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了未央城的時候,已經是傍晚了,馬已經累地毫無精力,若不是舒離控制著,恐怕已經倒下地休息去了。
舒離皺眉,看著周圍連走路都急促的百姓,一把拉過一個看上去老實的中年男子柔聲問道:“請問這位大哥,邊關兩國打仗打的很激烈嗎?”
中年男子看了她一眼,深深嘆了口氣,“可不是嗎,激烈著呢,聽說南吟來了個很厲害的仙人,前些日子說會下雪,結果還就真下雪了。南吟士氣大漲啊!”
“仙人?”舒離瞳孔一縮,又問道:“真的下雪了麼?”
“那當然,你不相信?雪是大家都看到了的,前一天剛說完,第二天邊關和我們城就下起了小雪。雖說這個天氣下雪很正常,可他提前一天預料,那可真是不得了啊……你還不相信……”中年男人怪異地看了眼舒離,嘀咕著走了。
看著中年男人離去,舒離冷笑一聲,完全不把那天氣預報給當真。
不過,那個仙人,她倒是很想開開眼界。
未央城已經到了,舒離也不再急,秉著休息好才能好好戰鬥的道理,她找了個看起來富貴不輕易倒閉的客棧,把馬交給了小二打理後,便上樓好好地洗了一個澡,而後躺了下去。
一覺,便這麼睡到了大天亮。
啃了幾個饅頭,她換了匹馬開始向邊關衝去。
未央城只有一個城門,舒離狂奔而去,正好與那送地圖的隊伍擦肩而過。
“誒,劉大哥!你看那女子,不是前幾日我們碰見的嗎?她不是要進城?怎會出城……”
溫潤男子與一般官差不同,雖然是個捕頭可卻沒有一股豪邁粗獷勁,只見他眉梢一挑,亦轉過頭去,見著的,已是一個白色的影子。
馬雖換了一匹,可那英姿颯爽的模樣,的確是那日的女子。
“那邊不是邊關麼?她去邊關尋親?”其中一捕快也詫異看過去,疑惑開口。
“勿生事!她既然敢過去便說明她有本事,府衙馬上便到,快走!”
未央城十里外,其實並不遠,很快,她便看到一個個白色的營帳以及一隊隊穿著暗色盔甲的士兵有規律的走動巡邏著。
舒離遠遠地便扔下馬猛的一躍躍進了旁邊的枯枝葉堆裡。
舒離看了看自己的大裘,白色太顯眼,咬咬牙,她解開大裘往旁邊地上一扔,搓了搓僵硬的雙手又放到嘴邊哈了一口熱氣,這纔開始往營地掠去。
冬天玩偷襲實在是不如夏天,周圍的樹木與雜草都早已枯黃掉落,再沒有東西給她擋身。不過還好,她艱苦的訓練以及熟練的身法給了她很大的方便。
人的實現有限,總有幾個地方是死角。即便這裡人多,視線照顧到的地方也多了許多,死角很難找,可對舒離來說,還不算很難。
前世在紅外線密集掃描的情況下都能安然度過盜取機密的舒離,這麼點本事,還是有的。
營地周圍以及中間有很多大樹,雖然已經枯了樹葉,可讓她暫時躲一躲也勉強可以。在樹上跳來跳去,躲過士兵的視線,舒離找到營地正中最大的營帳。目光灼灼盯著那白色營帳,在最合適的角度選中一棵樹蹲了下來。
距離有些遠,看得清將軍將士進出南宮御營帳的場景,也看得清那邊的一切,就是聽不到聲音,不免讓舒離有些遺憾。
“哎……”深嘆口氣,她看了看周圍,歪歪身體靠到樹幹上。注意力正打算回到前方,卻模糊地見那白色營帳裡一熟悉的身形急匆向外走來,舒離猛然一驚,微微站起身腳一踮,落到一偏僻角落還冒煙的黑帳裡面。蹲在樹上時她便四處看了個透,黑色營帳最特殊,上面冒著煙,很顯然是廚子做飯的地方。
身體落下,趁著那廚子手忙腳亂做著食物時,她身形一閃,快速地閃進營帳角落,這個地方正好處在角落,帳子是夾層。她就這麼僵硬地躲在夾層中。
舒離收起氣息,再不敢亂動,耳朵敏銳地豎起,正聽到邪冥與特衛的聲音。
“皇上,你聽錯了吧……”邪冥小心翼翼地開口。
“是啊,這裡是南夏邊關,王妃……皇后怎麼會來。皇上,咱回去吧。外頭冷……”
特九嬌俏的聲音也響了起來,喊到王妃時卻直直轉了個詞,不遠處的舒離聽到此,面色複雜起來。
忽然,又聽一清脆的童聲略帶委屈地響起,“媽咪……”
舒離一怔,小白!它居然醒了?
那清脆童聲的確是小白沒錯,只有小白纔會叫媽咪。這還是她當初鬧著玩教它的,還當真是無心插柳柳成蔭。
當初舒離的空手離開王府並不是忘記了小白,只是想到,昏迷的它在王府會更受人照顧。如今再聽到小白的聲音,舒離心裡不禁一陣欣喜。
南宮御眉頭緊蹙,目光灼灼緊盯舒離先前蹲過的大樹,可這個時候,樹幹上卻空蕩蕩地毫無聲息。
明明就是聽到了她的聲音的,明明就是聽到了她熟悉的嘆息聲啊。怎麼會沒有!怎麼會沒有……
南宮御凌厲的目光緩緩從左邊掃到一邊,把整個營地仔細地看了個遍,卻依舊看不到自己心裡日思夜想的那個人,失望登時鋪天蓋地席捲而來。一時間,那本明亮的眸子也暗了下去。
是啊,他們說的對,這裡是邊關。在王府便執意要離開的她怎麼會追到這來……即使來了,也是與輕弦在一起吧。
想到這裡,南宮御又覺得可笑,眼前空蕩冰冷的大樹枝丫多分,彷彿是在嘲笑他的軟弱與自以爲是。
他親手放了她,怪得了誰?如今又爲何要在這自怨自艾,還可笑地期望著她回來。
“進去吧……”好似一瞬間蒼老了許多,那沙啞苦澀的聲音傳入不遠處舒離的耳裡,顯得那麼的刺耳,心痛心酸頓時猶如尖利的刀子,直扎進她的心臟。
這個世界真的有那麼神奇,在愛的人面前你就無所遁形。
感受到他們的離開,舒離卻依然躲在一旁不敢出現,不敢暴露在明亮下。
僵硬地保持著那個姿勢許久,大裘早被扔下,營帳雖然擋風,可她是全身貼著帳,冷風直直打在背上,剩下的唯一一絲體溫也這麼被耗了個乾淨。舒離已經感覺自己血液的流動正在緩緩變慢,再那麼下去,必定凍死在這裡……
眉頭緊皺,她沉著臉思考許久,正準備趁著廚子不注意再閃出去時,卻猛地聽到一陣轟鳴的號角聲,響徹天際。
開戰了?!
的確是開戰了,本安靜的營地頓時雜鬧起來。腳步聲錯亂,卻都是向著一個地方奔去。
叮叮噹噹,盔甲武器相碰的聲音響成一片。可維持的時間卻很短,才一會兒,便聽聲音越來越小,衆士兵正漸行漸遠。
舒離這才鬆了口氣,僵著手指掀開身前的帳子,不急著出去,卻是在廚房繞了一圈掃了幾遍,目光定在竈臺上的大盆子裡。
盆子雖是蓋著的
,可那白氣卻依舊透著旁邊的縫隙嫋嫋升起。舒離對著手掌哈了哈氣,走上前去,輕輕揭開盆蓋,熱氣與香氣頓時四溢,還有一部分直鑽進舒離的鼻子,使得她突地精神一震!
舒離揚了揚嘴角,端起熱湯大口大口地喝下肚。
熱湯下肚,熱流走遍全身,她這才感覺自己的身體能回來了一些,再次受到自己的控制。
偷偷走出營帳,舒離才發現偌大的營地裡只剩下一萬左右的士兵守營。皺了皺眉,只覺他們如此做太不保險。若敵方偷襲而來,營地的糧草以及萬個士兵都得全軍覆沒。
躲在一旁,舒離目光凌厲一掃,定在南宮御氣派的主帳上。帳外還守著幾個士兵,面無表情,異常仔細地盯著周圍的一切,感受著周圍的動靜,舒離冷冷一勾嘴角,隱了隱身形,眼睛快速掃過周圍。
這邊!那邊!那裡!
一瞬間,她便已經看透周圍的地形,挑了三個無論是從哪看都看不到的死角。她迅速蹲下身,手在地上隨便抓了一顆石子。
準備好!
左腿跨前彎曲105度,右腿在後微微踮起。
眸光閃爍,她看準角度,手腕一轉,手中石子已被拋高,朝著守營軍頭頂掠去。守營軍登時一驚,眸中精光四射,警惕擡頭槍支豎起,正想出手!
石子嗖地從他們眼前落下……
守營軍面面相覷,隨即又鬆了口氣,繼續守營。
幾人萬萬沒有想到,就在他們齊齊擡頭時,一個小小的人影已掠過他們,進了營帳。
南宮御的營帳很大,平時要用到的東西里面幾乎都有。舒離在營帳裡走了一圈,站在正中狠狠吸了口氣。
恩,他的味道!
舒離坐在他的牀榻上,絲毫不擔心外面的人貿然闖入。他的地位太高,守營軍們又怎敢進來呢。即便是特衛,也得經過他的同意才能進帳。
以至於,他們在外打仗時,舒離便好好地放心休息了一會兒。
然而她沒有想到,才幾個時辰,傍晚都沒到有人便回來了。
外面腳步聲一響起,躺在牀榻上的舒離便登時驚了起來,慌亂地掃過四周,卻發現毫無遮擋的地方,避無可避,一咬牙鑽下了牀底。
身體才消失在外頭,他們便進了帳。
“皇上,沒事吧?”
“扶……扶我過去!”南宮御低吼,聲音沙啞卻怪異。舒離心裡咯噔一聲,出事了?受傷了?!
她趴在牀底,手猛地收緊。
微微低下頭從牀底往外看去,看到的,卻只是一雙雙的靴子,其中南宮御的黑靴赫然在其中,可那有些站立不住的雙腳看在舒離眼裡卻異常驚愕。
爲什麼連走路都要人扶?傷很重麼?可是爲什麼沒有看到血……
“那……那到底是什麼東西啊!特三……特三,那不是毒藥吧?!”特九驚慌地一把抓起身旁特三的袖子問道。
特三臉色暗沉,咬牙切齒怒罵道:“那個妖道!居然如此惡毒…我現在就去宰了他!”說著,他一把甩開特九的手便要往外衝。
“特三!”邪冥低喝一聲,直直止住了特三的腳步。特三不甘地咬了咬牙,可看到邪冥閃動的目光時,猛的一錘桌子放棄了堅持。
“小白!”特九忽然驚呼道,這下子,衆人才想到一直跟在一旁的小白,特九似抓到了救命稻草,一把把小白抱起衝到南宮御牀前,“小白,你那麼神奇!可不可以解毒!”
小白一呆,轉過腦袋看了看南宮御,不久,又是一臉苦色,“不行……”
這毒太怪異了,他一個小動物,還真無法解!
邪冥眉頭一皺,沉聲道:“當務之急不是尋人報仇,小白也無法幫忙。這藥太過厲害……太醫即便來了也解不了藥性。特五,你輕功最爲厲害,速度去未央城找個身世清白的姑娘過來!”
特五一怔,看了看臉上透著詭異粉紅的南宮御,頓時詫異:“春藥?”
兩個字如晴天霹靂,狠狠劈在舒離頭頂。她身體一抖,張大了嘴巴,瞠目結舌。
耳邊傳來特九的驚呼聲,“不會吧?!”舒離耳鳴陣陣,僵硬著身體。
春藥?老天不會這樣糊弄人吧……
春藥,解藥性就得解藥和女子。
可是……她躲在他牀底,他卻要與別的女人在牀上做那個事情?還要聽一夜的哼哼唧唧,聽一夜的牀板響動,聽一夜的淫聲蕩語???
不帶這樣的,她要走,一定要走!不然她一定忍不住起來殺了那對狗男女!!
然而,正當她爬起身要出去時,牀邊又響起邪冥無奈的嘆息聲:“不是春藥而是春毒……妖道說了,此毒沒有解藥,只能……否則便要七竅流血死去!”說到這,邪冥又咬牙切齒起來,聲音充滿恨意,“可那妖道實在是奸詐惡毒,算準了營地沒有女子也算準了此地離未央城十里,毒蔓延之快速,可能根本就來不及找到女子解毒……”
聽到此,衆人皆目瞪口呆,而身在牀底的舒離,也是軟下了身體。面色複雜內心糾結著。
忽然,又聽特二厲斥一聲:“那還愣什麼啊!快去啊!”
特五猛的回過神來,正要離開,南宮御卻目光冷冽又深幽,剋制著身體流竄著地電流與情慾,他一眼掃了過去。語氣凌厲,“誰敢去,朕若還有明天必定把他斬了!”
“皇上!”衆人驚呼。
“皇上,大事爲重啊!”
“皇上,此藥只能那麼解,否則……否則……”
衆人齊齊跪下,看著那半癱軟在牀上的南宮御,不斷勸說著。
南宮御沉默不語,可卻很快的便面色通紅目光迷茫起來,特九忽然砰地一聲,磕下頭去,“許屬下再叫您一次爺……爺,若是怕王妃誤會,屬下們都可以作證啊!”
“都……別說了!此生,只要離兒一個人!”南宮御再次厲喝出聲。最後一句,卻說得那麼柔情似水。
牀底的舒離,怔了一怔,心底似乎有什麼在融化。
“你們……出去,朕自有辦法。”
“皇上!”
“皇上!”
“出去……這是命令,不是商量。”南宮御沉聲下著最後一道命令,手已是握的發白,可見其忍的多麼艱辛。
即便是牀底的舒離,也能感覺牀板在顫抖。
邪冥特衛面面相覷,咬了咬牙終究是退了出去。可衆人都打算著,若裡面有一絲動靜,他們便立馬衝進。而特五,卻是依舊被安排著去未央城找身世清白的姑娘。
總而言之,即便南宮御要砍他們的頭,他們也不能讓南宮御有任何危險。
衆人齊齊退出南宮御的營帳。
南宮御深深吸了口氣,運起內力生生將那直接從小腹涌起的情慾壓了下去。身體酥癢難耐,他悶哼一聲身體一翻落下地,緊接著又是一滾,滾進牀底……
舒離看著衆人的離開,亦是鬆了口氣,可同時卻又擔心牀上的南宮御。若是真有事情怎麼辦……
她,要不要出去呢?
要不要,幫他一個忙呢?
舒離趴在牀底,內心糾結著。還沒想好,卻聽一聲悶響,緊接著黑影閃過,一雙灼熱的大手托起她的腰,直直把她翻了個身。
黑影壓下,舒離腦袋轟一聲,炸開了……
“你……你你……”熟悉的氣息無孔不入般鑽入她的鼻子,看著眼前熟悉的臉龐,舒離瞠目結舌。
“呵呵……”低沉又沙啞的輕笑響起,響在這狹小擁擠的空間。黑暗中,他的眸子閃爍著,如同夏夜天空的星星般亮眼。“我就知道是你,離兒……”
“離兒,你想起來了麼?還恨我麼?……”他輕喚著她的名字,小心翼翼地問著那讓他害怕的問題。臉上泛著不同尋常的紅,緩緩貼了下來,貼在她冰冷的額頭上,再輕輕摩擦著。
空氣中,好像突然間就浮起了泡泡,溫暖滲入。
“我……我沒失憶。”舒離結巴著回答,道出事實。南宮御身體一顫,舒離也跟著緊張起來,不過,只是一會兒,很快,南宮御便明白了,柔聲道,“我知道了,離兒不想面對我,所以假裝失憶。可是沒關係的,只要你心裡還有我……離兒……”
當他灼熱的呼吸打在臉上、呢喃她的名字時,舒離如頑石般的心臟登時軟成了泥灘。不知名的東西升起,讓她溼潤了眼睛。
怎麼好像那麼懷念這樣的感覺呢?
爲什麼會這樣?
她應該恨他應該討厭他,也應該再不見他不是麼?狩獵山上恨意滔天,可後來卻不知不覺變了味。就連敏感的她也沒有發現,直到現在,纔有些明悟。
但是,她還是不能那麼容易原諒他……
所以,她眉一皺氣勢洶洶地開口。“你……怎麼知道是我……”本來想質問他在幹什麼,本來想拒絕,不要動不要抱。可剛冷哼出一個你字就看到他帶委屈帶渴望的眸子……一下,脫口而出的話便心虛起來,變成了撒嬌。
似乎很高興,也似乎是藥力的影響,他又笑起來,看起來一點也不認真地說:“有你的味道。我聽到了你的聲音,也聞到了你的香氣……”
可是,她知道,他其實很認真。認真到她纔在他牀上呆過那麼一會兒,他便感受到了她得氣息。
“離兒,不要走了好麼。”他輕聲細語,在她耳邊說著這個世界最讓她覺得感動的話,“我愛你,我要爲你打江山,日後便再沒有人可以欺負你。也再不會發生上次那樣的意外。我們還可以生好多好多孩子,前一個是遺憾,我們不要讓它變成永遠的遺憾好嗎……我想知道,離兒懷孕,會不會胖一些,也想知道我們的孩子是像誰……唔,或者兩個都像。哎,我頭好暈,我難受……”他忽然深深嘆息一口,語氣變得更加的飄渺。
舒離猛地一驚,扶起他埋在她頸窩的頭,驚慌問道:“難受?哪裡難受?”
“唔……”他沉沉地悶哼一聲,不說話卻開始動起手來。”
“我們出去,這裡太小了……喂,不要動,不要摸!唔……說了不要動了啦,不能親!!……”
南宮御強忍慾望,憋得一張臉通紅,嘆了口氣,雙脣印上她的臉頰。“離兒記得上次麼?”
舒離一怔,第一次的情景浮上腦海,臉微紅,還沒回答又聽他說,“我奮不顧身爲離兒解毒,離兒是個敢愛敢恨敢承認的女子,你說,你要不要爲我也解一次……”
“或者,離兒依然那麼狠心,依然不原諒我,想……想看我七竅流血死掉?”
“你……我……”
“不然,還是你想看我和別人……”
“不行!”舒離怒聲道。可話音剛落,她又苦了一張臉,委屈道:“那出去行麼,這裡那麼小能做什麼……上牀上去……”
特衛與邪冥在營帳外站了半天一夜,幾人都是詫異又愕然,他們在外面站了沒多久,爺就扔了一句話出來,“沒有朕的命令而闖進來的格殺勿論!”
一句話搞得幾人暈頭轉向、面面相覷。
很快,裡面便不斷傳出些不大不小的哼哼唧唧。
男聲女聲夾雜一起,聽得幾人目瞪口呆又面紅耳赤,隨之而來的,還有疑問……
裡頭怎麼會有女人呢?!難怪他們爺讓他們出營,難怪他們爺不讓他們進去……原來啊,偷情?
特九不樂意了,對特三嘟嘟囔囔,“你們男人怎麼可以這樣啊,方纔爺還說非王妃不要,結果就……就與別的女子……嗚,王妃定不會再回來了!”
“胡說什麼呢,爺若不這麼做,今日定活不成!王妃會體諒的……”特三拿她沒辦法,特二卻訓斥道。
特九不理,賭氣一哼,轉過頭去。
“媽咪會原諒冰塊的……”小白忽然出聲,話卻說的高深不已。
冰塊,是曾經舒離稱呼南宮御的。它認爲,這個詞最適合他,也就這麼叫了。
特九疑惑回頭,目光灼灼盯著小白,猶豫道:“會原諒?爲什麼?”
小白眨巴眨巴深眸,默不作聲。
哼哼唧唧持續到半夜,營帳總算是安靜了,幾人依然在外面吹著冷風守著,實際上,他們不知道還有人比他們更慘。
舒離被折騰到半夜,差點虛脫暈倒。直到第二天中午將至才醒來。
睜開眼看到的便是他,那狐貍般的眸子,勾起奸詐笑容的脣……舒離狠狠瞪了他一眼,他卻不退反進再次壓上。
“離兒,醒了?”南宮御含笑看著她,聲音清亮,完全沒有了昨日的暗沉和沙啞。
“哼!身爲一國之君,賴牀到現在,早晚有一天你要弄垮你那辛苦塑造出來的威風形象!”舒離不屑地一哼,偏過頭去。
“身爲一國之母,迷惑當今聖上,該當何罪?”
“誰迷惑你了?你自己壓上來的!”
“是你要躺我牀上還留下香味的。”
“……”
一物降一物,萬能的顏舒離被克了。當然,也只有一個人能剋制到她。
兩人一邊鬥氣,一邊穿戴整齊,等掀開營帳走出時,營外所有人都愣住了。下一刻,又見白影一閃,小白歡快地撲到了舒離身上。“媽咪!!”
冷風迎面而來,舒離抖了一抖,手收緊,抱住小白,輕蹭了蹭它暖和的皮毛,身體卻不自覺往旁邊靠去,南宮御輕笑,擁著她。
“媽咪你回來了?我好想你哦……我以爲你不要小白扔下小白了……”小白含著點點波光的眼眸可憐兮兮地看著舒離。舒離默默它的頭,輕聲道:“小白會說好多話啊。”
剛開始時,只會喊媽咪以及說一些簡單的詞呢。
“王妃?!”特衛邪冥齊齊瞪大眼睛驚呼出聲,下巴都快掉地上去時才呸呸兩聲改口再呼:“皇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