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恆又走了兩日,總算看到了那座熟悉的山嶺了,過了那道山嶺就是離石要塞。
心中不免一鬆,總算安全了。
這幾日可是受了大罪了,吳恆覺得自己簡直就是從地獄中趟過一回一樣,數十次的伏殺,追殺,還有截殺,大小上百戰,早已經是心神疲憊了。就在剛纔在河邊河水的時候,吳恆看到水中自己的倒影,還直接嚇得跌了一個跟頭,已經沒有一點人樣了。
其實對自己離開黑墟後,有人追殺的情況,吳恆是早有準備的,誰叫自己在黑墟中得罪了人呢,可是吳恆萬萬沒有想到的是,追殺如此頻繁,如此的不遺餘力,心中難免懷疑,追殺自己的僅僅是那幾只妖族勢力嗎?此時吳恆還不知道,他已經身處風口浪尖了,幾乎所有人都認定他是殺害離白二人的兇手,那枚價值連城的魔鏡殘片就在他的手裡。
“你就是‘葉楓’吧,你的速度太慢了,我可是等了你兩天了。”
突然有聲音傳來,隨之從一棵大樹之後,走出一個曼妙的身影。
來人臉龐圓潤,一雙眼睛冷漠,氣質清冷中,有一股別樣的魅力,這竟是一個絕色女子。
女子身材奇好,穿著短袖皮衣露出半個豐腴的臂膊,身下也穿著黑色的皮褲,露出半個小腿,腳上穿著一雙皮靴,靴底還有鐵釘。
“你是誰?”
吳恆先是被這突然出現的女子一驚,不過瞬間就冷靜下來,這種事這幾日自己經歷了不下百次,再多來一次,也不算意外,不過這女子卻是在眼看要回到離石要塞,自己最放鬆的時候出現,倒是讓吳恆心中對此人高看了幾分,這時機抓的極準。
只可惜此人卻刻意暴露了形跡,要是她偷襲,怕是自己會很危險。
“你不需要知道我是誰。如果不甘心的話,就當我是販賣死亡的匕首吧。”
女子說完,手隨意的從身後一抹,一把泛著藍光的匕首就出現在了手上。
“刺客!”
吳恆心中暗道,就衝這個女刺客抓時機的能力,吳恆也不敢大意,儘管對方是一個女子。而且吳恆也實在是不想在跟人搏殺了,這幾日的廝殺讓自己實在煩透了,對動手的心思真是缺缺,這時候吳恆才無比的懷念那些平靜的日子。
於是吳恆開口道:“你是殺手吧,無非是爲了錢財,我的命值多少錢,我雙倍給你。”
女子一笑,露出兩個酒窩,但是眼睛卻未動,一直緊緊的盯著吳恆。
“你的命已經被人買走了,說實話,不值多少錢。”
吳恆苦笑:“我出一萬,放我過去如何?”
女子搖頭:“行有行規,你的命現在已經不是你的了,我從來不跟死人做交易,因爲那樣不會長久。你任命吧,你死後是希望土葬,還是火葬,我可以幫你,不過要提前收費。”
吳恆剛要說話,女子突然一動,幾乎瞬間就到了自己跟前,匕首劃過空間扭曲,其路徑竟然看不真切。
好一個殺手!跟自己說話竟然是爲了分散自己的注意。吳恆心中一嘆。
不過吳恆卻也不是傻子,自己跟這女子說話,手裡卻沒有停下,一直在偷偷捏訣——玄甲訣,可以讓巫器龜甲化作一面護罩的巫訣。
終於在那匕首要劃過自己喉嚨的時候,遇到了阻礙,匕首彷彿切割到了鑽石或者玻璃一般,發出刺耳的,讓人牙齒痠軟,骨髓抽筋的聲音。
卻是玄甲訣適時的施展完畢,一個護罩出現,將吳恆保護在其中,一個個六邊形連接起來的護罩,形如一個透明的烏龜殼。一個由透明的堅固的鑽石般物質,組成的烏龜殼。
這些天來,吳恆對這玄甲訣護罩算是一百個放心了,在森林中遇到了不少的猛獸,甚至是妖獸,可是隻要自己啓動了玄甲訣,這護罩就如同一個烏龜殼一般,忠實的將自己保護起來,這才讓吳恆這幾天沒有受一絲一毫的傷害。
此時又擋住了殺手必殺的一擊。
只見那女殺手的匕首劃過護罩,沒有見功,女子身影十分的迅疾,一擊即分,已經遠在十丈外了。
啊!
突然吳恆發出一聲驚叫,只見那匕首劃過自己脖子後,雖然沒能傷到自己,但卻在空中留下了一道黑線,那黑線並不尖刻,反而有點自然的扭曲弧度。
近距離,感受到那黑線充滿危險的氣息,吳恆心中頓時明瞭,此人的匕首竟然劃開了空間。那黑線正是空間的裂縫。
說時遲那時快,黑線出現後,幾乎瞬間就彌合了。但是此時吳恆又聽到了一聲尖利的破空聲,這竟然是匕首劃過空氣的聲音,可是匕首卻早已離去,這速度竟然比聲音還要快,真是讓人心驚。
十丈外,女子站定,頗爲驚訝的看著吳恆,大概是不相信吳恆竟然擋住了自己必殺的一擊。站了片刻,女子轉身隱入叢林消失,一擊不成立刻遁走,頗有刺客風範。
吳恆驚出一身冷汗,女子消失後,自己反而謹慎的等了許久,直到反覆感知不到任何生靈的氣息,才終於往山嶺走去。
不過路上極爲小心,生怕女子再次突然出現,感知力全力釋放,周圍哪怕是一隻蟲子的生命氣息,吳恆也不敢放過。同時堅持著,始終維持著玄甲訣的護罩,時刻保護著自己。
時至半夜,吳恆已經爬上了山嶺,藉著月色看到下面依山傍河的離石要塞,吳恆卻沒有任何安全感,似乎下山那千百米距離,是通往地獄的路徑一般。
不敢露營,連夜下山。
等天亮的時候,終於到了山下,此時隔河看到了一隊人馬,吳恆幾乎要激動的流淚了。
巫童至少帶了一千巫族戰士,在那邊等待著自己。
不在猶豫,吳恆撲棱棱直接跳進河中,往對岸游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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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童等人在河邊已經等了很久,他們知道這裡是吳恆回離石要塞的必經之路。可當河那邊真的出現了一個身影的時候,他們卻開始嘀咕:這是族長嗎?
在巫童等人的眼中,此時看到的是一個,衣衫襤褸,鬍子拉碴,頭髮虯結,上衣破爛的只有一隻袖子,而兩條腿全部成了喇叭狀布條裝。
巫童很希望那是自己的族長,這至少意味著他的族長是活著的。爲了逃回離石要塞,他跟巫蠻,以及幾個奴隸,幾乎經歷了人生中最危險瘋狂和刺激的一段旅程。路上躲過了十幾波追殺,到了最後,巫蠻被打的斷掉了好幾根肋骨,險些喪命,三個犬族奴隸,有兩個被打斷了狗腿,牛妖族奴隸兩隻尖角就只剩下了半截,蛇妖的腹部也有一條深可見骨的傷口,甚至連那猿妖少年,也是少了一隻耳朵。
但是這條河流,雖然不甚深,但是卻十分的寬闊,他們可看不清來人的面貌。只能緊盯著來人,看他跳入水中,艱難的泅渡。
可突然,衆人眼中都是一緊,只見河流的那一邊,又出現了一個人影。一個從叢林中突然蹦出來的人影,這人影站在河岸上,目光卻盯住了河流中正在奮力劃水的那個人。
又來了一個人,在族長的必經之路上,到底那個纔是族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