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葉雯懷抱著一線希望,希望雷蘭斯說的要追求她的話也許只是信口開河而已。
但,當她第二天從公司同司琰兩人回來,珍姨抱著一大束紅玫瑰交到她手中說是有人送到家裡來的時候,她就徹底失望了,那個人不是隻說說而已的,而是認真的。
對方越是認真,也就意味著她將會越麻煩。
她手裡拿著玫瑰,臉上卻沒有絲毫高興的表情,反而一臉緊張地看著身旁的司琰。
果然就見到他正面色陰沉地看著她手中的玫瑰。
她幾乎是下意識地雙手一顫,瞬間感覺手中的玫瑰就好似變異了一般忽然瘋長出巨長的倒刺將她刺得渾身發(fā)麻。
觸電似的,她將手中的玫瑰直接扔回給珍姨,吩咐道:
“扔掉。”
“欸?”珍姨顯然有些意外。
因爲是送到家裡來的,所以珍姨在簽收的時候壓根就沒有多想,還以爲是司琰想要浪漫一下,送阮葉雯一束玫瑰呢,所以她剛剛還會高高興興地將玫瑰送到阮葉雯的手中。
但,現(xiàn)在……
氣氛怎麼看怎麼不對勁。
不但阮葉雯將這一束突然從天而降的玫瑰視爲洪水猛獸,就連他們的少爺也是面色陰沉地恨不能直接燒了那束玫瑰。
難道……
直到這個時候,珍姨才意識到這件事情還有另外一種可能。
那就是,這束玫瑰壓根就不是司琰送給阮葉雯的。
這……還了得?
意識到這一點之後,珍姨二話沒說,拿著玫瑰花就出去了。
做什麼?當然是拿出去扔掉。
在珍姨離開後,阮葉雯一邊小心地查看著司琰黑了的臉色,一邊開口小聲地說道:
“那個……沒有必要在意……”
她其實也不知道現(xiàn)在該說什麼。
說“對不起”吧,可是,她又並沒有做過什麼對不起司琰的事情。
但如果什麼都不說的話,她又覺得司琰的表情已經(jīng)陰沉得好像快要發(fā)黑了。
最後,她思來想去也就只說了一句“沒有必要在意”。
的確是沒有必要在意,不管那個雷蘭斯的追求究竟是出於真心還是另有目的,反正,也不會對她構(gòu)成任何影響。
她不可能會接受那個男人的追求,更加不可能會喜歡上他。
“你是不是應該解釋一下那束花是怎麼一回事?”
“這個……其實……”
見事情也已經(jīng)隱瞞不下去了,所以阮葉雯只好將這兩天所發(fā)生的有關(guān)雷蘭斯的事情都講訴給司琰聽。
當然,她並沒有講得特別詳細,只是簡單地說了雷蘭斯想要追求她,以及他現(xiàn)在正跟阮氏企業(yè)有合作項目的事情。
畢竟,向一個男人詳盡地講訴另外一個男人是如何地喜歡自己、追求自己,這也太過奇怪了。
尤其,她和其中一個男人還是僞未婚夫妻的關(guān)係。
原本阮葉雯還以爲在聽了她的講訴之後司琰會大發(fā)雷霆,但大大出乎她意料之外的是,他只是神情略顯古怪地看了她一眼,問:
“你說那個人是……雷蘭斯?”
“嗯。”
阮葉雯疑惑地點點頭,不明白司琰爲什麼會這麼問。
但接下來司琰卻沒有再說話,既沒有解釋自己的問題,也沒有再追問阮葉雯問題。
而是在沉默了一陣之後,才說了一句:
“我知道了。”
嗯?就……只是這樣?
阮葉雯有些不可置信地想。
明明之前郝瑯的事情司琰的反應那麼強烈,怎麼輪到這個雷蘭斯的時候忽然表現(xiàn)得這麼淡然?
阮葉雯仔細地回想了一下整件事情的經(jīng)過,她腦中忽然再一次現(xiàn)出了昨天曾經(jīng)出現(xiàn)過的想法:
會不會,雷蘭斯真正感興趣的人其實並不是她,而是司琰?
雖說昨天她問雷蘭斯是不是爲了報復司琰才故意追求她的時候,雷蘭斯笑她想太多。
但,今天司琰的反應卻告訴她並不是她自己想太多。
而是,司琰和雷蘭斯之間確確實實存在著一些事情。
如果真的是這樣,那也就可以解釋得通爲什麼雷蘭斯並沒有在見到她的第一時間就提出追求卻到了現(xiàn)在才突然採取這樣的行動,也同樣可以解釋得同司琰在聽說送玫瑰的人是雷蘭斯之後表情爲什麼會突然淡然下來——因爲他也知道雷蘭斯並不是真的喜歡她所以才追求她,因此也就沒有必要在意了。
得出這個結(jié)論後,阮葉雯稍微鬆了一口氣。
就在她以爲這一次的談話已經(jīng)暫時告一段落的時候,司琰突然望向她,問道:
“你喜歡花?”
阮葉雯一愣,她有些不明白司琰怎麼會突然問這個問題,但她還是給出了自己的回答:
“喜歡吧……一般人不都喜歡花嗎?”
除非這個人有花粉過敏癥。
司琰若有所思地看了她一眼,之後便沒有再說話。
儘管阮葉雯很想要多問一句“爲什麼”,但看司琰的表情,她最後還是將心裡的疑問嚥了回去。
而就在第二天,她纔剛剛同司琰兩人進公司,她就看見司琰的秘書抱著嶽妮正抱著一大束豔麗的紅玫瑰朝她走過來。
阮葉雯幾乎是第一時間就感覺眉心一跳。
不能怪她太自戀,只是她昨天才剛剛收到過一束同樣品種的花,現(xiàn)在突然看到有人拿著這束花朝自己走來,她當然會第一時間就覺得那是送給自己的。
事實上,也的確並不是阮葉雯多想了,因爲嶽妮已經(jīng)拿著紅玫瑰走到了她的面前,還面帶著幾分豔羨的微笑對她說道:
“總裁夫人,您的花。”
“拿……”拿去扔了。
阮葉雯正要這樣說,卻被另外一道聲音給打斷:
“請問,阮小姐是哪一位?”
雖然對方並沒有點明全名,但阮這個姓氏並不算多見,恰恰好,據(jù)阮葉雯所知,整間辦公室裡就只有她一個人姓阮。
於是,不用多想,對方肯定是來找自己的。
她原本抱著幾分慶幸的心理,想著可以直接避開嶽妮手中的紅玫瑰,所以十分快速地轉(zhuǎn)過了身,“我就是……”
只是,在說完這句話之後,阮葉雯就後悔了。
因爲她看到來人的手裡也同樣抱著一束花。
這一次不是紅玫瑰了,換成了一束桔梗。
阮葉雯心裡冒出一陣更加不安的預感,“這是……”
她在心裡期待著對方的回答並不是她所想的那樣。
但很遺憾,對方在聽到她的問話後,立刻擺出了一個十分禮貌並且標準的笑容,對她說道:
“您好,這是送給您的花,請簽收。”
阮葉雯心頭一跳,果然,不安的預感果然應驗了。
她一邊接過對方遞過來的單據(jù)簽上名字,一邊轉(zhuǎn)頭小心翼翼地查看著司琰的臉色。
但出乎她意料之外的是,這一次司琰臉上竟然並沒有表露出任何不悅,甚至連一點點的不滿都沒有。
反而還似乎有一點……得意?
阮葉雯有些疑惑地皺了皺眉,這是什麼發(fā)展?
或許,是她看錯了?
就在阮葉雯還想進一步去查看司琰的臉色時,門口又出現(xiàn)了另外一個人,手裡同樣拿著一束鮮花,只是這一次既不是紅玫瑰也不是借梗,而是一束紅色的風信子。
“請問,阮小姐在嗎?”
這一問,在場的衆(zhòng)人一下子譁然了。
一束也就罷了。
兩束也可以勉強接受。
現(xiàn)在……竟然還有第三束?
大家紛紛開始猜測送這些花給阮葉雯的人究竟是誰。
畢竟,這裡有誰不知道“阮葉霏”是司琰的未婚妻?
竟然還敢送花送到司氏來了?
這不是找死嗎?
這一下,不單單只是阮葉雯一個人忍不住小心地去查探司琰的臉色了,而是現(xiàn)場的每一個人都在小心地查看他的臉色。
但,如果以爲事情僅僅只是到此爲止,那不得不說,衆(zhòng)人還是太天真了。
接下來,第四束,第五束,第六束……
直到最後以阮葉雯所在的地方爲圓心四周全部都被鮮花環(huán)繞,這件事情才總算結(jié)束。
而她一共收到了九十九束鮮花,更令人驚奇的是,這其中竟然沒有一種是重複的。
阮葉雯卻完全黑了臉,絲毫沒有收到鮮花所應有的高興和愉悅。
不要怪她這種表情,要怪就怪對方送花也就算了,卻偏偏不一次性送完,害得她足足簽了九十八次名——第一次是嶽妮代收的。
就在她盯著這些話恨不能放一把火把這些花給燒了的時候,全程目睹了整個“送花”的經(jīng)過卻依舊面色不改的司琰忽然走到她的身邊,問道:
“怎麼,這些花你不喜歡嗎?”
阮葉雯瞬間表情一僵,因爲太過緊張的緣故,她連司琰在問這句話的時候究竟是一種什麼樣的口吻都沒有聽出來,她現(xiàn)在滿腦子就只有一個想法:
攤上大事了!
她幾乎連表情都變得僵硬了。
她該怎麼回答,說她不喜歡花?
但她昨天才剛剛說過“沒有人不喜歡花”,她現(xiàn)在否認不就欲蓋彌彰了嗎?
但,她敢說自己喜歡嗎?
就在阮葉雯僵硬著不知道該說什麼是好的時候,她就聽見身旁的男人微蹙了眉,道:
“你昨天說過你喜歡花。”
“啊。”
她昨天的確說過這樣的話,所以阮葉雯下意識地應了一聲。
“既然喜歡,那你現(xiàn)在爲什麼看起來一點都不高興?”
司琰還在繼續(xù)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