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寒的別墅臨海,起初北北天天往沙灘跑,可是也就幾天的功夫就膩了。
楊穎開始到沈寒的公司上班,不能陪著他,他由傭人帶著,傭人怕有閃失,連海灘都會限制他玩的時間。
北北看著那傭人,苦著小臉,撥通了殷一鳴的電話,奶聲奶氣的發嗲:“爺爺,北北不喜歡這裡了,穎兒又不能陪我玩,我來你家陪你好不好!”
殷一鳴接到電話時正在與客戶吃飯。
這幾年,旭陽能從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公司到如今x市的龍頭企業一半是靠著他在坐鎮。言晟的商業頭腦是無人能及,但因爲言氏的垮臺,言晟或多或少受了影響。
當年,原本要推遲兩年的計劃,因爲楊穎的介入,被言晟提前了,讓旭陽遭受了不小的衝擊力。
“北北乖,爺爺現在有重要事,你看等爺爺忙好就打電話你媽媽,過來接你來玩好不好!”
“爺爺,你家是在富湖路122號嗎?”北北話題一轉一本正經的問著。
“是啊,北北記性真好,等爺爺忙完,下午就來接你。”殷一鳴柔聲的哄著。
北北達到了自己的目的,開心的咯咯笑著:“不用了,爺爺忙!”
.....
兩人又童聲童語的聊了會兒才掛了電話。
坐在殷一鳴對面的是陸總朗聲的取笑道:“殷老弟,和你做了這麼多年的生意見慣了你雷厲風行的樣子,這樣討好的和一個孩子說話還真難得。”
殷一鳴也朗聲的笑著:“自然,以後我還靠著他孝敬我呢!”他毫不介意的調侃著。
對北北,他是打心底的寵愛,他的模樣像極了言晟小時候,但是性格卻和言晟截然相反,一想到他討喜的模樣,便打心底裡的歡喜。
“好了,今天就到這,我們合同也趕緊簽了,我可不能耽誤你去接你孫子!”
“好,這次的合作對你是一本萬利的,你既然相信我,我也會讓你有意想不到的收穫。”兩人是舊識了,這次融資他能同意也是看在殷一鳴的面子上的。畢竟旭陽的總裁是言晟,他對言晟並無好感,當年言氏崩盤他可謂功不可沒。
“好,我就是看著你殷老的面子上。”
“好的,旭陽不會讓你失望!”
“......”
這頭的殷一鳴完全沒料到剛剛人小鬼大的北北打電話的目的其實就是想要自己來x市,他的目的並不是要他去接。
他這邊剛接通楊穎的電話說想要接北北過來住一晚。另一頭傭人已經焦急的打著電話通知沈寒。
“先生,北北不見了,我就一轉身的功夫,就找不到她人了。
沈寒心頭一愣,隨即冷聲的開口道:“好的,我知道了,你趕快去找人,先不要告訴穎兒。”
傭人那頭愣了愣,隨即應了聲。
小孩子不見可大可小,這邊臨海,要是有什麼事可不是開玩笑的。
但是她是替人拿錢辦事,自然不好多說什麼。
殷一鳴開車到臨海的別墅也就半小時的車程,他到的時候傭人正在焦急的四處找人。
傭人沒有見過他,一見到他上來就要人,口氣也不好:“沒看見孩子不見了嗎,正在找!”
殷一鳴面色瞬間冰冷,冷厲的目光落在那傭人身上。
他雖然如今上了年紀,但年輕的時候整個黑道都是聽他一個人號令,本就不是什麼好脾氣的人,現在聽到孩子不見了,拎著傭人的衣領暴戾的質問著:“什麼時候不見的,如果他有什麼事,我扒了你的皮!”
那傭人哪裡見過這種陣勢,渾身不自主的顫抖了起來。
說完便撥通了楊穎的電話:“你人在哪裡!”
楊穎接到他的電話,完全不知道是怎麼回事:“我還在公司!”
“你知道北北不見了嗎?既然生了他,就應該做個稱職的母親!”他從未苛責過楊穎,甚至不曾對她說過一句重話。
電話那頭,聽到他的話,楊穎心頭慌了起來,顫抖的緊握著電話:“什麼時候不見的,怎麼會不見了!”
她的聲音也經不住的顫抖了起來。
她什麼都沒有,北北是她唯一僅有的了。
“這個我不是很清楚,你得問沈寒,我已經通知了晟和其他幾個找人了!”他說完已經掛了電話。
楊穎呆呆的看著電話,片刻才反應過來,慌亂的朝著門外奔去。
她無法責怪沈寒什麼。
這幾年,他給了她最好的生活,最好的保護,甚至做北北的爸爸,但是她什麼都回報不了。
他沒有義務爲她養孩子,養一個與她不相干的孩子。
她慌亂的朝著樓下跑,甚至等不及電梯,一個踉蹌從樓梯滾下來,可她已經無暇顧及了。
她已經沒有什麼可以失去的了,北北是她唯一僅有的。
她剛到公司門口,言晟的車正好到,看到她的樣子,眉頭不著痕跡的皺了皺,隨即沉聲說了句:“上車!”
楊穎猶豫了了下便上車了。
此時她已經無暇顧及其他。
她在新聞裡看到過太多孩子失蹤的事,北北不過五歲的孩子,沈寒的別墅臨海,這是最危險的信號。
上了車,她呆呆的平視著前方,慌亂迷茫。
“義父說北北上午給他打過電話,問過家裡的地址,我猜他是不是自己過來了!”看不到她木然的樣子,言晟淡淡的解釋著。
楊穎呆呆的看向她,精緻的臉上已佈滿了淚水。
五年來,第一次淚流滿臉。
“北北不會有事!”看著她的樣子,言晟心頭再次莫名的疼了起來。
這五年,這個女人無時無刻的不纏著他,夢裡,心裡,包圍了他的一切。
楊穎卻呆呆的恍若沒有聽到他的話般。
“北北剛出生的時候,早產,才三斤六兩,很小的一個,醫生說怕是活不了了,我不信,在暖房裡呆了半年,我每天在外面陪著,看著他剛開始只能喝十毫升的奶,到慢慢的可以喝三十毫升、六十毫升,半年後他終於脫離了危險期,當醫生把他抱在我懷裡的時候,我心裡無比的興奮。這幾年,他一點點的長大,比其他孩子都懂事、老城。我想要給他最安逸的生活,想要他平平安安的成長.......”楊穎無意識的呢喃著。這是她再見言晟後話說的最多的一次。
她所有的僞裝都在頃刻間被打破。
言晟剛想要開口,便接到了冷冽的電話:“晟,你到照海路來,這裡出了車禍,卡車撞了一個孩子,聽報警描述很像北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