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是因爲年代久遠,左側(cè)墓葬裡的機關都已經(jīng)損壞了不少,卻還是傷到了她手下的人。這次有著現(xiàn)成來送死的,爲什麼不用?
行進的路面上出現(xiàn)了有規(guī)律排列的青磚,開始變得平整起來,他們離墓葬不遠了。這恰恰也說明,危險,要來臨了。
霍深嶽仍舊是那副老神在在的模樣,他像是不知道即將面臨的危險一般,仍舊是不緊不慢地邁動腳步。
“霍深嶽、怎麼辦啊……好可怕……”
古曰曰雙手被扭在身後十分不舒服,她看著光束映照進黑暗卻又很快被黑暗吞噬,最後只餘她們腳下的片刻光明。
“別怕。”
霍深嶽略帶安慰的聲音傳了過來,他看著臉頰蒼白的古曰曰,比平時張牙舞爪的樣子可愛多了,“我們會活著出去的。”
霍深嶽的話根本就沒有起到一點作用,古曰曰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啊啊啊啊好丟臉她估計會成爲歷史上第一個死在盜墓路上的神仙了、而且還不是被糉子咬死是被自己嚇死的……
董悅冷哼了一聲,“老實點。”
她自自己懷裡拿出一把精緻小巧的手槍對準前面的兩人:“你們先過去,確認沒有危險了再叫我們。”
霍深嶽停了下來,示意他們解開繩子:“要我爲你們探路,你們也得給我留點兒保命的資本吧?”
董悅倒是爽快,命令手下的人給他和古曰曰都解開了繩子,末了還不忘威脅:“我這把槍是在德國定製的,射程可達五十米,霍總您走路的時候可得當心點兒。”
霍深嶽自繩子鬆開之後,便活動活動了筋骨,他拉伸了幾下,沒有將董悅的話聽進去。
他將手伸向齜牙咧嘴、大聲呼痛的古曰曰,眼底竟是難得的溫柔:“說不定今天我們都要死在這裡,臨死前就讓你牽一下我的手好了。”
古曰曰習慣性地忽略了前面的話,她一臉開心地握住霍深嶽的手,凡人的溫度就是比神仙高一點,燙燙的:“好啊!”
臨死都要秀一波恩愛的人還真是……董悅制止了手下人慾上前分開他們的動作,原本以爲霍氏總裁還算是個聰明人,沒想到也這樣蠢。
霍深嶽帶著他們平安無事地轉(zhuǎn)過了三個墓室,裡面均有不等的古玩字畫、玉器金銀,跟著董悅的那羣人眼睛都要看花了,時不時有人一頭栽進裡面歡呼,最後都被董悅呵斥回來繼續(xù)前進。
古曰曰感到十分奇怪,按理說這裡應該是有機關什麼的,他們運氣怎麼這麼好,一個都沒碰到。
一路走走停停,在經(jīng)過了九間墓室之後,董悅的興奮也抑制不住了,帝王之數(shù)爲九,在經(jīng)過了九間墓室之後,才見到這樣一間有龍盤旋在門上的墓室,說明墓葬主人便是古代皇帝!
前面九個墓室裡的金銀都算不得什麼了,當手下一人在門環(huán)上動作幾番之後,這具不知塵封多久了的石門伴隨著巨大的聲響和撲鼻的灰塵,緩緩打開了!
出現(xiàn)在他們面前的,是另一個廣闊的天地,金銀珠寶如同小山一樣堆在青石墩路旁,墓主人在修建之前似乎就料到了自己的財富會填滿這整個空間,特意用青石墩
修建了一條路,通向不遠處一個高高在上的石臺,上面放著一具白色的棺槨,在這暗色與金光交替的黑暗中散發(fā)著瑩瑩之色。
董悅身邊的人像是瘋了一般,紛紛跳進金山銀海里,肆意歡笑盡情怒罵,董悅雖也是心受震撼,卻還在可控的範圍內(nèi)。
她拿著手槍,啞聲逼著霍深嶽和古曰曰繼續(xù)行進、走到那棺材旁邊。
古曰曰看到那具格外顯眼的棺材,頭皮一陣發(fā)麻,不知爲何,她覺得那裡是一個危險的地方。
她搖了搖霍深嶽的手,看向他:“不要去。”
霍深嶽卻是莞爾一笑,相比董悅,他眼中的清明之色甚重,眼前的金銀似乎都不能打動他:“乖。”
古曰曰莫名地就紅了臉,她像是一隻被捋順毛的小貓,被主人愛撫兩下後驟然間就平靜下來了。
霍深嶽緩步朝那具棺槨走了過去,董悅還真是膽大包天,竟敢拿著槍逼他。
她難道就不怕自己僥倖活著出去了對董氏下手?
想到即將在董悅身上發(fā)生的事,他的嘴角不禁彎開了一個迷人的弧度,在那具棺槨前站定:
“這路上什麼危險都沒有,你太過小心了。”
董悅舉著槍走了過來,她緊繃的神經(jīng)稍稍放鬆了些,她一步一步挪到棺材旁邊,卻一腳踢翻了什麼東西,發(fā)出了清脆的聲音。
她也是第一次真槍實彈地來,神經(jīng)緊繃外加分外敏感,不明所以之下,乾脆扣下了扳機。
打死了是命,沒死是運氣。
子彈朝著自己飛過來,彷彿是慢動作一樣投入自己眼裡。
古曰曰腦海中閃過千萬個念頭,是用法術凝固時間還是用法術將子彈轉(zhuǎn)移?啊啊啊啊啊!會法術也沒有那麼好嘛,竟然要爲這種事想來想去!
霍深嶽卻是反應極快,他將古曰曰往自己身邊一帶、就地一滾,便躲開了董悅射出的三發(fā)子彈。
董悅回過神來,看向正欲起身的霍深嶽和蹲在那裡一臉茫然的古曰曰,心下一緊:剛纔怎麼沒有直接擊殺掉他們!
眼下已經(jīng)是顧不得這麼多了,她看向引發(fā)這場衝突的罪魁禍首,一隻製作精良的九龍白玉壺無聲地倒在地上。
壺身散發(fā)著瑩瑩白光,是白中帶藍的色澤,跟棺槨的材質(zhì)如出一轍。顯然是用的角料做成的。
儘管如此還是能看出玉質(zhì)地優(yōu)良,這麼大塊玉,世間難得。
董悅一邊警惕著霍深嶽他們的舉動,一邊蹲下去將這玉壺撿了起來。
她剛拿起玉壺,玉壺裡醇正的酒香味就傳進了她的鼻子裡。
這是什麼酒,少說也有上千年了竟然還能散發(fā)香味?剛纔玉壺倒在地上的時候爲何不見酒水灑出?
正當董悅覺得事情不對的時候,她的身子便晃了兩下,眼前的景物變得模糊而詭異起來,金銀山彷彿被無限拉長,站在那裡的兩人也是奇詭得可怕……
前前後後不足三分鐘,她便倒在地上不省人事了。
喵喵喵?還有這種操作?
古曰曰終於回過神來,看著董悅?cè)缤茸砭频乖诹说厣希岩苫蟮哪抗馔断蛄嘶羯顜[。
霍深嶽一直在聽著外間的響動,在聽到外間有人走動的聲音之後,他的臉上不禁揚起了一個一言難盡、內(nèi)涵頗豐的笑容。
董悅這種人,眼高手低,自認爲聰明,從來不肯正視自己的對手,也許她的確很聰明,但恰恰是聰明反被聰明誤。
“墓主人身份貴不可言,這點金銀錢財反而不能入他的眼,因此這一路上機關少得可憐,僅有的一些還因爲年代久遠已經(jīng)失效了。”
他向古曰曰解說起來,“盜墓在古代就已經(jīng)很猖狂,這個九龍白玉壺是他保護自己遺骸的最後一個手段。拿走金銀可以,但是不能靠近這裡。”
這位帝王倒也是難得的開明,竟知道錢財乃身外之後。
而他的棺槨上除了盤旋的龍,還有密密麻麻的刻字。
古曰曰追著他問上面寫了什麼,霍深嶽草草一掃便無多大興趣:“帝王之術而已,他把一位功高震主的大將軍滿門屠戮,用以制衡。”
他深邃的眼又看向那些在金銀之間爬行的人,董悅的手下已經(jīng)陶醉在這人間天堂了,有人跳進金子堆裡,像洗澡一樣在裡面竄上竄下,還有人把衣服脫了下來做成口袋裝著金子。
無一例外的是,他們臉上都有著直白的狂熱,不似清醒之人。
霍深嶽對這些毫無興趣,他健步如飛地朝來時的門口走去,古曰曰緊隨其後。
行至一半,門口便出現(xiàn)了小李的身影。
霍深嶽在進洞之前就安排他先躲起來,見機行事;自己則是跟當?shù)鼐绞孪却蚝昧苏泻簦?
如果自己午夜兩點之前沒有給他們回覆消息,讓他們直接上山尋人,自己已經(jīng)在一路上做好了標記。
董悅和她身後的人,到底是棋差一招。
小李估摸著時間差不多了,就把看守的兩個人打暈了過去,至於那個之前就暈陶陶的小鬍子保羅,他也沒心思管。
“看守的人都處理掉了?”霍深嶽沉聲問,這位手下的辦事能力雖強,但還是忍不住確認一遍。
“帶路大哥已經(jīng)醒了,我讓他先下山去;其餘的人也都搞定了。”
小李如是說。
霍深嶽幾乎是一宿沒睡,他按了按隱隱作痛的太陽穴,正欲朝小李走過去,卻被身後董悅的聲音驚了一下:
“保羅!還在猶豫什麼!抓住他!”
小李身後的黑暗裡猛然竄出一道人影,將猝不及防的小李圈在自己懷裡,手中的匕首重重地抵在他的脖子上:“都老實點兒!”
霍深嶽看著努力從地上爬起來的董悅,她眼裡還留著一絲迷惘,更多的卻是努力從這種狀態(tài)中掙扎出來的狠厲。
董悅拿匕首在自己手心上割了一刀,霎時便清醒了不少。她咬著自己的匕首,從地上撿起手槍對準他們二人:
“我還真是小瞧你了,竟然還留了後招……難怪你一直這麼配合,乖乖地走在前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