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事?”非魚本就在氣頭上,綠綺又冒冒失失地進來,非魚更加氣憤,眼神冰冷語氣如劍。
“皇上在寢宮暈倒了。”一句話只有八個字,綠綺卻覺得有千斤重,每吐出一個字心口都壓得生疼。
眼前驀然一黑,非魚一個踉蹌險些跌倒,幸虧及時扶住桌子只是帶倒了一隻茶杯,落在地上發出刺耳的聲響。
讓自己鎮定下來,非魚看向綠綺:“這件事除了本宮知道,你們還通知了誰?”
“皇上忽然暈倒,奴婢不敢聲張,除了未央宮裡伺候的四個宮人,就只有奴婢與您知曉。”
這件事非同小可,綠綺不是一般的宮女,自然知道什麼是該說的什麼是不該說,所以懷帝暈倒的事很少有人知道。
勾了勾嘴角,非魚的心稍微緩了一些。“本宮去看看。”
未央宮,懷帝安睡在龍榻上,呼吸平穩,雙脣紅潤,一眼看上去與平時無異只是臉色稍微蒼白了一些。非魚走到牀邊,伸手搭上懷帝的脈門,眉宇皺了又皺。
站在一旁綠綺以爲非魚會說些什麼,卻沒想到她只是鬆開手親自爲懷帝掖好被角,便轉身向外殿走去。
未央宮裡當值伺候的是兩個太監和兩個宮女,他們整齊的跪在殿上,噤若寒蟬,身子忍不住顫抖著,可見已經害怕到了極點。
非魚不動神色繞著他們轉了三圈,最後頓足在他們面前,非魚不說話卻有一道無形的壓力兜頭罩下來,壓迫著人的神經,讓心絃緊緊地繃著。
時間過得很緩慢,殿內的空氣幾乎已經凝結了,非魚才淡淡地開口,聲線平緩沒有絲毫起伏,甚至嘴角還帶著一絲笑意,人蓄無害“你們今兒個都看到了什麼?”
非魚每吐出一個字跪著的人就抖一下,像篩糠一樣,很好笑。非魚又不是洪水猛獸,只是問問就嚇成這樣,如果端起架子板著臉還不直接把他們給嚇死。
“本宮問話,你們不曾聽到嗎?方纔,你們都看到了什麼?”眼前跪著的人只是抖作一團,卻沒有一個出聲回話,非魚也不介意依舊保持著嘴角的笑意再問了一次。
這回有個稍微年長的宮女擡起頭來,纔看了一眼非魚又立刻將頭低下去,聲如細絲:“回,回珍貴妃的話,奴才,奴才們什麼都沒有看到。”
“大聲些,本宮聽不到。”非魚低下頭,將耳朵湊了過去。
“奴才們什麼都沒有看到,珍貴妃饒命啊!”回話的不是剛纔的宮女而是另外一個小太監,他倒是機靈得很,懂得生存之道,不過……
“你們既然什麼都沒有看到,又何來饒命之說呢?”跪著的人各個都僵了,面色煞白,眼中驚恐的光蓋也蓋不住。
少頃,他們像事先商量好一般拼命地磕頭,嘴裡一直重複著“娘娘饒命,奴才們真的什麼都沒有看到也什麼都不會說。娘娘菩薩心腸饒了奴才們吧!奴才們定會並記在心,娘娘饒命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