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淺歌看著發(fā)瘋的玉玫，道：“王爺，你放她回家，說不定還是一件好事。”
歐陽宇軒很有意味的回頭看著她，嘴角微微上揚，說：“你是覺得，她們在我這裡，我是耽誤她們了？”
“我可沒有這麼說。”
過了片刻，玉玫安靜了下來，也不顧花叢裡的泥土，一屁股坐在了花叢裡，咬著手指頭嘿嘿的笑。
慕淺歌看不下去了。
她一轉(zhuǎn)身，跟上了揹著手，穩(wěn)步離開的靖王爺。
“王爺。你叫我來就是爲(wèi)了看瘋子？”
歐陽宇軒停住了。
“那麼你是讓我來查看一下，這個人，到底是真瘋還是假瘋？”
慕淺歌看著他的臉色。
“不論是真瘋還是假瘋，反正我都是要把她送出去的，她如果是裝瘋的話，估計目的也在這裡。”
靖王爺纔不屑調(diào)查這樣的小事。
“那麼？”
她的臉上掛著一個問號。
歐陽宇軒笑道：“你跟我來書房吧！”
書房裡到底是比較安靜。
歐陽宇軒自己倒了一杯花茶，道：“如今的花茶是一日不如一日了。”
他指著桌子上的糕點道：“倒是宮裡御廚做的新式樣糕點，用紅豆加了蜂蜜，要不要嚐嚐？”
“王爺，你叫我來，不是爲(wèi)了讓我來品嚐這御廚新制作的紅豆糕的吧？”慕淺歌哭笑不得，但還是不由自主的夾了一個糕點，御廚房的糕點都做得很誘人，讓人忍不住食指大動。何況她也免不了喜歡這種甜食。
“不，現(xiàn)在，後院就只剩她一個了。”
歐陽宇軒的臉上此時沒有什麼表情，而且也沒有指明只剩那一個是誰。
但慕淺歌卻聽出了意思，說：“您認爲(wèi)，綠堤有問題？”
“有沒有問題，狐貍的尾巴總會露出來的。”
靖王用手託著腮。
“如果這個消息是真的，真是下棋人的一個敗筆，因爲(wèi)誰也沒有想到，堂堂靖王，這王府裡，一個女眷都沒有。如果當(dāng)初不是我曾經(jīng)住在這裡過，我也不信。”
慕淺歌搖搖頭。
自古英雄難過美人關(guān)，而這一關(guān)，對於靖王來說，並不是什麼問題。
“湛梅死了，鈴蘭死了。玉玫爲(wèi)了保命裝瘋。王爺，您看這個綠堤？”
“明天我就把玉玫送回家。她要是真心想快點回家，就不是青蓮教的人。”
夜裡，滿身泥巴的玉玫終於不吵不鬧了，在牀上乖乖的睡著了。
她隔壁的古琴聲，卻一直都沒有停止過。
叮叮咚咚的響了一晚。
第二天早上，慕淺歌照舊是在王府裡醒來，一如自己就是王府裡的人，熟門熟路的吃早餐，迎接上完早朝回來的靖王爺。
昨天滾得滿身都是泥巴的玉玫被府裡的丫鬟洗乾淨(jìng)了，換了乾淨(jìng)的衣服，一副懵懂無知的表情，被帶上了馬車。
靖王丟給護送玉玫回家的丫鬟幾張銀票，道：“到她家的時候，把幾張銀票給她家人。”
雖然知道玉玫這種女人，也算不上是傳統(tǒng)意義上的好女人，可是在慕淺歌看來，依舊是一個悲劇人物。
她攀龍附鳳的願望算是成了泡影，估計回到家，這種身份，也不會有很好的男人去娶她。
這就是現(xiàn)實啊！
她剛嘆氣，被靖王發(fā)覺。
他道：“你難道還在同情她？”
“不，當(dāng)然不是。只是覺得……她無論回不回家，這輩子總算是毀了。”
歐陽宇軒吃吃的笑：“哪怕回家之後被人認爲(wèi)是毀掉一生，也總比在這府裡丟掉性命的好，這女人的算盤打得精，以後會活得不錯。”
此時，管家匆匆忙忙的跑來，對著靖王耳語。
歐陽宇軒的眼睛瞪大了：“什麼，不見了？”
綠堤不見了，連同她的琴。
這詭異的失蹤，是不是可以證明她跟青蓮教有關(guān)？
畢竟，四個人都在的時候，有人可以爲(wèi)她掩護，最後只剩她一個的時候，她的身份已然暴露。
“慕捕頭。”歐陽宇軒看著她，道：“這下，知道我爲(wèi)什麼要找你來了吧？”
“我現(xiàn)在知道了。”慕淺歌一彎腰，心裡叫苦：綠堤是跑路了，但是自己的工作又增加了找尋失蹤人口這一項，靖王大人還真的是怕她閒著！
“給你！”簡單粗暴，一個食盒，被塞到她的懷裡：“御廚做的糕點，都被我包了。回去快點吃，當(dāng)心生蟲。最近宮裡有些桃花釀不錯，都在盒子裡，桂花釀也不錯，也捎帶了一點，慕捕頭，你看，我對你多好。”
歐陽宇軒得意洋洋，慕淺歌拎了拎食盒，哭笑不得：好傢伙，這王爺是把自己當(dāng)成酒鬼，吃貨了吧？
而且看他那副周扒皮好不容易給了長工一顆甜棗的得意的神情，慕淺歌都要笑出來了。
歐陽宇軒摸了摸自己的臉，顯然是對慕淺歌的笑莫名其妙，補充道：“別說我是在賄賂你。你慕捕頭可是什麼都不缺，對吧？我也想送你什麼首飾珠寶，可你也沒地方?jīng)]有辦法戴啊是不是？”
他這麼說，讓慕淺歌心裡吐槽：你都說了，你倒是給啊！
這不是存心笑話她沒有辦法戴嗎？
“多謝王爺。”
慕淺歌提著食盒回到六扇門，從食盒裡掏出紅豆糕的時候，都忍不住笑。
她掏空了食盒，心裡猛地像是一道閃電劃過。
西門長風(fēng)呢？
糟糕，出門的時候忘記吩咐李京龍和古忘塵兩個人看住西門長風(fēng)這個神出鬼沒的傢伙。
如果他真的和青蓮教有關(guān)係，那麼綠堤一逃走，肯定是要和人接頭的！
果然，西門長風(fēng)不在！
她悻悻的一摔西門長風(fēng)房間的門，咬牙道：“我就不信你不回來了！你只要回來，我就一定能抓到你的把柄！”
西門長風(fēng)在傍晚時分回來了，神色匆匆。
“怎麼，西門捕頭，是要收拾包袱畏罪潛逃嗎？”
西門長風(fēng)看到慕淺歌冷不丁的從自己房門處走出來，也是嚇了一跳。
“慕捕頭，你似乎是在等我？”
“當(dāng)然，我等你很久了。”慕淺歌伸手道：“我今天得了一些宮中的桃花釀，想和你分享，可是你不在，你去了哪裡了？”
西門長風(fēng)看著她，慕淺歌覺得，此時他和她就像是逃課學(xué)生和班主任的關(guān)係，每次她都要追問：“你去哪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