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辦公室內(nèi)。
司琰扯下了脖子上的領(lǐng)帶,有些煩躁地將它扔在桌面上,隨後將自己扔進了真皮靠椅裡。
羅黑子恭敬地站在他對面,面色也不大好看。
“少爺,這次的事情恐怕也是那個‘暗羅門’搞的鬼。”
原本已經(jīng)同他們洽談妥當了的一樁生意,對方竟然在臨了打算要籤合同的時候突然變卦,提出要求加收百分之二十的價錢,否則就拒絕籤合同。
這百分之二十的提價說高也高,說不高,司氏集團也絕對付得起。
只要是司琰認定會盈利的生意,他倒不介意對方提出高價格。
前提是要在合理的範疇內(nèi)。
如果對方在洽談的時候就直接提出這樣的價格,他要是覺得合算也還是會同意對方的要求,哪怕這個價錢在別人眼裡已經(jīng)是有些過分。
但他司琰從來都不在乎這麼一點小錢,他更看重的是合作的背後所帶來的商機跟無盡的潛力。
這就是他年紀輕輕就能夠成爲司氏財團的接班人並且將整個司氏繼續(xù)發(fā)揚壯大的原因——他總是擁有過人的眼力以及對未來的預(yù)測力。
可這一次的合作方實在是太過分了,竟然在雙方已經(jīng)洽商過後打算籤合同時突然反悔,要求加價。
開什麼玩笑?!
這根本就是戲弄!
膽敢這樣戲耍他司琰的人竟然還想從司氏獲得利益?
別說是答應(yīng)提價了,他當場就拒絕了合作,直接下達了逐客令。
原本,司琰有著絕對的自信,即便他不答應(yīng)提價,對方最後也會主動妥協(xié),反過來求著與他合作。
因爲他給出的價錢絕對是整個行業(yè)圈裡最高的,他不信還有人能夠出到比他更高的價格。
但,對方竟然真的就直接甩手走人了。
放下了這麼大一塊上好的肥肉不要,甩手走人了!
司琰冷絕的眸中閃過一道寒光,“要不是‘暗羅門’做的,我還真想不到在這個地界上還有誰膽敢這樣挑釁我。跟蹤下去,看看是誰接手了這樁生意,會在這個時候接手生意的公司必定同‘暗羅門’分不開關(guān)係。我就不信,這一次還抓不到他們的尾巴。”
“是,少爺。”
“這個‘暗羅門’,我早晚都要把它給滅了。”
司琰冷冷地道。
“少爺……”
羅黑子猶豫了一下,道:
“其實,除了找出接手合作的公司,我們還有一個更好利用的人。”
“你是說嚴宇?”
“不,是嚴宇的女兒,嚴夢沁。”
“她?”
司琰眼睛微微瞇了瞇。
那個女人對他有特別的感情,他不是感覺不到。
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她就像許多花癡的女人一樣,假裝摔倒然後企圖接近他,他只覺一陣反感,所以想也沒想就將她推開了,絲毫沒有留情面。
第二次見面的時候她的表現(xiàn)倒是比較有趣,絲毫沒有第一次見面時的花癡樣,反而顯得沉穩(wěn)精明,看起來很能幹的樣子。
大概也是因爲前後兩次反差太大,所以他完全沒有將前後的兩個人聯(lián)繫起來。
直到那一次阮葉雯提起,他才猛然想
起她就是那天在美容會所裡遇到的女人。
她的確是一個很好的利用對象。
嚴宇對她很寵愛,想必應(yīng)該可以成爲一顆很好地用來控制嚴宇的棋子。
而她就正好對他有些迷戀,利用起來也能事半功倍。
但……
司琰的面色沉了沉。
他雖然不關(guān)注女人間的那些勾心鬥角的小手段,但不代表他看不清楚。
頂樓那次她故意陷害阮葉雯,之後在辦公室裡她又那樣詆譭阮葉雯,這些種種他都一清二楚。
就連之前她偶遇他,然後“不小心”弄髒他的領(lǐng)帶又送他一條新領(lǐng)帶,只怕也都是她一早設(shè)計好的。
對於這樣一個處處想著要對付阮葉雯的女人,他實在不想有過多的接觸。
雖然……目前來看,她似乎根本不是阮葉雯的對手。
想到那一天阮葉雯不動聲色就讓嚴夢沁“放了一個長假”,他就不禁一陣好笑。
他知道那是阮葉雯吃醋了,生氣了,所以才故意用了這樣的方法讓她遠離她,也遠離他。
所以他也心情甚好地放任了她的“胡鬧”。
但如果要爲了揪出“暗羅門”而讓他主動去接近嚴夢沁……
一想到這裡,司琰的眉峰不由皺了皺。
或許過去他也不在意使用這樣的手段,但凡是能夠被用來利用的人他都不介意去使用。
可現(xiàn)在他卻不得不考慮到阮葉雯的感受。
他能夠感覺得出來,阮葉雯對嚴夢沁有些在意,他不想因爲這件事情而惹得她的小女人生氣。
“少爺,您是不是擔心少夫人那邊會誤會?其實,少爺不想讓少夫人誤會也很簡單,只要您實話實說就好了。少夫人是個深明大義的人,我相信,她肯定會明白的。”
羅黑子見司琰始終沉默不語,他便就猜到了個七七八八。
自從阮葉雯的到來後,司琰的種種變化他都看在眼裡,自然也明白阮葉雯在司琰心中的位置。
現(xiàn)在要他們的BOSS去爲了某個目的而主動接近別的女人,他自然不會樂意。
“我只是不想讓她難過。”
司琰道。
他知道,事情正如羅黑子所說,只要他向阮葉雯解釋整件事情的前因後果,她必定不會生氣,也不會無理取鬧,甚至有可能還會支持他的舉動。
但是,她肯定會偷偷難過。
就算是因爲別的目的,又哪裡會有人在看見自己喜歡的人同其他異性親密的時候而不會感到難過的?
而阮葉雯難過這也正是他不想看到的事情。
羅黑子心中瞭然,也明白了司琰的顧慮。
對於司琰和阮葉雯兩人感情深厚的事情,他當然也是樂見其成的。
他知道,自從發(fā)生了那件事情之後,司琰就沒有真正愛過人。
應(yīng)該說,自那之後他已經(jīng)遺忘了愛。
即便他當初同阮葉霏訂了婚,也真的打算娶她,甚至也的的確確真實地在意阮葉霏,但是羅黑子卻明白他們家的少爺對阮葉霏並沒有多少愛情,而是一種說不清楚的感覺。
而阮葉霏答應(yīng)這場婚姻也不是因爲愛情,倒更像是一場商業(yè)合作。
直到阮葉雯的
出現(xiàn),他清楚地看到了司琰身上發(fā)生的變化。
他也一直在期待著,阮葉雯能夠讓他們的少爺重新找回愛與被愛的感覺。
而他也果然沒有失望。
現(xiàn)在司琰同阮葉雯兩人之間的一切就是最好的證明。
所以他也沒有再勸司琰去接近嚴夢沁,而是道:
“除了嚴夢沁,或許還有一個人我們也可以利用。”
“你是說……嚴夢沁的那個哥哥?”
羅黑子能想到的,司琰自然也能夠想到,他立刻就明白了羅黑子心中的人選。
羅黑子點點頭,“對,他人現(xiàn)在不是還在我們手上嗎?或許可以好好利用一番。雖然這個嚴響亮人品不怎麼樣,也總是惹是生非,不學(xué)無術(shù),但畢竟是嚴宇的親生兒子,他對他總不能不管。更何況,我們要的不就是他的‘惹是生非’麼?”
司琰微愣,“他……還在我們手上?”
事情已經(jīng)過去了這麼久,他又一早答應(yīng)阮葉雯這件事情全權(quán)交由她去處置,以至於他後來漸漸就把這件事情給忘記了。
他還以爲,按照阮葉雯的性子,她應(yīng)該老早就把那幾個人給放了。
經(jīng)由這樣一提,羅黑子也想到了那天的事情,想到了那天阮葉雯的“手段”,他不禁道:
“少夫人似乎很討厭這個嚴響亮,那天……”
羅黑子將那天所發(fā)生的事情通通講訴了一遍。
包括她怎樣讓他們下跪認錯,又放了其他人,讓他們拍下認罪視頻,以及獨獨沒有放掉嚴響亮的事情。
司琰聽後不禁笑了起來,他一直都知道阮葉雯聰慧,只要她有心,也絕對不會比阮葉霏差,但是沒想到她竟然還這樣的……嗯,有上位者的手腕以及惡劣的報復(fù)心理。
他知道,阮葉雯之所以故意沒有放掉嚴響亮,肯定是因爲嚴夢沁的態(tài)度激怒了她,所以她才故意不放嚴響亮。
要是其他女人有這樣的小手段,他也許會覺得太“惡劣”,但爲什麼這種事情擱到阮葉雯身上的時候卻讓他感覺很有意思呢?
甚至,他覺得她那點小壞也是如此的可愛。
只要一想到阮葉雯當時的那種表情,他便忍不住愉悅,連帶今天下午所遭受的所有陰霾都一掃而空。
他大手一揮,伸手扯過桌面上被他剛剛?cè)拥舻念I(lǐng)帶,道:
“走,回家去。”
該是時候去看看他的小女人了。
順便也問問,她這位大人準備什麼時候放了嚴響亮。
他猜想,那個小東西一直到現(xiàn)在都沒有放人絕對不是因爲還在爲了嚴夢沁的事情而感到記恨,她對嚴夢沁的那些不滿應(yīng)該早就在她強行給嚴夢沁放了一個月的長假之後就忘記了,她之所以到現(xiàn)在都還沒放了嚴響亮,絕對是因爲……她、忘、記、了。
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迫不及待地想要看到,當他提起嚴響亮的事情時,阮葉雯那一副驚訝和窘迫的表情了。
不知道會不會又臉紅呢?
司琰暗暗愉悅地想。
只是,他怎麼也沒有料想到,等他回到家中時,迎接他的竟然是一片歡聲笑語。
要不是他確信羅黑子絕對不會將他的車開到別人家裡去,他幾乎都要以爲是自己走錯地方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