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一不小心就讓捲入這場漩渦中了呢?
非魚自問不是一個蠢人,怎麼偏偏做出來的事就那麼愚蠢呢?
是從什麼時候開始轉變的非魚說不清楚,可能是因爲身邊的人都很聰明吧!越是聰明的人,做事越喜歡走極端,明明有簡單的方法卻不屑一顧,繞來繞去苦的只是自己。
納狄雖然脾氣怪卻是一等一的君子,一言既出駟馬難追。翌日一早,就讓人將非魚要的東西全數送來。
由凝晶雪蓮調製的藥膏裝在一隻小巧玲瓏的玉盒裡,打開香味四散讓人心曠神怡,透明微微泛著碧色的膏狀體像水晶一樣,讓非魚不由得勾了勾嘴角。
脫去衣服只留一件繡工考究,顏色鮮亮的肚兜,光著膀子膚如凝脂。右手從腕骨以上,手肘到肩膀一直都纏著紗布,這是非魚刻意忽視掉的傷。今天要從新解開繃帶勇氣是必須的,畢竟藏不忍賭的傷口換做誰也看不下去。
纖細的手指握著繃帶一角卻怎麼也沒有力氣拉開,躊躇再三她有些氣壘,不由將面前準備好的東西全部掃到地上。
尖刀、紗布、藥粉、烈酒散了一地,只有那隻玉盒不捨得砸,裡頭的東西寶貴著呢!非魚還沒有氣到砸了它毀掉自己的手臂這種地步。
“生氣啦?”越過一地狼藉,懷帝線條絕美的脣角微微上揚,這恰到好處的弧似笑非笑。“爲了上藥這種小事就發火,一點也不像你呢!”
“與你何干!”
冷冷四個字鏗鏘有力,夾帶著不容小覷的怒意。這人走路不帶聲,又湊巧撞到非魚的槍口上,不拿他出氣還能怎麼著!要怪只能怪懷帝來不逢時。
“確實與朕無關,不過朕不介意爲你上藥。”
拉過非魚的衣服爲她披在肩膀上,懷帝輕輕拍掌便有宮女魚貫而入,將托盤裡的東西見然有序地放在懷帝面前的桌子上,然後有恭敬的退了出去。
掃一眼那些東西,非魚不由地皺起眉頭,這人真是有備而來啊!
小心地托起非魚的右臂,懷帝修長的指尖用力白色的繃帶就一圈一圈散開。自己的傷口自己清楚,非魚別開頭不知道是失去了勇氣還是別的原因,這隻手臂還能否恢復如初,凝晶雪蓮真讓人期待。
繃帶全部解開,懷帝忍不住倒抽一口涼氣,眼中是震驚與疼惜,這麼深的傷痕當時她一定很痛吧!
“還疼嗎?”不知道爲什麼,不等大腦做出反應,聲音已經先一步逸出懷帝的嘴角。
想笑,勾了勾嘴角,慘淡而自嘲:“早就不疼了!無論多疼的傷,只要捱過之後就再也感覺不到任何痛楚了。”
說謊!她一定在說謊。
如此深刻的傷痕,就算過去了那麼久依舊觸目驚心。剛傷到那會兒肯定是血肉模糊,連骨頭都碎掉的臂膀就算是鐵錚錚的硬漢子也未必承受得住,更何況是一介女流。
如果傷痛早已過去,她又爲何不敢正視自己的傷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