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了!老焰主安排的事情,我執行就好,只是……”話到了嘴邊,後半句卻又咽了回去。
他很想問問,爲什麼老焰主不親自告訴自己,卻要將絕密任務通過雲殤的口傳達給自己?一轉念,卻又想到,雲殤本就是老焰主身邊親密的人。
這並不奇怪!
可是,終究還是有根刺,在心頭刺得他心裡不舒服!
“既然,沒什麼問題,我們十天後分頭行動!”
……
十天後,豪利大飯店.
踏入這家酒店,就如同了來到了金色世界,明晃晃的金色構成了這裡統一的色調,到處擺放著名貴的黃金裝飾品。
今天,到這裡來參加世界上最大首飾珠寶商“名門”新品展示會的人,非富即貴。
整個大堂,中央的位置已被設置成t臺,耀眼的銀色燈光從頂部直瀉而下,佩戴著新品珠寶首飾的美女,帶著勾魂的笑意,在t臺上循回展示。
而舞臺四周,則燈光晦暗神秘,衣香鬢影,俊男靚女或坐或立,交錯其中。
十點正,當金質的大門被緩緩推開,女子安靜走進大堂的那一刻,陰影深處,雲殤幽沉的目光驀地便被吸引了過去——
她一身水藍曳地的長裙,冰雪瓷肌的脖頸上帶著同色的水藍寶石項鍊,耳朵上,亦是同色的水藍水滴形耳墜。一雙淡冷的水眸,鑲嵌淡妝的美麗面孔上,在金色的大堂中,淡淡閃爍著冷豔的光澤。
今夜的她,從未有過的美麗!
旁邊,依稀有人也注意到了來人,輕薄地笑著:“這是哪來的美女,沒見過。氣質這麼好,會不會也是模特?”
“怎麼,要帶她走嗎?”
“吃慣了嬌柔求寵的,忽然想換換口味了……”
隨即,響起一陣戲狎的笑聲……
雲殤的脣角微微沉了下去,他開了通話器。
蕭安寧隨即收到訊號,只有兩個字:“過來!”
因爲人太多,貴賓的坐席區光線又暗,蕭安寧一時沒看到雲殤在哪兒,但是,下意識,總覺得東南角似乎一處沉暗的視線,掃了過來。
她幾乎擡腳便往那裡走。
剛要走到近前,忽然一個打扮入時的女子搶先一步走了上去。
藉著燈光,蕭安寧終於看清,沙發裡坐著的,正是雲殤。
他左手隨意搭在沙發上,一雙修長的腿交疊在一起,那模樣要多帥就有多帥,要多酷就有多酷。
也難怪會有女子過來搭訕了。
蕭安寧停了腳步,從侍應生那裡取了一杯酒,捏著高腳杯角輕輕搖晃著裡面琥珀色的液體。
靜靜地站在距離他五米遠的地方,看著。
只見那女人溫柔多情地望著雲殤,笑意盈盈,雲殤卻擡眸斜睨她一眼,不知道說了什麼,女子失望地轉過頭來,看了蕭安寧一眼,走了。
蕭安寧輕嗤了聲,看起來,這位雲殤殿主對於拒絕女人,真是輕車熟路,不然,怎麼三言兩語把人打發了。
她捏著酒杯,正要過去,忽然聽到身後響起一道明顯輕薄的挑逗聲:“你也是模特吧?我好像沒見過你?!?
蕭安寧後背一緊,原本微揚的脣角僵硬了下來。
她緩緩轉過身,後面的男子,隨後解開了絲質襯衣頂端的金屬扣,微敞開領口。一雙閃動著狩獵光芒的眼睛,肆無忌憚的掃量著蕭安寧。
旁邊,頓時有幾個人也圍了過來,將男子和蕭安寧隔絕在一個相對封閉的圈子裡。
這個人……
蕭安寧一震!
極有可能是——君若好!
沒人知道君臨三君之一的君若好的真實容貌,但,根據之前得到的消息,君若好很色,每到一處地方都喜歡找模特陪。
今天,她之所以妝作單身女子孤身而來,爲的就是更容易引起君若好的注意——
“我是東方公司的簽約模特,不知道你……”蕭安寧微蹙了下眉,一雙手卻輕輕握了起來。
低頭,掩去眸中的噁心。
她不是女色特工,對君若好這樣公然的挑——逗,血液裡天然就有種想要揍扁他的衝動。
誰知道,蕭安寧低頭攥拳的樣子,落入“君若好”眼中,倒成了少女欲拒還羞的風情。
他呵呵一笑,伸出右手,一下挑起蕭安寧的下頜,色色的說:“小姐,可以請你跳支舞嗎?”
說著,左手遽然摟住了蕭安寧的腰,將她拽進懷中。
蕭安寧只感覺腰部肌肉瞬時僵硬,
一擡頭,忽然撞見男子下巴處一個微不可見的淺白色月牙疤痕!
她心裡一沉,眼角的餘光迅速透過圍著人羣,正撞雲殤頎長的身子,倏地從沙發上站了起來。
似乎,打算向自己這邊走過來!
按理說,如此昏暗的光線,她不該能看得清雲殤的表情。
可是,她就是覺得一股子危險難抑的怒氣從他周身突然爆發出來,面色極爲沉暗!
“先生,我是來找人的,一會兒再說吧?!笔挵矊幍卣f道。
我是來找人的——這句是暗語!
是蕭安寧和雲殤商量好的,一旦誰先找到君若好,就用這句暗語表示確定。
方纔在君若好懷中近距離擡頭的剎那,她眼尖地捕捉到了君若好那個極爲隱秘的面部特徵——月牙形傷疤。
所以,她通過項鍊裡隱蔽的通話器,暗示雲殤,不用輕舉妄動。
但是,一切就是這麼出人意料——
“你怎麼在這裡?過來!”霸道的語氣剛剛在耳邊響起,她微含冷意的身子已經跌落到雲殤的懷裡。
長而有力的手臂緊緊箍在她的腰間,擡眸,撞見他冷硬殘戾的目光!
包圍的幾個男子一動,君若好忽然擡眉一笑:“都別動!”
說著,他探究邪肆的目光沿著雲殤冷硬的面容緩緩掃了一圈。
似乎,對面男子雙眼如冰,如刃,若是眼神可以殺人,他是不是已經都死在他的目光裡了?
君若好輕輕一笑,目光最終落在蕭安寧水亮的眸子裡:“這就是,你要找的人?”
“嗯。”蕭安寧點頭,對雲殤的行爲感到很奇怪。
她不容易得到了機會接近君若好,偏偏雲殤過來橫生枝節,再往後,哪裡再找這樣的好機會呢?
倚在雲殤的懷裡,蕭安寧不由微微蹙起了眉。
“君子不奪人所愛。這位美麗的小姐,什麼時候想離開這個男人了,喏——”
君若好閒閒地遞上一張燙金的名片,欠揍地說:“請來找我!上面有我所有的通訊方式?!?
蕭安寧好不容易掙脫了雲殤的鉗箍,接過名片,名片上赫然寫著——
郝若君。
全球黃金集團總裁!
電話:***********
電郵:****@***.com
名字顯然是假名字,但,明顯是君若好倒過來寫的名字。
蕭安寧剛要說什麼,手裡的名片倏然被某人大掌一揮,奪了去——
“我來保管!”雲殤的聲音毫無溫度,凍的人彷彿處在三九寒天。
若說片刻前,在他懷裡還感受到一絲絲溫度的話,現在那僅有的溫度也已經蕩然無存。
舞臺上,燈光依然閃爍迷離。
在衆人臉上留下忽明忽滅的光影。
君若好目光湛湛的掃了眼雲殤後,說了聲:“我們走!”
瞬間,四周清新的空氣滾涌了過來。
“這算怎麼回事?”蕭安寧一推雲殤的胳膊,想從他的臂彎裡掙脫出來。
哪知他有力的胳膊鉗箍的更加用力。
“我覺得,這個辦法不好!”
“怎麼不好了?”蕭安寧驚詫,“他喜歡模特,我已經成功攫取了他的注意力,這不正是我們一開始就制定的計劃嗎?靠近他,探知合同的存放位置,然後……殺了他!”
“那你有收穫嗎?”雲殤突然俯低了身子,在她耳邊輕聲低語。
薄薄的脣,幾乎擦著她的耳際,帶來如羽毛般的輕顫。
“……”蕭安寧沉默下。
其實,任務還沒開始,行動就已經算是失敗了一半。
她是暗殺特工,從來沒有過女色這方面的培訓,對於男人的誘惑,她終歸還是學不來。以至於,方纔,她眼眸裡存了厭惡的情緒。
不得不低下頭去,才能掩飾!
以君若好閱女千人的資歷,只怕,再相處下去,就會被他看出破綻。
“我會再努力?!?
“不必了!是我思慮不全……”雲殤突然啓開了脣,但話語間,明顯帶著些很冷的味道。
“嗤啦”一聲,君若好的名片,在他修長有力的手指間,撕成了碎片!
蕭安寧沉默地看著他,眼眸漸漸染上一層寒霜。
她和他,有幸在豪利大飯店遇到君若好,卻因爲自己,錯失了行動的機會。
雲殤也低眸看著她,雙目忽然變得漆黑幽沉。
結果,就感覺到他的大掌忽然滑落到她腰間,在旁人看不到的地方,重重一帶,她瞬間跌倒在他的臂彎裡。
“你幹什麼?”蕭安寧低聲叫道。
“做現在應該做的事!”
俊挺的身體將蕭安寧整個籠罩他的身影中。
雲殤猛地低頭,薄薄的脣落了下來——
有一瞬間,蕭安寧的大腦好像缺氧了。
前世,便知道這個男人有嚴重潔癖!
從不親吻任何女人!
而老焰主之所以強迫性的,爲他指了一個不知名的女特工作未婚妻,只是爲了得了早衰癥的他,留下血脈。
現在,他卻要……低頭吻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