成一行,在大雄寶殿的前面空地上。
此時,正是夜,慕淺歌舉起了火把。
有人推開了普度寺的大門。
來人,已經(jīng)將普度寺,還有慕淺歌,和她所帶的靖王侍衛(wèi)團團圍住,水泄不通。
“皇帝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慕淺歌此時行跪拜禮。
“你就是六扇門的慕捕頭?”歐陽立此時便裝出行,但是不減威風(fēng)和威嚴(yán)。
“回稟陛下,我就是六扇門捕頭。”
“你好大的膽子,你知道你做錯什麼了嗎?”
慕淺歌搖搖頭。
“不知道?”歐陽立見她搖頭,略微詫異,繼續(xù)問:“死到臨頭,你連自己做錯什麼都不知道?”
歐陽立一揮手,他身邊的人舉著火把要走過來。
“陛下,等一下!”
慕淺歌起身,用手中的火把,把屍體挨個點燃。
歐陽立看了她的動作,微微笑道:“你很聰明,但是……聰明得過頭了。”
慕淺歌感覺到了殺機。
“皇帝陛下,你真的不想知道,您的兄長的後人,此刻在哪裡嗎?”
歐陽立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