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靜也沒有說什麼,帶了針線簸籮,就去教歐陽玉嫣。
歐陽玉嫣本來也是小孩子心性,心血來潮一陣,她對於女紅,其實(shí)也沒有多大興趣,看著歐陽靜穿針引線,一針一針的針腳細(xì)密,一個(gè)荷包看起來完美無缺,她都驚呆了,自己動手紮了好幾針,要不就扎歪了,要不就沒有扎透,要麼縫起來,就那麼歪歪扭扭。
她舉著自己的半成品荷包,若有所思,說:“我說,姐姐,我覺得,女紅這玩意兒,也得看天分啊!”
她說著,又漫不經(jīng)心的縫了一針,但馬大哈的扎到了自己的手指上,頓時(shí)沁出了血珠。
她痛得馬上把手指頭放在自己的嘴巴里吸吮著。
祭天大典的隊(duì)伍,在中途停下休息。
平東將軍,命令軍隊(duì)圍守在路邊的亭子,亭子裡,坐著的,是皇帝,定王還有其他一些女眷。
而另一些官兵,則去圍守著那些大臣。
悄悄的,幾隻手迅速伸向站在最外圍的幾個(gè)士兵,刀子一抹,悄無聲息的拖入了樹叢,一切都在一瞬間。不動聲色的,接著有人補(bǔ)上了剛纔士兵的位置。
歐陽立繫著明黃色的披風(fēng),他看了看天色,道:“不早了,我們動身吧。”
他隨即起了身。
第二天,歐陽玉嫣起了牀,覺得自己的腳傷好多了。
這都過了一天了,祭天儀式大概就要開始了吧。
選定好的吉日,大概是不容許錯(cuò)過了。
祭天大典她也參加過,各種複雜的儀式,男人祭拜了女人祭拜,然後歌舞昇平,山呼萬歲,雖然那時(shí)候覺得無聊,但是此時(shí),待在宮裡,不更無聊嗎?
她一瘸一拐的想走下臺階,被宮女一臉驚慌的攔住了:“公主!公主你別動啊,太醫(yī)說你得休息!”
“我休息什麼啊,我精神好得很!”
就算是一瘸一拐,她也想像兔子一樣,蹦達(dá)蹦達(dá)。
歐陽靜今天繫了紫色的披風(fēng),襯托得整個(gè)人更加溫柔嫺靜,到了歐陽玉嫣面前,露出了微微吃驚的表情,不多不少,表情正好:“妹妹,你的腳傷還沒有好,你這是要到哪裡去?”
“我悶得慌。”
歐陽靜此時(shí)帶著瞭然的笑容,俯下身子對她耳語:“既然妹妹這麼煩悶,不如去找慕捕頭喝幾杯怎麼樣?”
“啊!”歐陽玉嫣叫了一聲。
歐陽靜以爲(wèi)自己是說錯(cuò)了話,但歐陽玉嫣表示驚歎之後,憨態(tài)可掬的說:“姐姐,你也太知道我的心思了!我就是想去找慕捕頭,走!“
她也十分欣賞永隆公主的提議,差點(diǎn)忘記了自己腳傷的事實(shí),抓起對方的袖子就走。
“哎喲!”雖然心裡想健步如飛,但是現(xiàn)實(shí)偏偏不許,腳踝上的刺痛還提醒她,不要做什麼劇烈的運(yùn)動。
歐陽靜不動聲色的扶了她一把,道:“你看,你行動這麼不方便,那可是不能出去的,怎麼辦?“
對啊,怎麼辦?
歐陽玉嫣一臉苦相。
歐陽靜拉了拉她的袖子,道:“那麼,你都不能走那麼遠(yuǎn)的路了,不如……不如我們把慕捕頭招進(jìn)宮裡,怎麼樣?”
“好啊,對,就這麼辦!”
歐陽玉嫣聽了歐陽靜的這個(gè)建議,心裡別提多麼高興。
歐陽靜這時(shí)又慢吞吞的說:“妹妹,慕捕頭如果到了你宮裡難免會讓人說閒話,那麼不如,我們就一起去興慶宮吧,怎麼樣?”
“挺好挺好!”
歐陽玉嫣一瘸一拐,合不攏嘴:“那就拜託姐姐了。”
歐陽靜溫柔的笑著,瞇起了眼睛,她轉(zhuǎn)過身去,任誰都看不出她嘴邊的殘留著一絲邪惡的笑意。
歐陽玉嫣,慕捕頭,我真的是等很久了。
“你是說,公主急招我入宮?”
慕淺歌聽到這個(gè)消息,也不驚訝,祭天大典,宮裡的人走了許多,大概是沒有人陪她玩耍了。
慕淺歌見怪不怪。
但是她聽到是去永隆公主的興慶宮的時(shí)候,眉頭稍微皺了一下。
歐陽玉嫣什麼時(shí)候和歐陽靜如此要好了?
她走在長長的宮牆中,慢慢的走向那最近修繕一新的興慶宮。
不知道爲(wèi)什麼,一種濃烈的不安和違和感,緊緊的抓住了她。
而她卻不知道這種濃烈的不安和違和感,是從哪裡來的。
永隆公主笑吟吟的迎了慕淺歌進(jìn)門,然後吩咐兩個(gè)宮女道:“快去門口守著,有人來就稟告我!”
她隨即關(guān)上了門,對著慕淺歌一臉討好的表情,說:“慕捕頭,這些日子,聽說你一直在查案,也是辛苦你了。要不是你,估計(jì)我歐陽靜還是要在那小院子裡住一輩子呢。”
慕淺歌不知道她突然說這些話的目的是什麼,只是微微頷首,不作聲。
“那麼,我就敬你一杯吧。”歐陽靜端起了酒杯。
慕淺歌不疑有他,也端起了眼前的一杯酒一飲而盡。
永隆公主見慕淺歌喝了酒,眼睛裡略過一絲不易被人察覺的笑意,對著歐陽玉嫣道:“妹妹真是好眼力,看慕捕頭年少有爲(wèi),一表人才,怎麼的,也能做個(gè)讓父皇看進(jìn)眼裡的駙馬。”
永隆公主歐陽靜對慕淺歌一番恭維,讓歐陽玉嫣樂得哈哈大笑起來。
沒有外人,她也笑得肆無忌憚,然後在永隆公主莫名其妙的眼光下停止了笑。
“那麼,爲(wèi)了妹妹你的終生幸福,我也敬你!”
歐陽靜端起了酒杯,隨便喝了一口。
“永隆公主,正好有件事,我想和你稟告一下,你聽了之後,要有心理準(zhǔn)備。”
本來慕淺歌也不想多說,但考慮對方是麗妃的親生女兒,這事又可能跟她有關(guān),於是就說了出來:“我去查驗(yàn)過麗妃的墳?zāi)梗愬锬锏膲災(zāi)寡e並沒有人,是空的。這事你可知曉?”
“空的?”歐陽靜瞪大眼睛,一副吃驚的神情:“怎麼可能呢?我這麼多年待在宮中,不知道外面的情況,那麼請你告訴我,你知道是誰,動了我母妃的屍體?”
歐陽靜臉上的吃驚,讓慕淺歌看在了眼裡。
她搖頭道:“我並不知道。我還以爲(wèi)公主知道。”
“慕捕頭,你這是什麼意思?”
永隆公主訕笑:“難道是我派人移動我母妃?我在這宮裡,根本就是孤立無援,誰來幫助我一個(gè)被人忽視的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