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完了?”靖王在她身旁不冷不熱的問著。
慕淺歌一言不發,把信塞回他的手上,然後摘下了自己僞裝侍衛的帽子。
身邊的王爺,是爲了權勢可以做僞造證據的人。
而這種做事方式,她雖然理解,但著實不太喜歡。
她徑直,在一大片擁擠的侍衛羣中,逆流而行,自己孤身獨騎,回到了六扇門。
“頭兒,你終於回來了。”
李京龍和古忘塵同時迎了上來。
“出什麼事了?”她覺得身上這身侍衛的服裝多少有些不合身,打算回房間換一身自己的衣服,但看兩人的表情,像是發生了什麼大事。
李京龍和古忘塵兩個人面面相覷,似乎是下了好大的決心,一起彎腰,道:“巴游山被殺了。”
“什麼?”她猛地失聲:“巴游山被殺了?”
“沒錯,我們接到有人來報案,發現了巴捕頭的屍體。“
此時,李京龍把手裡的東西遞了過來,是巴游山一直佩戴在腰帶上的一枚玉扣。
不,不可能,這大概是詐死吧?
跟陵相國一樣?
看她臉上的表情明明是不相信的。
李京龍怯怯的說:“屍體已經被運回來了,停在義莊,等待仵作檢驗。頭兒,李大人把這個案子交給我們了。”
慕淺歌迅速轉身到房門裡,道:“等我換了衣服,馬上出發。”
青衣制服上身,重新把帽子的帶子繫好,慕淺歌把鞭子塞進自己的腰帶中,踏出了門。
義莊。
慕淺歌踏入了這裡,眼看著巴游山的屍體孤零零的躺在這裡。
因爲巴游山無妻無子,孤身一人,所以也沒有親人來爲他置辦。
大概是由於平日裡,他對下屬太過苛刻,所以他的下屬也幾乎沒有人來看他。
“仵作呢?”李京龍問。
慕淺歌做了一個讓他噤聲的手勢,然後自己戴上了手套。
在巴游山的脖頸處,有一道很細的傷痕,是用劍的痕跡,而且從造成的傷口來看,劍刃極薄,這是致命的傷口。
而在手上臉上也有些傷口,都是跟人打鬥所導致的。
慕淺歌脫下手套,道:“發現的時候就這樣嗎?沒有什麼別的線索?“
“據說是的,因爲沒有什麼線索,所以來找我們。李大人說,希望頭兒,儘可能找出真兇。”古忘塵說。
陵相國剛死,會不會是他爲了滅口,就將巴游山殺死?
慕淺歌給巴游山的屍體蓋上了白布。
她出門之後。李大人迎了上來,道:“慕捕頭。這……”
他臉上有爲難之色。
“怎麼了,李大人但說無妨。”慕淺歌道。
“剛纔靖王得知消息,他說,這件事不要再查了。”李大人吞吞吐吐的說。
什麼?慕淺歌此時覺得像是被雷劈了一道。
爲何不查,爲何要他靖王下令不查,難道他靖王歐陽宇軒纔是殺死巴游山的兇手?
按捺下心中的疑問,慕淺歌只是冷冷的用公事公辦的語氣道:“我知道了。”
她帶著李京龍和古忘塵兩人穿過李大人的下屬隊伍。
“讓一讓,讓一讓。”古忘塵吃力的讓這些看起來像是在擋路的人讓開。
但慕淺歌兩隻腳就如同上了發條一般,越走越遠。
把兩個人都拋在了身後。
“喂,頭兒,你要去哪裡?”古忘塵在她身後大叫著。
“去找靖王!”她頭也不回。
提著燈籠的丫鬟在她前面照著路,感到丫鬟走得太慢,她直接動手搶過了前面丫鬟手裡的燈籠,直接到了靖王爺的書房裡。
一身白色的衣袍,只是在袍子的袖子處有些金線鑲邊,淡雅但是貴氣。
“我就知道你會來。”
慕淺歌把手裡的燈籠遞迴給丫鬟,打發她出門,道:“王爺。”
“我也知道你要問什麼,你要問我,爲什麼不允許你繼續查下去?”
“對。”
兩個人好像認識了不長時間吧,但是靖王卻如此的瞭解她,不,也許只是搞多了政治,就能迅速的瞭解人性。
“爲什麼?”她繼續問。
靖王從書卷後面擡起眼睛看著她,扁扁嘴,道:“查也沒有任何意義了。不是嗎?他就是陵相國的黨羽,也在我的剪除範圍之內。慕淺歌,不要做沒有意義的事。”
聽了他最後一句,慕淺歌幽幽的說:“難道是王爺怕我查到你的頭上嗎?”
靖王聽了這句話,有點詫異,道:“你覺得他是我殺的?”
“難道不是?”
對於慕淺歌的反問,靖王覺得又好笑又可氣,道:“當然不是我,我可沒有那麼閒工夫,去殺一個小嘍囉。”
“雖然不是你親手所殺,但是估計也是你派人去殺的吧。”
“你爲何會這麼認爲?”
對於慕淺歌的邏輯,靖王歐陽宇軒覺得十分詫異。
“真的不是?”
“你這是什麼態度?”歐陽宇軒把手裡的書卷重重扔到了桌子上,道:“難道你來就是爲了盤問本王,就是爲了質問本王是不是殺人兇手?”
慕淺歌盯著他有點發怒的臉,道:“難道不是?”
歐陽宇軒別過臉,道:“你爲何就認定是我?”
“第一你有殺死他的動機。他屬於陵相國的陣營。就像你說的,屬於要剪除的人。第二,你有殺他的機會。雖然巴游山的武功很高,但是,你手下有臨風閣的殺手,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
靖王的臉色頓時陰沉下來:“他巴游山本來就是陵相國的人,他差點就殺了你,你至於爲了他,來和本王置氣!”
“對我來說,生命同等重要,無論是誰的,何況,他巴游山已經棄惡從善。王爺,就算你要殺他,也不至於出動殺手這樣的手段吧?”
“我什麼時候用過殺手?”
“劍刃極薄,一招致命。”慕淺歌此時從書案上拿起一本書卷,和靖王面對面做了一個交匯的姿勢:“他出劍是這樣的,這樣的劍身,一般世面上並不多見,我曾經和臨風閣的殺手交過手,你忘記了?他用的劍就是這樣的。”
“好吧。就算是我……“歐陽宇軒道:“我也不覺得我有哪裡做錯了,留下任何隱患,對於自己來說,就是危險。我怎麼能做那麼愚蠢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