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這突如其來的投石機.宣國的士兵慌張了幾分.尤其是當那些個投石機將高臺上的弓箭手接二連三的打下高臺時.在戰(zhàn)場的士兵更是兩頭爲難的不知是該攻還是改守.
一直在前方打探的方準落在了宣逸寧的身邊.剛毅的臉上掛著難以抹去的擔憂.“皇上.如今戰(zhàn)事不到一半.可我方的傷亡數(shù)目已經(jīng)超過了五千.若是在這麼下去.不要說是等到平湖王爺?shù)闹г?恐怕今日都難以撐過.”
宣逸寧雙目不離戰(zhàn)場.淡淡的道.“將在戰(zhàn)場的士兵撤回來.只守不攻.”
“是.”方準點了點頭.轉身朝著號角手的方向飛奔了去.雖然只守不攻給白國創(chuàng)造了無限的機會.但在眼前看.這是他們唯一的生存之計.
“嗚嗚……嗚……”悠揚的號角聲.再次響起.聽聞著號角聲的宣國士兵雖是不甘心就這麼逃離戰(zhàn)場.但軍命不可違抗.他們就算是有一萬個不甘心.也終是要調轉馬頭的朝著宣國的陣營奔馳而回.
白國陣營.
剛躺在牀上的年瑩喜聽聞這號角聲.驀地睜開了眼睛.在芊芊的呆楞下.直接朝著營帳外面走了去.
“宣後請留步.”守在門外的白國士兵.見是年瑩喜走了出來.紛紛將手中的利刃對準她的身子.一防止她的繼續(xù)邁步.
年瑩喜停住腳步.冷眼掃視了一下這些個手拿刀刃的士兵們.一邊活動著自己的筋骨.一邊譏諷嘲笑.“安陽侯當真是拿豆包不當乾糧.如今大隊人馬都在戰(zhàn)場.只留下你們幾個蝦兵蟹將就想攔住我的去路.是不是有些太過異想天開了.”
這些個士兵們聽聞.難免全身繃緊.翻轉手中利刃的更加逼近年瑩喜的身體.“宣國皇后就算是答應了我們幾個.也未必能逃得出這營地.宣國皇后是聰明人.想必是不會冒這個風險.況且您現(xiàn)在並不是一個人.”那開口的士兵說著.用眼睛掃了掃年瑩喜的身後.
年瑩喜見狀.側目而望.見是芊芊不知什麼時候走到了自己的身後.
“小姐……”芊芊仍舊有些木訥.拉了拉年瑩喜的袖子.不知道她這突然是怎麼了.剛剛不是還好好的麼.
年瑩喜看著芊芊半晌.在所有人屏住呼吸的同時.忽然將芊芊拉到了自己的身側.快速的僅用彼此二人能聽見的聲音道.“不管發(fā)生什麼事情.都不要出來.等著我.我一會就回來.”她說完.直接將芊芊推回進了營帳.
再次轉身時.年瑩喜將雙手舉起.用力的捏了捏僵硬的手關節(jié).不傷大雅的笑.“不過就是一個無用的丫頭.你們誰喜歡便拿了去.我再說一遍.現(xiàn)在我的火氣很大.如果你們誰不想吃到今年的餃子了.大可以過來試試.”
營帳內的芊芊從地上慢慢的爬了起來.對於外面年瑩喜那清楚的摒棄聲.充耳不聞.轉身收拾營帳.整理牀鋪.面色平靜沒有絲毫的害怕或者難過.
她剛剛很清楚的聽到了年瑩喜的交代.所以她不會被現(xiàn)在任何的事情所動搖.她雖然根本不知道年瑩喜究竟是想做什麼.但她相信並且堅信.年瑩喜說了回來.就一定不會丟下她.
將年瑩喜團團圍住的士兵沒想到年瑩喜像是變了個人一樣.知道再不動手留不住她的士兵們互相示意了一眼.均是不再停留的朝著年瑩喜揮去了手中的刀刃.
攔住年瑩喜.或許他們還有一線希望.倘若年瑩喜當真衝出了白國的軍營.那麼等待他們的就只有死路一條.
年瑩喜的內力雖然還沒完全的恢復.但對於這樣這些士兵的花拳繡腿.是根本不放在眼裡的.不過是幾個過招.這些士兵便紛紛的倒在了地上.掉了手中的武器.
“來人啊…….快抓住宣國皇后.不然我們都要跟著陪葬…….”隨著躺在地上士兵的吼叫.又是一羣拿著刀刃的人蜂擁而上的朝著年瑩喜涌了過來.
年瑩喜見此.冷漠含笑.擡腳一個飛躍跳上樹梢.朝著白國兵營的最高處飛了去.
下面追逐的士兵早就亂了陣腳.爭先恐後的追著年瑩喜的步伐在下面跟著跑.一時間本來鴉雀無聲的陣營.被年瑩喜攪合得熱血沸騰.徹底亂了原有的節(jié)奏.
大概是吵鬧的聲音太過沸騰了.就連在營帳裡休息的安麗公主也被鬧騰了出來.“都是閒的麼.還沒到晌午.你們都想死了.”
剛剛落定在高臺上的年瑩喜.順著看去.當她看見那個還鬆散著長髮的安麗公主時.忽然笑了.她和這位安麗公主還真是有緣千里來相會啊.她纔剛還愁要找誰來和自己演這場戲.現(xiàn)在這位安麗公主竟然不請自來的自己送上了門.
追趕著年瑩喜的士兵.被安麗的公主的一嗓子呵在了原地.其中一名領頭的士兵站了出來.口氣難免有些焦急.“安麗公主有所不知.宣國皇后突然逃出營帳.屬下現(xiàn)在正帶著人追趕.”
宣國皇后.安麗一愣.隨後朝著高臺看了去.當她看見那正對著自己賊笑的你年瑩喜時.下意識的後退了幾步.轉身便要走回自己的營帳.
想跑.年瑩喜看著已經(jīng)轉身的安麗公主.忽然飛身朝著地面落了下去.就在安麗想要伸手掀起面前營簾的時候.只感覺自己的腰間一緊.隨後.她最爲懼怕的聲音便傳進了她的耳.
“既然遇見了.怎能不敘敘舊.安麗公主.別來無恙啊.”年瑩喜說著.抱起安麗公主.再次朝著高臺上飛了上去.
安麗一陣的頭昏眼花.待眼前再次清朗的時候.嚇得更是雙腿軟了起來.白國陣營建的這個高臺足足有五米高.她本身就恐高.再加上她現(xiàn)在更恐懼身後的那個年瑩喜.所以要不是她吃了早飯.估計這會子早就一翻白眼的昏死過去了.
年瑩喜站在安麗的身後.感覺著她渾身上下甚至是連汗毛都顫抖著.只是勾脣笑了笑.隨後將握在她腰上的手.握住了她的脖子.對著下面已經(jīng)將她團團圍住的士兵喊道.“去告訴姓白的.我耐心有限.最好讓他趕在半個時辰之內回來.不然過點了.別怪我先掐死這位公主.再防火燒了你們的老窩.最後瀟灑離開.”
下面的士兵如此一聽.哪裡還敢再耽擱.當即在那領頭士兵的吩咐下.有幾名士兵慌慌張張的朝著戰(zhàn)場的方向快馬加鞭的奔馳了去.
隨著那幾匹駿馬蹄子下升起的塵煙.年瑩喜揚雙眸朝著遠處的戰(zhàn)場望了去.看著那硝煙瀰漫的前方.眸中一片的牽掛.
戰(zhàn)場上.仍舊是一片血色的廝殺.方準站在宣逸寧的身邊.看著這些就快要守不住陣營的士兵.捏緊了自己手中的長劍.這一仗的輸贏.他早已心裡有數(shù).但無論結果如何.他必須要保住自己主子的安全.就算是全軍覆沒.他也要將自己的主子平安護送出去.
“皇上…….”一名剛剛升爲副帥的男子朝著宣逸寧慌張跑來.心急的顧不得下跪.只是彎了彎腰身便道.“如今白國士兵在不斷更加.數(shù)目已然從開始的四萬增加到了現(xiàn)在的六萬.我方支援若是趕不及在太陽落山之前抵達.恐怕我方再無力維持.”
宣逸寧聽後.微微斂目.氣色卻依舊不見慌張.“方準.平湖王爺那邊可有消息.”
“回皇上的話.早上收到平湖王爺?shù)挠H筆信.說是今日一定會抵達.但具體的時辰並沒有寫明.”方準如實稟告之後.想了想又道.“不如讓屬下現(xiàn)行護送皇上離開.若是平湖王爺當真在日落之前趕來.皇上再回到營地也不遲.”
宣逸寧忽視掉方準後面的話語.對著眼前的副帥道.“讓剩下的弓箭手將箭羽燃上烈火.再讓其餘的士兵收起武器.均換盾牌將兵營圍住.”
“是.”副帥得令.轉身下了高臺.
方準以爲宣逸寧是沒有聽清楚自己剛剛的話.猶豫了再三.再次的開了口.“皇上.屬下的意思……”
“住口.”宣逸寧沒等他把話說完.直接冷言打斷.“這一方的國土.這一片的江山.均是宣家用血拼打下來的.豈能在朕的手中說沒就沒.況且.朕的妻子還深陷在敵寇之中.朕又怎能說走就走.”
“可是皇上……”
“方準.你知道一個稱職的帝王.和一個合格的夫君.最後該盡的責任是什麼麼.”
“屬下不知.”
宣逸寧忽而含笑.閉目凝神.“不是統(tǒng)一天下.笑看江山.而是生死相伴.不離不棄.”
一陣狂風.吹過他的袍角.吹帶起他黑亮的髮絲.但卻吹不動他堅定不移的那顆心.
白國的陣營前.安陽侯慢慢從馬車中走出來.迎風而戰(zhàn).目光遠眺.瞧著那前方已然放棄抵抗只爲守護的宣國士兵.幽幽一笑.正要轉身吩咐身邊的人一舉攻了那已經(jīng)快要支持不住的宣國陣營.卻忽然聽聞遠處傳來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
“侯爺.宣國皇后意圖逃出陣營.如今已挾持了安麗公主.併發(fā)話讓侯爺回去處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