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可以讓自己緊繃的神經(jīng)稍微放鬆一下吧……
就當做是今夜的特權(quán)。
阮葉雯這樣暗暗想著,將頭輕輕地靠在了歐禮傑的肩膀上,緩緩地開了口:
“其實……”
“所以說……你其實是……”
歐禮傑有些驚訝於自己聽到的。
雖然在聽到司琰叫出“阮葉雯”這三個字的時候,他就已經(jīng)猜到了什麼,但怎麼也不會想得到背後的故事竟然是這樣的。
阮葉雯點點頭。
“那你當時爲什麼會答應(yīng)?”歐禮傑問。
他覺得阮葉雯說的這些事情都很荒唐。
人,怎麼可以被替代?
“因爲霏霏不能死。她是阮氏的總裁,一旦她出了事,阮氏肯定會被我的叔叔跟伯伯吞併,我不能眼睜睜地看著父親一生的心血落在對他完全沒有情誼的兄弟手裡。”
“那你爲什麼不自己接管阮氏呢?你也是阮氏的小姐,你也同樣有這個資格。”
阮葉雯搖搖頭,道:
“因爲我做不到。我去學(xué)校上課的事情,你也知道。事實上,從小我就對金融沒有任何興趣,所以也從來沒有插手過公司上的事情,可以說,我對商業(yè)根本就是一竅不通。我現(xiàn)在之所以還能夠暫時壓制著叔伯們,完全是因爲他們誤以爲我是菲菲,背後又有司琰在撐著,所以他們纔不敢輕舉妄動。一旦讓他們知道了真相,阮氏就毀了。”
“所以你只能以你妹妹的身份接管阮氏?”
“嗯。”
“那……你和司琰……”
阮葉雯眼神暗了暗,許久才喃喃地回答道:
“就是你看到的那樣。”
“你……愛上他了?”
阮葉雯沒有回答,只是苦澀地笑了笑。
這一笑,便也代表了這一切。
儘管早已猜到這個事實,歐禮傑的心卻還是因爲阮葉雯無聲的肯定而窒了一下,但很快又恢復(fù)了平靜。
他頓了頓,問:
“那……你今後有什麼打算?”
“我還能有什麼打算?”阮葉雯反問。
“我的意思是,你難道真的打算就這樣一直以你妹妹的身份呆在司琰身邊,站在衆(zhòng)人面前?你應(yīng)該知道,這樣是錯誤的。你是你,你的妹妹是你的妹妹,你們終究是兩個不一樣的人。你不能夠取代你妹妹的人生,同樣的,你的妹妹也無法取代你的人生。你不應(yīng)該就這樣‘死去’,而讓原本已經(jīng)死了的妹妹用這樣的方式‘活著’。”
“我知道。”
她當然知道。
從第一天,她就告訴過司琰,她是她,阮葉霏是阮葉霏,儘管現(xiàn)實的確需要阮葉霏“活著”,她也不可能真的代替阮葉霏活著。
現(xiàn)在的一切都只是迫於無奈。
因爲她還沒有能力以自己的身份來保護好阮氏企業(yè)。
所以只能這樣錯位地活著。
“那你……”
“現(xiàn)在還不是時候。等到有一天,當我能夠用‘阮葉雯’這個身份光明正大地保護好父親的心血跟事業(yè)時,我會重新以新的身份站在大家面前。”
說完,阮葉雯頓了頓,許久後,她低聲地問:
“你是不是覺得我很過分?”
歐禮傑一愣,“你是指什麼?”
“……愛上自己妹妹的未婚夫。”
“所
以,你想要放棄了嗎?”歐禮傑反問。
阮葉雯一愣,眼裡閃過一抹黯淡,但卻緩慢地搖了下頭。
儘管事到如今,她卻依舊還是沒有想過要放棄。
怎麼能……甘心放棄……
歐禮傑好似已經(jīng)明白了什麼,他釋然地笑了笑,拍了拍阮葉雯的肩膀,說道:
“既然喜歡,那就去追吧。什麼過分不過分,你的妹妹已經(jīng)死了,無論是你還是司琰,你們都有追求幸福的權(quán)利。只不過你剛好是阮葉霏的姐姐,然後又剛好碰到了司琰然後喜歡上了他而已,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
阮葉雯一怔,卻也有些釋然。
儘管她早就已經(jīng)認定了自己對司琰的感情,也沒有再想過爲了阮葉霏而放棄自己的這份感情,但這卻還是她第一次感到自己對司琰的這份感情也許並不是起源於罪孽。
“謝謝。”她真心的地說道。
要不是因爲歐禮傑剛剛的話,也許她心中的這個心結(jié)始終都無法解開。
而現(xiàn)在,她釋然了。
她喜歡司琰不是什麼罪孽。
她跟司琰在一起也不是什麼罪惡。
就像歐禮傑說的那樣,死者已矣,無論是她還是司琰都有追求自己幸福的權(quán)利,只不過剛剛好,她和司琰兩人都同時與阮葉霏有關(guān)而已。
僅僅如此。
“有什麼好謝的,與其在這裡向我說‘謝謝’,還不如趕緊去追。”歐禮傑道。
“什麼?”
“司琰啊,不是已經(jīng)喜歡到不行了嗎?既然這樣,那你還坐在這裡做什麼,趕緊去追啊。只是一些誤會而已,解釋清楚就好了。如果他不信,我也可以跟他當面對質(zhì)。”
阮葉雯搖了搖頭,苦澀地道:
“不用了。”
竟然這麼不信任她,這樣懷疑她,就算解釋清楚了又有什麼用?
“我說你啊……”
歐禮傑有些無奈地嘆了一口氣,道:
“你該不會還在介意剛剛司琰說的那些話吧?”
“……”
阮葉雯沒有說話。
但她臉上的表情卻完全出賣了她心中的想法。
“你真是……”
歐禮傑忽然覺得自己有點同情司琰那個男人了。
算了,就當他做一回好人算了。
“那個男人,只是在吃醋吧。”
他說道。
“欸?”阮葉雯一愣,怔愣地看著歐禮傑,“什麼?”
“他剛剛會說那些話,只是因爲吃醋而已吧。因爲吃醋,所以才口不擇言。那種情況下說的話,你怎麼也能當真?”
“吃、吃醋?”
那個男人也會吃醋?
阮葉雯怔愣地想。
但卻怎麼也想不出司琰吃醋的樣子。
不,也不對。
要說她完全沒見過司琰吃醋的樣子好像也不是。
她經(jīng)常看見那個男人佔有慾爆發(fā)後暴怒的樣子。
難道……
那個其實也是在吃醋?
這……怎麼可能?
“雖然不知道你在想些什麼,又在懷疑些什麼。但是,相信我,剛剛那個男人完完全全就是一副吃醋吃到爆的樣子,我隔著老遠就聞到一股子酸味了。所以,不要大意地上吧。”
“什、什麼啊……”
儘管嘴上這樣說
著,但阮葉雯的臉卻不禁紅了起來。
難道……那個男人真的只是在吃醋?
“好了,不要在我面前秀恩愛了。要臉紅害羞,也要在你自己的男人面前,否則……”
歐禮傑眼神暗了暗,但隨後又笑了起來,說道:
“好了,趕緊追去吧。可不要現(xiàn)在任性,到時候出了什麼問題又跑到我的面前來哭鼻子。”
“什麼哭鼻子,我纔沒有哭吧?”
阮葉雯紅著臉反駁。
“是啊,沒有哭鼻子,只是一副快要哭出來的樣子,難看得要死。趕緊走,不要打擾我休息,好不容易感冒纔剛剛好一點,都要被你給醜出病來了。”
喂喂,剛剛到底是誰抱著我,一臉撒嬌地說著“不要走,留下來陪我”啊?
阮葉雯忍不住在心裡吐槽道。
“快走吧,別繼續(xù)坐在這裡了,我要去睡覺了。對了,房費你要幫我付足了,我最近幾天都會呆在這裡,暫時不想回家。”
說著,歐禮傑一邊打著哈欠一邊離開了浴室。
阮葉雯愣了愣,然後從地上爬了起來,跟著歐禮傑出了浴室。
才正要回臥室的歐禮傑一轉(zhuǎn)身就看見了跟在自己身後的阮葉雯,他一愣,問:
“你還跟著我做什麼?我現(xiàn)在病已經(jīng)好了,不需要你照顧了。”
阮葉雯臉一紅,小聲道:
“我拿東西。”
說著,她用手指了指被她放在客廳裡的包。
歐禮傑揮揮手,“趕緊走吧。”
說完,也不再看阮葉雯,轉(zhuǎn)身進了臥室。
雖然被一個比自己年紀小的人開導(dǎo)莫名有一種羞恥感,但阮葉雯還是衝著臥室的方向大聲喊了一句:
“謝謝。”
說完,她拿著包出了房間,幾乎是一路跑著出了酒店,上了車。
當然,她也沒有忘記歐禮傑交代的事情——爲他付足了房錢。
開著車,阮葉雯的心臟撲通——撲通——地激烈地跳動起來。
她也不知道爲什麼,她突然變得緊張起來,急迫起來。
想要見他!
只想要見他!
就現(xiàn)在,立刻,馬上。
她想要立刻就見到司琰!
她幾乎是一路衝著回了家。
車纔剛剛?cè)霂欤拖铝塑嚕北技抑小?
一推開客廳的門,她便立刻迫不及待地問道:
“珍姨,琰呢?”
等到問出了口,她這才猛然想起,司琰現(xiàn)在已經(jīng)回家了嗎?
剛剛司琰離開的時候那樣生氣,她好像也沒有確認過司琰是不是已經(jīng)回家了就直接開著車趕回來了。
萬一司琰要是還沒有回家呢?
正這樣想著的時候,珍姨就已經(jīng)回答了她的問題:
“少爺在書房。”
“是嗎?”
一聽珍姨說司琰已經(jīng)回家了,阮葉雯不禁鬆了一口氣。
她稍稍整理了一下情緒,道:
“我去找他。”
珍姨卻有些猶豫地拉住了她,說道:
“少夫人,少爺……少爺好像有點不太對勁。也不知道究竟發(fā)生了什麼事情,他似乎非常生氣的樣子,我還是第一次見到少爺如此盛怒的樣子,您……”
“我知道。”阮葉雯打斷了珍姨的話,“我去跟他好好談?wù)劇!?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