卯時.宣逸寧等人從軍事營內走出.在巡邏士兵的參拜下.正要招呼衆位將士開飯.卻見本應該把手在牢房的侍衛匆匆擠過衆人.跪在了宣逸寧的面前.
“啓稟皇上.燕王帶著侍衛衝進了牢房.點名要找皇后娘娘.如今人已經在牢房內了.”
“奶奶個熊.真是反了燕王老兒了.竟然去牢房找仙女姐姐的麻煩.”李敏達一聽到燕王的名字.氣就不打一處來.
宣逸寧攔住了欲邁出步伐的李敏達.淡淡的對著衆人道.“你們幾個先帶著將士們去開飯.趁著晌午整裝出發.”
他倒是沒想到燕王竟然是如此的猖狂.竟然敢直闖牢房.不過燕王既然是闖了.就應該是不會善罷甘休纔是.看來這一趟他要親自去看一看了.
“皇兄.不如讓臣弟陪著您去一趟.也當是走之前與皇嫂嫂道個別.”宣月淮趁著衆人分開的同時.站在了宣逸寧的面前.
宣逸寧想了半晌.輕輕點了點頭.不過還沒等他再次邁出步伐.只見方準從遠處飛來.落在了自己的身邊.並掏出了一封書信.
“皇上.這是屬下在營地前不遠的樹幹上發現的.原是被羽箭釘在了樹幹上.想來送信的人是不想讓別人看見.”
宣逸寧接過書信.隨手攤開.簡單的將信看了個大概.隨後勾起了脣角.轉手將信交給宣月淮的同時.施施然含笑.“看來還真是他抓去了燕蓉.”
宣月淮聽聞.快速的將信再次打開.見著那信上只是簡單的.‘若想保女.速離宣營.’的八個字.難免詫異.“皇兄何以見得捉了燕國公主的人就一定是白帝的手下.”
宣逸寧一邊朝著牢房走著.一邊漫不經心的回答.“想來那封信是白帝要交給燕王的.因爲白帝知道.燕王失女.定會派人秘密搜尋纔是.只不過沒想到卻是被方準提前找到了這封信.白帝從中派人捉走燕蓉.又嫁禍給年瑩喜.無疑就是讓燕王與宣國反目.可是白帝沒想到.燕王爲了想讓自己的女兒成爲宣國的皇后.可以容忍到此.所以白帝便等不及了.打算威脅燕王離開宣國營地.”
其實就在方準第一天告訴他.說燕蓉並沒有在附近村莊的時候.他就已經想到白帝了.可是當初沒有確鑿的證據.所以他只能防患於未然.不過現在既然白帝的爪牙已經主動找上門的話.也許事情就好辦一些了.
“皇兄打算如何.”收回書信.宣月淮跟上了宣逸寧的腳步.
宣逸寧含笑.微微側目.“月淮.你還記得小時候父皇教我們的那個以靜制動的辦法麼.”
宣月淮一愣.隨後也是笑了出來.“皇兄的意思是…….”
“沒錯.就用最古老的辦法.”宣逸寧收回目光.看著近在咫尺的牢房.“既然白帝在打燕王的注意.咱們便近水樓臺以靜制動.”
宣月淮點頭.現在看來也只有這樣是上上策了.雖然燕王這個人不怎麼樣.但面對四面楚歌的局勢.確實是不能少了這個渣滓的幫助.
守在牢房門口的另外幾個官兵.見著宣逸寧與宣月淮的到來.無疑像是被欺負了的孩子見著了親爹一般.急忙上前問安.
“皇上萬安.平湖王爺安好.”
宣月淮見此.驚訝的心臟抽了一下.“是不是燕王爲難皇后娘娘了.”
那幾名士兵互看一眼.搖了搖頭.其中一名膽子算是大一些的回了話.“回平湖王爺的話.燕王確實在爲難皇后娘娘.可是.不過……”
宣逸寧與宣月淮見那士兵吞吞吐吐的樣子.心下都是爲之一震.兩個人直接掠過了門口的士兵.邁步進了牢房之中.不過還沒等他們朝著裡面走進去.便聽見了燕王暴跳如雷的大嗓門.
“年瑩喜.你當真以爲有宣帝給你撐腰.你便可以如此的肆無忌憚.”
“燕王不說.本宮還真是忘記了.不過經由燕王的提醒.本宮也再加上一句.本宮就是仗著自己是宣國的皇后.所以才這般的肆無忌憚.”
“年瑩喜.如果你不是宣國的皇后.你現在不過還是一個宣國人公認的傻子.一招飛上的了枝頭.你還真當你自己是鳳凰了不成.”
“燕王也說了是如果了.但很抱歉.沒有如果.本宮現在就是宣國的皇后.想必燕王也應該是很清楚這個道理纔是.不然又怎麼會現在站在這裡與本宮打口水仗.”
宣月淮聽著裡面的炮火連天.無奈又好笑的朝著身邊的宣逸寧看了去.“皇兄.依臣弟看.好像就算皇兄不來的話.皇嫂嫂也是有能力自己處理的.”
宣逸寧不語.面色卻是沉了幾分.攏著袖袍再次邁出了步伐.朝著牢房內走了進去.
他不知道自己在擔心什麼.也不知道自己這是在憂慮著什麼.可那種從心裡油然而發的擔憂是那麼的清晰可見.是他想要忽視都無法忽視掉的存在.
一直跟在燕王身後的侍衛聽聞見了腳步聲.側目而望.均是彎腰行禮.“宣帝.”
燕王聽罷.帶著怒火的視線從年瑩喜的身上移到了身後.看著正朝著自己走來的宣逸寧.隱忍了幾分胸口的怒氣.不善的開了口.“宣帝還真是好本事.能夠如此包容得了這麼沒有修養的皇后.”
宣逸寧不怒反笑.站定在燕王的身邊.“燕王的興致也是足以讓朕刮目相看的.身爲燕國的帝王.竟然會私自與朕的皇后會面.不憐香惜玉也就算了.卻還口口聲聲指責朕的皇后癡傻.不知燕王這般的出言不遜.到底是所爲何意.”
他說著話的同時.示意宣月淮將那書信扔給燕王.在燕王詫異打開書信之時.又緩緩而道.“依朕看.燕王與其有興致在這裡和朕的皇后打口水仗.不如還是想想要如何營救燕國公主來的更爲實際一些.”
平安見了宣逸寧的到來.簡直就是見到了救星.“皇叔叔……”您可算是來了.再不來的話.燕王就要被活活氣死了……
宣逸寧朝著平安看去的同時.掃過了正在牢房裡側躺支著頭的年瑩喜.不過是一掃而過的四目相對.卻是讓他提起來的心放下了些許.
年瑩喜自然是看出了宣逸寧眼中試探的意味.不過她並不打算告訴宣逸寧她已經想起了全部.既然他有他的苦衷想要將一切都抗起在他自己的肩膀上.那麼這一次.她願意放下自己那習慣的一意孤行.去爲他考慮.爲他著想.
不過她的體諒.並不代表她的原諒.有些賬還是要算的.只不過現在不是時候罷了.
“怎麼會這樣.到底是誰抓走了孤王得蓉兒.”沉默半晌的燕王終於是再次開了口.然.這次沒有了剛剛那滿滿與年瑩喜針鋒相對的意味.剩下只是無盡的驚恐與害怕.
“如果朕沒猜錯的話.燕國公主現在應該是在白帝的手上.”宣逸寧打斷了燕王的恐懼.單刀直入.
“白帝爲何要抓走孤王的蓉兒.”
“爲了讓燕國與宣國反目成仇.”宣逸寧仍舊耐心的解答.“當然.這也是爲何.燕國公主的手帕會出現在嘉囍皇后的營帳前.”
“說來說去.還不都是因爲這個女人…….”燕王再次將所有的仇恨匯聚在了年瑩喜的身上.
年瑩喜至此.除了無奈.便只剩下了無奈.慢慢的坐起了身子.她一步步緩慢的走到了燕王的身前.雖然是隔著木欄.卻仍舊擋不住她滿眼的譏諷.滿口的嘲笑.“本宮真的很懷疑.燕王您究竟是怎麼坐上燕國的王位的.難道只是憑著胡攪蠻纏麼.”
“你…….”燕王怒極.控制不住的擡起了自己的手臂.
年瑩喜倒是也不閃躲.她知道燕王的巴掌一定落不到自己的臉上.因爲就在燕王擡起手臂的同時.宣逸寧已經站在了自己的前面.而宣月淮也已經拉住了燕王的手臂.
“燕王.”宣逸寧看著怎麼也無法落下手臂的燕王.脣角帶笑.面若寒霜.“朕奉勸你還是應該先想想怎麼將燕國公主救出來爲妙.雖然白帝暫時爲了大局著想.不會動燕國公主分毫.但若是時間久了.這話可就不好說了.畢竟白帝並不是沒有過凌虐俘虜的前例.”
“你們什麼意思.”燕王一愣.目光在年瑩喜與宣逸寧的臉上徘徊不去.“那信上說讓孤王離開宣國營地.難道孤王離開.白帝當真會放了蓉兒.”
“不會.”
異口同聲.卻是兩種相同的答案.宣月淮與平安看著同時開口.又同時閉口的宣逸寧與年瑩喜二人.一個搖頭輕嘆.一個則是捂嘴偷笑.
已經被逼迫到絕境上的燕王自然是沒發現其他人的小動作.仍舊沉浸在救女心切之中.“那孤王該如何.”
“自然是與宣國合作.”這次.又是異口同聲的同一個回答.
而平安與宣月淮已經是習慣的不再露出過多的表情.倒是年瑩喜不耐煩的再次開了口.“本宮困了.你們想談事情.麻煩請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