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恆此時雖然沒有繼續保持著高度的精神感知,但是卻仍然保持了警惕,他從河對岸的手下哪裡感覺到了異樣,猛然警醒,轉頭看去,河對岸那個身影立刻出現在吳恆眼中。
一個穿著講究,卻早已經沒了形象,衣服污穢不堪,蓬頭垢面的人。
“這是誰?那又是什麼武器?”
吳恆此時並沒有認出這個人,不過此人身後揹著的一對武器卻引起了吳恆的注意。這武器長兩尺,一隻金色的桿子上裝著兩個手掌一般的東西,那手掌屈起成兩個爪子,似乎正在撕扯什麼東西一樣。
“葉楓!哪裡逃!”
突然那人喊了一聲。
吳恆心中暗道糟糕,果然還是來截殺自己的,沒想到眼看著就要到地方了,卻仍被人追上。不由得吳恆目光朝對岸看去,眼中露出熱切,對岸就是自己的地盤,根本就不用怕對手。
可是吳恆突然心涼,因爲對岸的手下似乎並沒有出手幫助自己的意思,一個個呆呆的站著,沒有任何下水助戰的準備。
吳恆不明白這是爲什麼,可是自己卻不能不準備。一面腹誹到底自己的那羣手下發生了什麼事,是背叛嗎?一面吳恆手裡暗暗捏印,組織巫訣。
“哈哈,你果然是那葉楓,終於找到你了!”
對岸的追擊者,看到吳恆的舉動後,哈哈一笑,高聲喊著。
吳恆心中一愣,原來方纔剛纔對方並沒有認出自己,喊‘葉楓’這個名字,是在試探自己。吳恆當然不是葉楓,但是吳恆知道,自己在黑墟冒稱葉楓,哪裡的人都以爲自己是葉楓,當對方喊出了‘葉楓’這個名字的時候,吳恆想當然的以爲對方是從黑墟追來的,卻沒想到對方只是在詐自己。
吳恆這時恍惚從水面上的倒影中看了看自己的影子,只見模樣悽慘的自己都認不出來了,不由得擡頭看了看河岸上的手下,心中頓時明白,恐怕自己的手下根本沒有認出自己,所以纔會在岸上觀望。
“是我,你們快來幫我!”
明白過來的吳恆,立刻高喊著,手下們一聽聲音,果然開始了行動。
而身後的追殺者,此時卻冷哼一聲:“晚了!”
吳恆一回頭,立刻就看到,那追殺者,從背後拿出了那對奇怪的武器,然後把兩隻金色的大爪子深入河中,猛然往兩邊一拉,彷彿要撕開河流一般。
吳恆沒來得及奇怪對方的奇怪舉措呢,就被震撼了,看到河水真的被撕了開來,突然朝兩邊分開,一直露出了河底。
河水竟然像破布一樣,被那奇怪的武器撕開了!
斷開的河流一直朝吳恆這邊延展,吳恆愣了。
可是對方並沒有楞,立刻就跳進了河牀之中,在乾涸的河牀上,朝吳恆這邊飛快的奔來。
而那邊吳恆的手下才一個個往河水中跳呢。
直到自己身邊的河水也斷流後,吳恆才反應過來,只見下游的水位很快降低,而上游則彷彿砌了一道看不見的牆一般將河水攔阻了下來,水位是不斷的上漲。
說時遲那時快,吳恆的手下還沒有游過來,那殺手已經到了吳恆跟前,又舉起了兩隻金色的武器,兩隻金色的爪子朝吳恆拍了下來。
吳恆心中雖然震驚,但是卻出奇的冷靜,手裡不停的捏訣。總算在那金爪落下的一刻,右手一團碧綠的火焰燃氣,左手則捏了一塊淡藍色的冰晶,一手巫火訣,一手巫冰訣!
金色的爪子如同打擊到了鐵板一樣,突然一頓。
吳恆心中一喜,巫器龜甲化成的護罩,果然不負自己期望,再次救了自己一命。
自從在叢林中遇到了那個可以劃開空間的刺客後,吳恆就一直堅持頂著玄甲訣護罩,此時終於得到了回報,沒有白白浪費巫力。
不過吳恆仍然震驚不已,因爲他感受到了強大的衝擊力,感到自己幾乎要被打入河牀以下了,儘管有護罩護身,可是一股股衝擊力,透過護罩,給自己帶來了強大的威壓,只是這威壓並沒有殺傷力,才總算讓吳恆逃過一劫。
咔嚓聲起。
吳恆震驚,自己的玄甲護罩竟然裂開了一道縫隙,這可是從來沒有過的事情,這玄甲護罩這幾天可是經受了不下百次的打擊,不管是刀槍劍戟的銳利切割,還是錘棍鏜鐗的鈍器打擊,都不能傷這玄甲護罩分毫,甚至那女刺客劃開空間的一擊也無法動搖玄甲護罩一絲,此時卻在對手的打擊下出現了裂痕,眼前這人的攻擊到底是什麼威力啊!
吳恆不由得睜大了眼睛,也終於認出了眼前之人:“陳逆直!”
陳逆直其實更加震驚,他怎麼也不明白,羆王本命金撓的一擊竟然被對方輕鬆的擋住了,這怎麼可能!
陳逆直皺眉道:“哼,是我又怎麼樣?”
吳恆眉目一瞪,暴喝道:“怎麼樣?你死定了!”
不等說完,已經動手了。
陳逆直萬不該在此刻分神!
吳恆右手猛然一擊打到了毫無防備的陳逆直身上,頓時靈魂灼燒的苦痛升起,陳逆直的面部頓時就扭曲起來。
“還沒完!”
吳恆左手又是一擊,淡藍色的巫冰接著打到陳逆直身上,頓時寒氣瀰漫開來,陳逆直頃刻間就成了一個冰人,不但身體被凍住了,靈魂更是被凍住了,此時是想動也動不了了。
接下來,摧魂掌,巫雷術頻發。
一面被冰封住,一面巫火還在不停的灼燒靈魂,陳逆直此時痛苦到了極點,可是他已經被凍住了,只能保持雙手下擊的姿勢不能做任何改變。
攻擊了不知道多少次,吳恆感到自己的巫力幾乎要耗盡了,但是卻暗暗心驚,因爲自己的攻擊給陳逆直的傷害還不夠,他真切的感受到,陳逆直雖然痛苦,可是他實際受到的傷害並不足以致命,他的靈魂波動依然強力,這說明對方受到的打擊不足以使他失去戰鬥力。
這麼下去不是辦法,吳恆此時真切的感覺到自己跟陳逆直的差距是很大的,靠著對手分神的偷襲怕是奈何不了對方了,如此僵持下去,哪怕自己耗盡巫力怕也無法徹底戰勝對手,甚至最先崩潰的會是自己這個進攻者。
此時河流保持斷開的狀態並沒有停止,而且仍然在蔓延,已經快要到河流那一邊的河岸了。那金色武器的一撕之力,竟然持續了這麼久。吳恆的手下此時已經踏上了被斷開的河流露出的河牀,很快就可以過來支援吳恆了。
但是來不及了,陳逆直身上的冰晶上出現裂紋,並且在快速的擴散,不等自己手下來救自己,恐怕陳逆直就先脫困了。
“哼!”
突然一聲冷哼,陳逆直身上的冰甲碎裂,他終於恢復了過來。
其實從戰鬥開始到現在,時間也只過了短短的一瞬,心跳絕對跳不過十下。
見此情況,吳恆只能再次戒備,已經失去了繼續虐陳逆直的機會,全力支撐玄甲訣,只求能頂住對手的反擊。
不過此時陳逆直看著越來越近的吳恆手下,又看了看吳恆周身閃爍的玄甲,面色一沉,卻沒有繼續進攻,反而開口說話。
“算你好運,老子不會這麼算了的。”
陳逆直冷冷道,接著雙手揮起金色武器,一擊打在那河水擡起形成的水牆上,頓時那水牆彷彿玻璃一般破碎,洪水傾瀉而下,將河中所有人立刻吞沒。
吳恆被水衝擊了數百丈的距離後,終於在放緩了的水流中穩定了身體,往對面游去。那些被流水捲走的手下也一個個的爬出了水面,脫離了危險。
放眼水面,吳恆沒有發現陳逆直的影子,眉頭一皺,好險!不過很快心中就狂喜起來,總算是離開了危險,這次自己真的徹底安全了。
跟手下匯合後,吳恆心中踏實多了,一段危機已經過去。
可是吳恆卻沒想到,更麻煩的事情,正在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