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王起身,重新上了馬車。
慕淺歌對著馬車重新鞠躬道:“安王你一路走好。希望一切順利。”
安王放下了馬車的簾子,道:“不用遠送了。”
慕淺歌站在原地,看著安王的馬車還有稀稀落落的幾個家人一起遠去。
他歐陽若遺一直都是一個不被人重視,不被人注意的人,就好像是在現(xiàn)代職場上的隱形人一樣,是一個老好人,平日都是被人忽略狀態(tài),雖然這種狀態(tài)可以規(guī)避一些壞處,但是也不會有什麼特別的好處。
他的王府一直都很落寞,王府裡的下人和侍衛(wèi)也很少。
這個時候,另一雙靴子,踏著雪,到了慕淺歌身邊。
沒錯,這個人就是歐陽宇軒。
他披著袍子,道:“他走了?”
“沒錯。”慕淺歌道:“你應該多找?guī)讉€人去保護他的。”
“我會的。”歐陽宇軒道:“但是我想不出什麼人會對他下手。”
“有。青蓮教。”
“爲什麼?青蓮教不是一直想讓他當皇帝嗎?”歐陽宇軒問。
“不,你想想,有多少人想做皇帝,那麼,安王就會有多少敵人。有多少人想讓他死,我敢保證,不比你的敵人少。”慕淺歌轉(zhuǎn)身。
“然後呢?”歐陽宇軒繼續(xù)問。
“你也知道,西門長風和南宮少主失蹤了,你也一定很想知道他們在哪裡吧?畢竟這可是一塊心病。”慕淺歌道。
“如果這天下有謀反的心意的都要查,那麼皇帝都要忙死。”
“但是有謀反的心,但是又有謀反的能力的人,不多。”
歐陽宇軒看著她,道:“你想做什麼?”
“儘可能的尋找蛛絲馬跡。”
慕淺歌回頭道:“李京龍,古忘塵,你們兩個跟上安王的馬車,他們走得很慢,你們應該會追的上。”
李京龍和古忘塵,兩人應了一聲,然後追了上去。
“想不到,你對朕的江山,比朕還要上心。”
“不是,我只是對發(fā)生的案子比較執(zhí)著。”
兩個人並排著,沿著來時的足跡,慢慢走回去。
下雪結(jié)冰,而路面太滑,兩個人都走得很慢,很小心。
皇城裡,鸞儀殿裡,慕淺歌坐在牀榻上,用火盆烤著火。
她不顧衆(zhòng)人的議論和目光,選擇了以前的歐陽玉嫣居住過的鸞儀殿,而且也不顧這裡曾經(jīng)被人挖出屍體的事。
就好像這裡不是一個曾經(jīng)發(fā)生過命案的地方一樣。
歐陽宇軒答應來年開春,就會對鸞儀殿進行重新整修,讓這個宮殿,重新煥發(fā)新顏。
此時,她在牀榻上,一隻手支撐著自己的腦袋,隨手拿起一本兵法書。
她特地給自己裝備了一個書櫃,把一些書籍放在上面,同時還有巴游山的那些搜查記錄。
不知不覺,時光已經(jīng)過去了啊。
她更是利用自己的職權便利,同時也借閱了起居錄這種特別隱私的內(nèi)容。
李皇后入宮的時候,麗妃正得寵,那個時候,李皇后性情溫婉,又比較沉默寡言,不愛出頭,所以在後宮當中,就蹲了很長時間的冷板凳。
後來,歐陽宇軒的母妃被麗妃害死,歐陽立發(fā)現(xiàn)了麗妃的罪行,所以一怒之下,就把麗妃打入了冷宮。
被自己母妃的暴亡和自己差點被殺的陰影刺激的歐陽宇軒,此時,已經(jīng)開始產(chǎn)生了多疑和不讓生人靠近的情緒,因爲歐陽立對於歐陽宇軒母妃和歐陽宇軒的愧疚,所有的資源,各位師傅,都著重向靖王傾斜。
李皇后曾經(jīng)懷孕一次,被善妒的麗妃墮了一次胎兒,後來身體就壞了,一直都沒有再次懷孕。
這次李皇后的墮胎事件,理所當然的,被算到了當時善於妒忌的麗妃身上。
但是,事實恐怕不是如此。
按照那麼仇視歐陽立的子嗣的李皇后,恐怕不會留下所謂的歐陽立的子嗣,從她命令南宮少主開始殺戮,連她一直都看起來視爲親生女兒的歐陽玉嫣也不放過。恐怕,那次墮胎事件,是她自己造成的?
真是一個狠心的,而且不平常的女人。
不過,也是一個可憐的女人。
不過,她還是想不明白,爲什麼一定是安王,除非他不是歐陽立的兒子……
不是歐陽立的兒子……
她想到這裡,忽然叫了起來。
那麼說……
但是又沒有證據(jù)證明,而所有的知情的人都死了。
慕淺歌捂住額頭,覺得頭疼。目前只能等李京龍和古忘塵傳回來的消息了。
守喪期間,皇帝是不能從事納妃等舉動的,歐陽宇軒還是孤家寡人,一直孤零零的住在自己的寢宮勤政殿。
此時,想起這個問題的慕淺歌,也不顧外面的寒冷,穿起自己的棉靴,踩著雪,向勤政殿走去,就如同她一有發(fā)現(xiàn),就去靖王府裡一樣。
“皇上!皇上!”
她轉(zhuǎn)了整個勤政殿,都沒有發(fā)現(xiàn)歐陽宇軒。他本來不是應該還在夜讀書嗎?
此時,新晉的一個太監(jiān)總管,走來道:“慕捕頭,皇帝陛下在沐浴,他說如果你要找他,所以就等一會兒。”
“好。”慕淺歌在火盆前坐了下來,烤著手腳。
過了片刻,被裹得嚴嚴實實的歐陽宇軒走了出來,嘟囔著:“好冷啊。”
他道:“這麼晚了,莫非是你想我了,纔到這裡來?”
“那就算了,我怕給皇帝您擔上一個在國喪期間,親近女色的罪名。”
慕淺歌是幽默,歐陽宇軒也全部接盤。
她接著也不廢話,直接說:“我十分懷疑,安王的身份,並不是你父皇的兒子。”
看到歐陽宇軒臉上頓時憋紅的表情,慕淺歌簡直是要忍不住笑出聲了,她想到了一個新名詞,喜當?shù)绻餐醪皇菤W陽立的兒子,那麼歐陽立頭上的帽子真的是綠油油的。
“你爲什麼這麼說?有證據(jù)嗎?”
皇家血統(tǒng),可是容不得混淆,這是一個很大的事。
“我也只是在懷疑,那麼,他們讓安王當皇帝的理由,究竟是什麼呢,除了他不是歐陽立的兒子,還能有其他的解釋嗎?”
“這也是隻是猜測。”歐陽宇軒很頭疼的樣子。
“真希望這個時候可以有DNA鑑定技術。”慕淺歌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