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深嶽也沒有笑話她,只不過人人都能看出他心情很好就對了。
最後下機的時候,見霍深嶽還沒有把她鬆開的意思,古曰曰急了。
她嗚嗚地叫著,大大的眼裡全是懇求。
霍深嶽忍不住笑了笑,眼裡閃爍著“慈祥”的光芒、像是騙小孩子的怪叔叔:“想讓我?guī)湍憬忾_?”
古曰曰一聽有戲,連忙點了點頭,她纔不想被堵著嘴出去呢。
她戴著口罩、只露出一雙靈動的大眼睛的小模樣可招人了。
霍深嶽卻不急著給她解開,他又問:“以後還敢這樣嗎?嗯?”
古曰曰心道以後,以後也試試把你捆住不讓說話!她面上卻仍是怯怯地點點頭,要無辜就多無辜、要多可憐就多可憐。
她的演技簡直就是出神入化、她就不信有人能逃開這樣“楚楚一擊”的殺傷力!
霍深嶽對這傢伙不放心,她滑溜得跟泥鰍一樣,偏生臉皮也厚得驚人。
他稍一思考,然後拿出自己的手機對準她:“我先把你嘴巴里塞的東西拿開,然後我說開始,你就得說:我是霍總養(yǎng)的兔子,然後汪汪叫三聲。”
兔子會汪汪嗎?她前幾天還是狗來著呢!今天就成四不像了?!
礙於人小式微,她只能又點點頭,真是城下之盟屈辱至極……她都快忘了自己前不久還是個藐視一切無所畏懼的神仙……
錄完那段視頻,古曰曰感覺人都蔫兒了!她的傲骨呢!節(jié)氣呢!被狗吃了?!
霍深嶽纔不管古曰曰的自怨自艾,他在行李託運處看到古曰曰大大的行李箱,忍不住出言嘲笑:
“古秘書以爲自己來度假?”
古曰曰悲憤回擊道:“地獄走一遭,怎麼了?”
抽風吧抽風吧。霍深嶽懶得跟她計較,一出出口就看到了早已恭候多時的李助理,他特地派過來負責海天山莊的手下。
李助理是個二十多歲的小夥子,嘚啵嘚啵個沒完,此人能力有餘,就是話太多。霍深嶽把他調(diào)來這邊多少也是讓自己清靜清靜。
他接過行李放到車上,一上車,就跟後座的霍深嶽大倒苦水:
“霍總還好您來了,您不來這事簡直沒法處理……媒體也是吃飽了沒事,緊盯著這裡……你說說你說說,咱們一沒少給村民錢,二沒發(fā)生工傷事故……”
“說重點。”
霍深嶽又回到了他高冷精明睿智沉著的總裁人設裡來了:“現(xiàn)在有幾點需要覈實:一、錢是不是一分不少地發(fā)到了每一戶手裡;二、是誰挑起不搬的念頭的,這個詞必須查明白;三、當?shù)卣畱B(tài)度如何。”
李助理一聽自家主子下令了,便如同有了主心骨一般,他喃喃自語:“說起來,這個拆遷費的錢真得好好查,我之前看到了村長交上來的全體村民的簽名,就以爲大家都拿到錢了……”
的確是個很大的紕漏。
霍深嶽不著痕跡地皺了皺眉頭,如果問題真的是出在這上面,
那麼霍氏內(nèi)部真得好好查查了。
這筆款項是個巨大的數(shù)字,能吞下這麼多錢,絕對不會是白主管這種人該有的膽量。
他來到李助理訂的酒店,李助理訂了一個總統(tǒng)套間,讓古曰曰住在客房裡。現(xiàn)在施工方和村民們有了矛盾,難免有有心人過來打擾,兩人住一起是最妥帖的辦法。
霍深嶽倒是無所謂,古曰曰正面反面差不多,正常男人都沒什麼興趣。
倒是古曰曰,不知道又腦補了些什麼畫面,她一面簌簌地流著鼻血一邊雙手環(huán)抱著自己:
“今天要和總裁大人同牀共寢?老天我不要——”
李助理從後視鏡裡看了一眼古曰曰,又看了眼穩(wěn)如泰山巋然不動的總裁:怎麼看都是一臉願意甚至在叫囂快來呀快來呀的樣子……
霍深嶽冷眼瞧著古曰曰還沒意識到自己臉上恣意流淌的鼻血,實在是看不下去了,把頭扭向窗外:
“小李給她衛(wèi)生紙……”
小李礙於總裁的情面,把衛(wèi)生抽紙遞過去的同時又開始了他的嘚啵嘚啵,看看傻乎乎的古曰曰腹誹:“花癡女!”
古曰曰接過衛(wèi)生紙,看著從上車開始就沒停過嘴巴的李助理心中暗道:“長舌男!”
小李和古曰曰完全沒有意識到,他們兩個都在深深地鄙視著彼此,而他們共同的上司,總裁大人正深深地鄙視著這兩個二貨。
到了酒店,古曰曰飛快地奔向客廳的大牀,她在上面幸福地打了幾個滾,軟軟的超級舒服!身上的痠痛都快消失了~她簡直都要昏昏欲睡了……
光從機場到這裡就花了三個小時,這個小漁村還真是偏僻……路上的時候她仔細留意過這裡的景色,不是什麼很發(fā)達的地區(qū),道路兩邊大多都是農(nóng)田,這家大酒店所在的小鎮(zhèn)離小漁村還有一段距離。
據(jù)囉嗦的李助理所言,進了小漁村就只有一家破破爛爛的便利店了……所以只能住這兒。
古曰曰是沒搞明白,怎麼跑這兒開發(fā)來了,這裡基礎設施太落後了,當?shù)鼐用褚矝]什麼消費能力。
結論是,這個項目肯定賺不了錢……
爲了自己父親的遺願。
她耳邊又0響起前臺小妹的話,心裡忍不住一跳。
她看了看在外間的霍深嶽,業(yè)已深夜,一路舟車勞頓,他眉間也是掩不去的疲色,卻還是強撐著打開電腦,把今日白天公司堆積下來的事處理了。
看著昏黃燈光下的那個背影,古曰曰就這樣不知不覺地睡過去了。
第二日清晨六點,在霍氏工作以來養(yǎng)成的良好生物鐘讓她準時醒來。
她拖著疲憊的身子進了浴室好好梳洗之後,纔看到霍深嶽已經(jīng)坐到客廳裡了。
他眼下有著明顯是熬夜所致的烏青色,整個人精神卻很不錯。他看到古曰曰出來了,把自己的公文袋交由她提著,兩人便這麼出去了。
霍深嶽帶著古曰曰毫不猶豫地進了一家小館子,給自己和她都點上了一碗粉。
古曰曰看著哧溜哧溜吃粉的霍深嶽,一臉活見鬼的表情:“我、我沒看錯吧,霍總竟然在這樣一家不起眼的小館子裡嗦粉?”
霍深嶽趁著吃粉的時候擡眼看了要嘴巴張成O型、遲遲沒有吃粉的古曰曰,忍不住催促,“趕緊吃。”
古曰曰一路上都古怪地看著霍深嶽,堂堂一個總裁……
他們吃完之後就去和李助理匯合,李助理帶著他們?nèi)チ诵O村。
村子不大,一共有兩百零三戶人家。霍深嶽讓李助理帶人一家一家地詢問安家費的事情,自己則是攜著古曰曰去了村長家。
村長個子不高,短小精悍的模樣,聽他們說明來意之後倒是熱情地請了進去。
一番茶水過後,霍深嶽有意無意問起:“我聽說有人竟然不願意搬出去,難道是我們給的條件不夠好嗎?”
村長一聽他提起,也犯了難:“村子裡之前本來已經(jīng)做好了準備的,不知道爲什麼老嚴頭一家就帶起頭來鬧事,說自己世世代代都住在這裡,不能搬!”
霍深嶽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信息,稍作寒暄之後便走了。
他又走訪了幾戶人家,表面上是詢問安家費的事情,實則暗探情況。
一天這麼四處轉悠下來,古曰曰跟在他身後覺得自己腿都快斷了。
她一回酒店,就跟沒骨頭一樣癱在了沙發(fā)上。
霍深嶽整理了今天的信息,正巧李助理已經(jīng)統(tǒng)計回來了,有幾戶人家去了附近小山裡打獵,這種村裡俱是男人當家作主,問那些家庭婦女什麼也問不出來。
“報告霍總,據(jù)今天的不完全統(tǒng)計,有197戶人家拿到了我們下發(fā)的全部金額,兩戶人家還在鬧騰,希望金額再提高一點,四戶今天進山打獵,沒有統(tǒng)計到……”
說到這裡,李助理也迷惑了:“照這個結果來看,應該不是公司內(nèi)部問題了……”
他原先設想可能是財務上有問題,往這邊下了狠功夫,卻沒想到是如今這情況。
霍深嶽今天從村長那裡出來的時候就已經(jīng)估計到應該不是這方面的紕漏了,他銳利的眼神投向李助理:
“今天進山打獵的是不是有一戶姓嚴的人家?”
李助理翻了翻自己手上的冊子,竟然神奇地在上面看到了嚴慶國的名字:“真的有!”
霍深嶽深深沉思,這是個小漁村,背靠山脈,面朝大海,這裡的人世代以打漁爲生。按照自己今日走訪的情況,有一點很值得探究:
打獵熱是近幾個月才旺起來的,老嚴頭有兩個女兒一個兒子,俱在讀書,家庭負擔應該很重纔對,不知爲什麼前不久竟然換了新傢俱?
儘管霍氏的安家費用已經(jīng)到位,但是按照鄰里說的他那種爲人節(jié)儉的性子……
他當下立斷,指揮起來:“古曰曰,你明天跟這些進山打獵的家庭裡留下來的婦女們接觸接觸,儘量取得她們的信任,看能不能套出點信息來……小李你就去看看,還有沒有曾經(jīng)跟著老嚴頭一起進山但這次沒去的,如果有趕緊找來,速度要快!”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