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清晨的曙光之下，吳恆看著拳頭上凝聚出的方印怎麼看怎麼彆扭。

這是他昨夜花費了一晚上時間修煉出的一道巫術，大巖印。大巖印取堅固磐石意境，凝聚巫力聚成巖印，可是吳恆凝聚出的巖印，卻怎麼看怎麼不像磐石，更像是板磚，板磚印？

“大人，時間差不多了，該出發了！”

墨陽閒逛了三天，終於回了客棧。

一大早，就已經催促了吳恆好幾次了。

吳恆收起板磚，笑道：“時間很緊嗎，現在還是早上呢。”

儘管凝練出的巖印有些不倫不類，但是吳恆的心情還是不錯的，這三天，他至少連成了二十門新的巫術，儘管有些巫術看起來不太實用，可是吳恆還是很滿意的，因此有心思逗逗墨陽這個鼠人。

果然墨陽略帶焦急道：“墟集早上就會開始的。一直持續到太陽落山。這可是黑市上十年難逢的盛會啊，去晚了怕是會錯過很多好東西的。”

吳恆偏偏不急道：“你看起來很著急嗎，其實一開始哪裡有什麼好東西，不過是充場面的而已。好東西，壓軸的東西，都是最後纔出場的。要我說啊，我們下午去就可以了，這清晨大好時光不用來補覺簡直是犯罪。”

墨陽吃癟，但是他不是菜鳥，而是老到不能在老的老狐貍，很快就看出吳恆是在逗他。

搖搖頭，墨陽不再說話，老實的站在一邊。

吳恆哈哈一笑，交代了巫蠻和巫童呆在客棧，起身走出屋外。

墨陽緊緊的跟著，墨陽是鼠人，身材還不到吳恆的膝蓋，但是步頻很高，倒是跟得上吳恆的步法，甚至還能走在吳恆前面，時時指指路什麼的。

其實也不用墨陽指路，黑墟此時人非常多，每條街道，每個巷子，都有人流涌動，但是人流的總是一個方向，一股股人流彷彿箭頭一般，指向了某個地方。

跟著人流，很快一座宏偉的建築出現在吳恆眼前，儘管有殘破，但是掩蓋不住這建築的氣勢，顯然這是一座大殿堂，或許是過去的宮殿，或許是宗廟。大殿是人羣的目的，是箭頭的終點，可是並不是每一個人都進了大殿，更多的是徘徊在大殿之外。

人羣聚集的地方就有商機，很多商人擺開了攤位叫賣起來，顧客則圍觀挑選品評。大殿之外儼然已經形成了一個熱鬧的集市。

吳恆對這些沒興趣，大殿中就是墟集，沒必要在這裡浪費時間。於是大步往大殿走去。

“來人止步！”

又是幾個魁梧的黑墟武士，跟以前見到的一模一樣，都帶著面具，把吳恆二人攔了下來。不過這幾個武士可比吳恆以前見到的更加強大，他們身上散發的氣勢，宛若一個小太陽正在蒸發。至少都是妖帥修爲，四個站崗的妖帥，黑墟好大的勢力！

墨陽見到此景，熟稔的走上前，客氣的對武士道：“幾位大人，我們是來參加墟集交易的。”

武士冷冷道：“可有保證金？”

墨陽笑臉道：“當然有，這是憑證。”

說著墨陽拿出兩個帖子，吳恆看到，兩個帖子上都寫著十萬的字樣。

武士看到後，則點點頭，讓開了大殿入口。

在外面逗留的衆人向吳恆二人投來羨慕的眼神，原來他們不是不想進入墟集大殿，而是他們沒有足夠的保證金繳納。

吳恆跟墨陽走著，繳納保證金似乎是拍賣會的一種慣例，目的是防止有人胡亂叫價，最後無錢支付，等於是擾亂了市場。所以吳恆對於保證金一事不奇怪，奇怪的是，短短三天墨陽從哪裡弄到二十萬仙銖的。

吳恆邊走邊問道：“你哪裡來的錢？”

墨陽笑道：“這裡到處都是人，是人的地方就有錢，而且有大把的菜鳥，錢簡直遍地就是，隨便任你拾取。”

吳恆不由得對墨陽這個鼠人刮目相看了，二十萬仙銖，三天，白手起家，空手套白狼，這老小子有一手。

不由得點點頭，已經走過了門廊。

穿過常常的門廊，一個廣闊的大廳出現在眼前，上百根數十丈高的堅石圓柱撐起了一個圓拱，屋頂下吊著上千盞水晶大吊燈，將大殿映的燈火通明。

大殿中人頭攢動，三三兩兩聚集在一起小聲的交談著，有的還揮出長袖，兩兩悄悄拉著手。這是在進行討價還價，在寬袖中，用手互相講著價錢，顯然這裡也是一個熱鬧的市場，不過這裡的人更加講究。用這種隱秘的交易，和暗中的講價，顯然他們出售的物品也不簡單。

墨陽如魚得水，在人羣中轉了幾圈，跟不少人拉了手，或搖頭，或點頭，一單單生意就做成了，或者否決了。

轉了一圈，滿面紅光回來的墨陽手裡已經多了一物。

“大人，送你一個小禮物！”

一塊潔白的水晶，上面有螺旋蝕刻線。

“這是？”

“仙族煉製的一面檢測水晶罷了。”

又詢問了一番，原來是用來檢測境界的道具。上面的蝕刻，會根據不同程度的力量輸入，有不同的反應。

吳恆小試了一番，手握水晶，輸入巫力。只見螺旋線，一圈一圈的亮起，在第圈停了下來，那圈螺旋線外還有個13的數字符號，數字後面是一個葫蘆形圖案。

“十三壺巫力！嘖嘖，果然比我們鼠妖強多了，我是妖宗，卻不過才五壺的妖力。”

墨陽感嘆道。

“壺”，是力量的單位，不管是仙族、巫族還是妖族，都是用這個來計算自己的力量的。據傳是因爲，這世界的主流勢力仙族，在古代喜歡用葫蘆來裝丹藥，“一壺”這個單位，就代表一葫蘆丹藥蘊含的靈力。不過現在裝丹藥的葫蘆早已經變成了專門的丹壺，但是這符號還是沒變，所以那一圈圈數字符號後面帶著的圖案是葫蘆形狀。

聽著墨陽的解釋，吳恆點點頭。

不管是妖族還是仙族、巫族，修煉者的境界跟力量的差距都是不大的，比如小巫初級，仙徒初級，或者妖兵初級，他們具有的力量都是一壺，當然不包括鼠妖這樣的極其弱小的種族。

每個境界分四層，初級、中級、高級、巔峰，每一級力量都有所增長，比例是一個特殊的數列，第一級是1壺，第二級則是2壺，第三極是3壺，第四級則就變成了5壺，依次類推，後面一次是8、13、21、34、55···

每一級的力量，都是前兩級之和，沒人知道這是爲什麼。就算是有特別弱，如鼠人，或者特別強，像虎妖，也不過是在這個數列的基礎上，按照比例成倍數，而不會打破這個規律。

吳恆看到自己是三十四壺巫力，想到自己的境界不久前剛剛突破到了大巫中級，也就是第六級境界，對應的恰好是13這個數字，中規中矩，不強也不弱。普通人都是這個水平，想到自己竟然不是傳說中的天才，吳恆略微有些失望。

“嗯，最普通的仙丹十三壺嗎，可惜巫族不吃仙丹！”

吳恆自嘲道，對這個世界好像各種規矩，各種標準都是仙族制定的頗爲不滿。

“大人，大戲開始了！”

這時候突然墨陽略帶興奮的向吳恆說道。

吳恆擡頭看去，只見在大殿深處，走出了一隊武士，保護著一個華麗裝束的中年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