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嘉公主下了命令，調查方向就從當初分給各宮的桂花餅著手。
很快各宮反饋來了消息，桂花餅是用當季的桂花和麪加糖做成的，皇帝陛下歐陽立，在桂花開放的季節，分配給了各位宮妃。
這種甜點，各位宮妃有的喜歡吃，有的就不怎麼喜歡，內侍總管跑斷了腿，總算是問出了點兒消息。
比如在桂花餅分發的時候鬧事的齊妃。
“齊妃啊，齊妃啊！”內侍總管聽了齊妃搖頭，道：“當年還因爲桂花餅出過事呢！我記得清楚。也就是她不懂事，因爲御廚的桂花餅做少了，所以她硬要跟別人搶，這樣都鬧起來了。”
內侍總管這麼一說，永嘉公主也想起來了，用手按著自己的下巴，看起來呆萌呆萌的樣子，道：“你是說，現在在蹲冷板凳的齊妃？”
“要去看看嗎，慕捕頭？“內侍總管看著慕淺歌的臉色。
“走。”
“我也要去！”
永嘉公主一聽說是去調查，興奮的跟什麼似的，讓慕淺歌不由吐槽，這宮裡的生活，到底是有多無聊啊，把這孩子都逼成這樣了。
不由內侍總管帶路，慕淺歌真的不知道這宮裡還真的有這麼多的宮妃居住的地方，只是聽說電影電視裡講的什麼三宮六院七十二妃，一路上聽內侍總管介紹這些嬪妃居住的這個院，那個坊，慕淺歌聽多了也是頭疼。
也就是說，這些女人嫁給了皇帝，一生所見，就這麼巴掌大的天空了。
“到了。”
他們在一處庭院外面停下了。
慕淺歌看著緊緊關閉著的大門。她看了一眼內侍總管，道：“大總管，你去喊一下門。”
“嘿，開門了，開門了！”
本來是想把所謂的齊妃叫出來問個話，冷不丁，從裡面跑出來一個一身白的女子，頭髮倒是梳得齊整，只是目光呆滯，撲到內侍總管身上，就喊：“皇上，皇上，你總算來看我了！”
永嘉公主嚇得往慕淺歌身後躲去。
“我說，瘋婆娘，我不是皇上，你鬆手！”內侍總管無奈的躲著她。
這個時候，從門裡匆匆跑出一個宮女，連忙把這個瘋癲的女子拉走，道：“大總管，對不住了，你也知道齊妃娘娘她的病時好時壞。”
“都這樣了，爲什麼不送到冷宮裡去！”
永嘉公主被嚇到了，很不喜歡這個瘋子。
宮女看了一眼永嘉公主，慌忙跪下道：“對不起，公主恕罪，公主恕罪。太醫正在治療齊妃娘娘的病。”
“算了算了。”永嘉公主一擡手，反正宮裡養的閒人那麼多，也不差這麼一個。
養著她，也算是皇恩浩蕩。
宮女拉著齊妃，打算把她拉進院子裡，不料瘋子的力氣格外大，掙脫了宮女，撲到慕淺歌前面大叫道：“有鬼，有鬼啊！有鬼！”
“鬼是什麼樣的？”慕淺歌來了興趣，問。
“女的，女的，頭髮長長的，好嚇人……”
“在哪裡？”
看慕淺歌和這個瘋子對話，永嘉公主拉開慕淺歌，道：“你跟她廢話什麼啊！嘿，我也不進去了，我問你！送給你的桂花餅呢？你們家主子不是和別人還搶奪的嗎？問你呢，是不是吃了？”
宮女的臉上露出很爲難的表情，道：“沒有吃，被拿走了。”
“這搶來的東西，又被搶走了？”
內侍總管想當然以爲是這個意思。
“不是的，我們沒有動過，就是一炷香的功夫，被人給拿走了。”
宮女的臉色也是難看。
“纔開始我也以爲是被劉婕妤給拿走了，但又不是。”宮女道：“反正我們是沒有吃的。因爲一盤桂花餅，而受到責罰，我們娘娘的心裡也是很懊惱的。”
這個時候，慕淺歌注意到，內侍總管的眼睛總是往牆壁的方向瞟去。
她戳了戳大總管，道：“是不是有什麼問題？”
“啊，沒有沒有，我就在想，是不是那些洗衣房的賤僕，偷偷溜出來，把東西拿走了。”
隔著一個空院子，那邊就是洗衣房了，這個齊妃也是倒黴，住在這個偏僻的地方，還瘋癲成這樣，估計也是被皇帝發配，讓她自生自滅了。
看著瘋瘋癲癲的齊妃，慕淺歌心裡充滿了同情，但是她馬上反應過來，這同情也不過是十分的廉價，於事無補，於是嘆了口氣。
“齊妃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瘋癲的？”慕淺歌問著內侍總管。
“大概是被皇帝責罰之後吧，嫌她太不懂事，的確她也是不懂事，爲了這麼一點兒小事就吵吵，當時皇帝也是惱了，一怒之下把她給關冷宮了，出來就瘋了。”
還能出來，也算是幸運了。
爲了一盤餅，值得嗎？
慕淺歌聽見內侍總管嘆口氣，他道：“這女人啊，就是愛賭自己在男人心裡多麼重要，其實，能有多重要呢？想不明白，就是心魔啊。”
沒想到還不如一個閹人懂得道理。
慕淺歌扭頭對永嘉公主道：“公主，你派人去跟蹤這個宮女，看她平時都跟什麼人接觸。”
“你懷疑她啊？她是齊妃的陪嫁丫鬟，是從她孃家帶來的，按理說也沒道理去祭拜一個自己都不認識的麗妃。”內侍總管否認了慕淺歌的看法。
“話雖如此，但不代表她不知道內情。”慕淺歌道。
“嗯，好！有消息我就跟你彙報。”
因爲永嘉公主有了事情可以做，所以備加精神起來。
她到了鸞儀殿外，道：“慕捕頭，我想跟你商量一件事，本來我想邀請你到鸞儀殿裡坐坐的，但是，你這個樣子……”
慕淺歌這身男裝打扮當然不行了，如果是女裝還可以混進去的。
“你說吧。”慕淺歌點頭表示自己會認真聽。
“你能治治我哥嗎？”
“靖王殿下？”
永嘉公主點頭。
“他又沒有病，爲什麼要治他？如果是要治療，爲什麼不去找醫生？”
“找醫生沒用啊。你看。他睡覺都不能讓別人靠近他，都不允許有人睡在他身邊，這樣下去，他得孤獨終老啊！”
聽見孤獨終老這個詞語，慕淺歌愣了一下。她無法想象這個詞語會用到一個男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