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江湖遊歷多年,柳絮認識了安王孟子絡(luò),兩人在太白居因爲一句玩笑,定下一個賭約,即使過了那麼久,那天的情形柳絮依舊曆歷在目。
秋雨總給人一種慵懶的感覺,太白居二樓的雅間裡,一襲淡青色錦衣的少年斜倚在雕花木欄上,白皙如玉的指尖把玩著一隻小巧的酒盅,琉璃一般的眼眸看向樓下,停留在一個顏色無雙的女子身上。
她是墨相家的三小姐,才情出衆(zhòng),是遠近聞名的才女,寫得一手好詞,聰慧無雙。
“她就是你未來的王妃?”少年薄脣輕啓,懶洋洋的語調(diào)淹沒在細雨聲中。
“呵,是啊,可惜本王偏偏看不上她。”
隨著少年的視線看向墨非魚,安王勾起嘴角,那雙如月清冷的眸子裡帶著三分玩味,七分嘲諷。
“她自詡聰明,心比天高,將這樣的女人放在身邊,終究會壞我大事。”
“是嗎?依我看來,一個聰明的女人就像一把鋒利的刀刃,若是握著這把刀的人運用得宜,便可用它劈荊斬棘,殺人於無形,若是不小心便反被它割破了手。”
仰頭飲下杯中的酒,少年加深嘴角的笑意,斜眼睨著安王。
“王爺,莫非是怕自己駕馭不了這把快刀,被割破手,所以纔不喜歡她吧!”
安王嘴角笑意不變,只是眼中飛雪環(huán)肆更爲深沉了:“本王向來喜歡用快刀,縱使有割破手的可能。只不過她還不配做本王手裡的那把刀,你想引她入局,是最愚蠢的想法。”
“或許吧!那王爺敢不敢和我賭一局,看她配不配做這把刀。”
換一個舒服的姿勢靠在雕花欄桿上,清風吹來縷縷雨絲,打溼了少年的衣角。
當今天下局勢,少帝初登大寶,外有藩王虎視眈眈,內(nèi)有奸險小人營營算計,要想坐穩(wěn)江山簡直難上加難,更何況這把龍椅還是安王設(shè)計從寧王手中奪來的。
寧王驕傲自負,豈會咽得下這口惡氣,他坐擁東北手握重兵,要想顛覆天下易如反掌。
安王苦心經(jīng)營,畫下一盤整棋就是爲了防範於未然,等待時機將寧王一網(wǎng)打盡。只要寧王在一天,他就無法高枕,因爲坐在萬人之上睥睨天下的人,是他心心念唸的子謙,爲了他連命都可以不要的人。
只是這場局總該有人來推動不是嗎?
安王聰明隱忍,他所用的棋子也必定要如他一般聰穎內(nèi)斂,必要的時候還得心狠手辣,對安王要有十二分的忠心,決不允許背叛和中途退出。
一般的手下死士,未必能達到這種效果,但是如果是與他最爲親近的人,彼此命脈相連就不一定了,所以這位與安王定親的墨三小姐,是最好的人選。
勾起嘴角,安王淡淡的笑了,冰雪般的眼眸中玩味更深幾許:“好啊,本王便與你賭這一局,若是她不辱使命替本王披荊斬棘,除掉那隻老狐貍,本王就爲你尋來完整的《盛世醫(yī)典》,並將那顆鮫人淚送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