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院子外的石桌旁,舒離正拿著一把不怎麼鋒利的匕首削木棍。
匕首不鋒利,可木棍也不是鐵打的,再說她還用著巧力,削起來輕而易舉。
沒多大功夫,三支箭一般模樣的東西出來了,其中兩支大概長十五釐米寬一釐米,另一支卻稍小。看起來像箭,實際上它和箭還有一些區(qū)別,首先便是大小不一,她削出來的這個東西輕巧靈便,兩頭都尖,一頭稍頓稍平,殺不死人。另一頭被舒離精心的弄出倒勾,若是插入敵人身體裡再拔出來,承受的痛苦卻會比普通的箭還要大,身體不怎麼好的……呵,可能就會這麼死掉了。
這個……叫“藏箭”。
舒離左右看了看手上的“藏箭”,露出滿意的微笑。
這兒和現(xiàn)代不同,沒有機(jī)器做精湛的東西出來,只有手工。而她的手工也只能算一般般,完全是比不得一,如果一(001)在這,可能連大炮都能做出來。
所以,手裡的仿品“藏箭”也精緻不起來。不過用肯定是好用的,看起來雖鈍,實際上一出手便能要人命!
呼出口氣,舒離把三支“藏箭”分別藏在左右袖口,還有一隻稍短些的藏在自己被新調(diào)過來的丫鬟盤的精緻的頭髮上。
丫鬟是王府管家調(diào)過來的,說是王爺?shù)拿睿粶?zhǔn)任何人爲(wèi)難側(cè)妃娘娘不準(zhǔn)剋扣側(cè)妃娘娘的勞力和錢財。
勞力,指的是丫鬟下人。
錢財,指的是月錢。
對此,舒離表示無所謂。穿到這邊來才幾個月,便經(jīng)歷了兩次這種從地獄到天堂的生活。
要是以前的顏三小姐可能會感激涕零千恩萬謝的,但是現(xiàn)在……顏三小姐已經(jīng)換人了。身體是一樣的,思想行動心理卻不一樣了。
不在乎有沒有人伺候,不在乎有沒有人關(guān)心,不在乎有沒有人陪伴。不在乎別人對她恭敬或是蔑視。
要是看不爽了,直接偷偷殺了!誰會知道是她乾的事……
想著想著,舒離忽然便聽到了腳步聲,等回頭一看,便看到南宮御走來。
“王爺好心情,今天又來我這兒逛了。”輕輕出聲,嗓音柔柔緩緩,聽著顏服。
南宮御走到石桌旁,看著桌上的物品:一把爛刀子,一堆木屑。
“你在幹什麼?”他總覺得她怪,那什麼瑜……伽,還有什麼愚人節(jié)。聽過麼?沒聽過。他的地盤有這個東西他卻一點風(fēng)聲都沒得到。這不奇怪?
如今又在這玩刀子。正常大家閨秀,就算是乞丐也知道女子該做的不該做的該說的不該說的。
她幹什麼他都覺得不正常。說什麼都覺得她囂張。
也覺得厭惡。
“削木頭啊!”本來就是在削木頭,只是削出來的東西有貓膩。不過這也沒騙人沒耍人噢,她是好人…
南宮御眼眸一深,淡淡撇了眼坐在凳上的舒離,“只要你記得這裡是王府,安守本分才能活得久。”
安守本分才能活得久?
她前世安守本分了麼?
身爲(wèi)一個殺手,有錢就能買著去殺人的殺手,即便她渴望安守本分,現(xiàn)實也不會允許她這麼做。安守本分四個字,從沒出現(xiàn)在舒離的字典上。
然而,從不懂得什麼叫安守本分的她,不是也一樣活的好好的?當(dāng)然,除了四的背叛。
即便到最後,若不是她願意,她也不會死更不會穿到這兒來。穿越到這,依然憑著她的心意做事。誰管的了她誰又動得了她。
舒離抿嘴微微笑。笑容卻冷淡敷衍。是在表示同意。
“你不經(jīng)常出門是吧。”看著她不耐的敷衍,南宮御也不再說教,直接進(jìn)入正題。
“恩。”
“有個事要你做。”
舒離愕然,擡眸看他。
他把她當(dāng)什麼了?剛纔還警告她要安守本分呢,現(xiàn)在又讓她幫忙。可笑他還覺得她怪,她覺得他比她怪多了!可能是修羅王當(dāng)久了威風(fēng)了吧?呵,只是,還從沒有人這麼跟她說話呢,命令她。他算什麼,他憑什麼。
“不做。”果斷拒絕,舒離站起身轉(zhuǎn)頭便向屋子裡走去。完全不給他這個主子的面子。然,才走幾步,又聽身後的人說,“減一年。”
減一年?
舒離停下腳步,揹著身緩緩勾起嘴角,她是高興地,只是她卻依舊不動聲色沉吟著。半天,她才豎起兩個手指,“兩年。”
身後的人沒有立即回答,頓了頓纔開口,“好。”
“等下!還有一個問題。”舒離忽然轉(zhuǎn)身。
“說。”
“不能讓我做壞事,要我力所能及的事。我做不到可以反悔。”
“你做得到。”南宮御淡淡地肯定。
好啊,做得到就好。
舒離輕眨眼,慢悠悠上前,又回到了亭子,回到了她做“藏箭”的石凳上。臉上不動聲色,腦子卻是飛速運轉(zhuǎn)起來。
她當(dāng)然明白他說的減一年是什麼意思,所以,她頗爲(wèi)“得寸進(jìn)尺”地要求減兩年,畢竟是他在求她,她握著主動權(quán)。
減兩年,那麼就是,還有差不多兩年就可以離開。 wωw?ttk an?℃o
她之前不走,就是不願一直躲躲藏藏。雖然她有那個本事讓所有人都認(rèn)不出她抓不到她。但是她如今想要的是廢物到底,看別人打架吵架,看別人殺人滅人,躲到別人身後讓別人保護(hù),這樣自個輕鬆啊有趣啊。
殺手的生活過了那麼多年,如四想的般,她們只能生活在黑暗中,想過過正常人的生活,前世不行,今生可以。有了這個機(jī)會,便一定要嘗試嘗試。
如今,她可以正大光明離開。還不被追殺沒有包袱,輕輕鬆鬆的浪跡天涯去。想做什麼就做什麼。
然後,就爲(wèi)了減兩年,舒離明白了她要做的事——
“要我默默勾引人還要勾的有水準(zhǔn)不被發(fā)現(xiàn)?!”舒離愕然,瞪大眼直盯南宮御。
後者拿起茶杯抿了抿,淡淡點頭。
深吸口氣,舒離掃了掃自己的劉海,輕笑出聲,食指豎起指著自己鼻子問他,“我很漂亮麼?”
南宮御聽言,目光移向她的臉,脫口而出便要說漂亮,可話到嘴邊又被他直直嚥了下去,轉(zhuǎn)口道:“一般。”
“我是最漂亮的麼?”
“不是。”
“我會媚術(shù)麼?”
“不知道。”頓了頓,他眉梢一挑又補充:“說不準(zhǔn)。”
舒離無所謂地聳聳肩,一語點穿:“目標(biāo)是誰呢?要修羅王如此小心翼翼的,還偏找我這麼個沒出過門不會被認(rèn)出的廢物。”之所以找她,想必就是因爲(wèi)她那張臉。
廢物三小姐從沒出過顏府,生活在底層,本來清純美麗的面貌早被一個大宅子和一堆灰塵所掩蓋。如今出去,誰也不認(rèn)識,誰也不知道,誰也看不出。
不認(rèn)識她,不知道她以嫁爲(wèi)人婦,看不出她的目的也看不出她身後設(shè)下重重陷阱的修羅王!
多隱密!
她具備了南宮御準(zhǔn)備的這個誘餌的一切條件。容貌好,氣質(zhì)好,又不被看穿。這樣才能萬無一失不是?
所以南宮御來找她了。
爲(wèi)此還減了兩年她的囚禁生活。若這事情不大他可真是虧了。
聽著她說的話,畫外音南宮御也懂,他甚至訝異於她的聰明。
目標(biāo)很重要。這倒是。
可他卻懶得跟她說也沒必要跟她說,既然她明白了也搞清楚了也同意了,那她的問題就解決了,事情還很多,他還得去解決別的。所以,他轉(zhuǎn)起身便離開,“你準(zhǔn)備好吧,最好把你這代表爲(wèi)人妻的頭髻散了。”
頭髻盤的挺好的,但卻掩蓋住了她本來有的清新氣質(zhì)。看在眼裡便覺得特難看。
然後便如來時一般,輕輕地來了又輕輕地走了。
舒離盯著他的背影看了半晌。只感覺他淡中帶冷、冷中帶淡。平素裡就這樣面無表情拒人於千里之外,等真正有了怒火要爆發(fā)時纔會散發(fā)出那凍人心魄冷人肉骨的氣息。
這樣的人,到底是怎樣煉成的呢?
修羅王府的下人最近一直很奇怪。忽然得寵的側(cè)妃娘娘不見了,府裡幾日都沒出現(xiàn)過娘娘的身影。
王爺卻破天荒出來說話了,娘娘身體不好需要休息,一直呆在自己的院子裡,不希望有任何人去打擾她。
話是這麼說,可動作卻讓人奇怪。
側(cè)妃娘娘的院外居然派了兵把守,這可不是休息了,這是囚禁吧?
如此,下人們便又胡思亂想起來了。壞心的婢女只覺得那顏三小姐又被“打入冷宮”了,寵愛只是一時,側(cè)妃娘娘病了,也沒見王爺叫大夫過去看看,更何況,王爺根本不怎麼提她不是麼?
飛上枝頭變鳳凰也是有期限的啊。
顏舒離的期限也就那麼多。
然而,誰都不知,本應(yīng)在王府內(nèi)院休息的側(cè)妃娘娘卻打扮成未嫁小姐的模樣在街上逛著。
街道的小販以及路人們看著這個新鮮的面孔有些癡了迷。
一身青色羅裙,簡單的髮式卻顯得飄逸,魅惑的身材,清新的容貌,一切的一切都是他們見得少的。小販們天天在街上呆著,看過的人很多,好的壞的,美的醜的,但從沒見過像這位仙女般得讓人覺得癡迷。
眼珠子都跟著她轉(zhuǎn)了,連小乞丐偷了他們身前的小東西都不知道。
到這三個月以來從未出門逛過,外面其實和舒離前世看得電視差不多,只是多了些更古老更復(fù)雜的東西。
舉起手緩緩撥了撥頭髮,寬袖隨之下滑,露出凝脂般得手腕肌膚。
只聽得周圍人們倒吸了口涼氣。又見仙女一眼掃過四周,目光停在一間較爲(wèi)豪華的鋪子裡。漫步走進(jìn)去。
當(dāng)鋪!
“掌櫃的,我要當(dāng)東西……”當(dāng)鋪不大,但佈置地精緻,用具也很講究,檀木桌凳,流蘇杯,連酒水都是好的,遠(yuǎn)遠(yuǎn)便能聞到一股幽香。不遠(yuǎn)處坐著一位相貌英俊穿著富貴的男子,可舒離瞧也不瞧,徑直走到當(dāng)鋪櫃檯邊。
“這位小姐是要當(dāng)什麼呢?”老掌櫃的看著舒離,眼睛一亮。好宰的來了!
舒離瞧了掌櫃一眼,臉上一副不甘願的模樣,緩緩從寬大的袖子裡掏出一個錦袋,錦袋很精緻,紫色鍛布,摸上去光滑看上去閃耀,小心翼翼打開,伸手進(jìn)去取出一物。
“掌櫃的,這個是小女子家裡祖?zhèn)髦畬殻皇菦]想家道中落,小女子到京城投奔親戚,身上一時卻沒了錢財,只好……”欲言又止,兩個清澈的眸子憂鬱地垂了下去,看得當(dāng)鋪幾個小二心裡憐惜不已。
老掌櫃雖也是男人,但在他眼裡,美色永遠(yuǎn)都比不過錢財。
“只望掌櫃的不要欺了小女子,這傳家之寶極爲(wèi)珍貴,我想,應(yīng)是可以當(dāng)不少銀子的吧。”說著把手裡的玉鐲子遞給老掌櫃。
老掌櫃眼眸閃過精光,接過扳指低著頭反覆瞧看。似要雞蛋挑骨頭般。
看了半晌,老掌櫃擡起頭,微微嘆息對著舒離道,“唉……這位姑娘,你的玉鐲子色澤雖不錯,卻還是有些瑕疵,你看,這玉不純顏色不亮……”說著把玉鐲子湊近舒離,作勢要給鐲子的原主人看個真實。
事實上老掌櫃卻暗自把角度一調(diào),對著的,是沒有光線的地方。如此給舒離看,而舒離又是個不懂內(nèi)行的人,縱使她把鐲子看穿也看不出虛實。
“那……”咬咬下脣,“那掌櫃的,扳指到底值多少?”
“我看……只值這個數(shù)……”伸出左手,五指平伸。
舒離睜大眼,看著老掌櫃不滿褶皺的手掌,小心翼翼地問道:“五百兩?”
掌櫃的搖搖頭,低著聲音,“五十兩……”
“你說什麼?五十兩?”舒離驚呼,一臉不可置信的模樣。
“姑娘……你的玉鐲子也不算什麼稀罕之物,若小姐不願在我們‘吉祥’當(dāng),可以拿到別處問問,可能根本都沒五十兩呢。”老掌櫃忽然一變臉色,把手中的玉鐲子放到身前的櫃檯上,作勢離開。
舒離心裡冷笑,這老不死的就是看準(zhǔn)她柔弱欺負(fù)她。
可任務(wù)還是任務(wù),依然要完成,舒離把握好時機(jī)和分寸忽然喊住老掌櫃,“誒等等掌櫃的!”
老掌櫃揹著身,嘴角勾起一抹陰笑,隨即又一變模樣笑容可掬地轉(zhuǎn)過身,“姑娘願意當(dāng)了?這就好嘛,要不這樣吧,在下看姑娘的確缺錢,給你六十兩吧!”
“額……那……”舒離眉頭緊皺,委屈又耀眼,好似真拿不定主意!
老掌櫃看著眼前的青衣仙女,微微著急,沉吟片刻心底深嘆口氣又添一把火,好心地說道:“姑娘,你就在我們這當(dāng)了吧。別處肯定出不了那麼高價錢,過了這村就沒這店了!”
這鐲子,可是上等之物!今兒他好不容易見到個好宰又多毛的羔羊,心裡只道一定要抓緊了。無論是耍啊騙啊偷啊搶啊都要拿到此物!
可舒離卻就想要他著急,一臉遲疑,卻遲遲不吭聲。
老掌櫃心一狠,正想下狠手,突地卻聽到旁邊那一直坐著沉默的男子開了口,“姑娘賣給我吧,我給你五百兩!”
男子一臉正直,擡眸向這邊看來。
舒離詫異回頭,只見一相貌堂堂的青年男子正淺酌茶水,男子忽然擡頭雙眸向這邊看來,正對上舒離的視線,舒離俏臉一紅。含羞著低下頭去。
老掌櫃眉頭一皺,心裡怒火滋生。
快到手的五百兩就快打水漂了!
掌櫃的怒喝一聲:“你這小子胡說什麼!”
“呵,”男子一聲冷笑,緩緩站起身,右手握著扇子,左手背在身後,不急不慢向這邊走來,他停
在舒離身旁,看著老掌櫃寒眸一瞇。“掌櫃的,你眼力也太好了,好好一個珍貴鐲子被你說成什麼都不值。在下看,你也可以回家歇歇把鋪子交給後代了!”最後這句話的意思有些讓人難以琢磨。可老掌櫃火氣上漲,也聽不出男子嘴裡的威脅之意。
“公子的意思是?”舒離擡起頭看著比自己高一個頭的男子忽然說話,皺著眉的樣子讓人憐惜的很。
“姑娘被他騙了。你的玉鐲子很好,五百兩都值,若姑娘願意,就賣給我吧。”
老掌櫃大怒,招呼著旁邊的小二以及鋪子裡面的打手便要動手。“來人啊!有人鬧場子!居然有人在本大爺?shù)牡胤胶鷣恚〗o我好好教訓(xùn)教訓(xùn)他們!”
嘩啦啦地從店鋪裡面出來五六個人,個個高大,手裡還拿著各種傢伙,掃把的,棍子的,皆往他們這邊揮來。
舒離驚呼一聲躲到男子身後。男子左手拉著舒離,右臂一甩,手中的扇子映著店外射進(jìn)來的光線閃出懾人的冷光,“譁”地一聲展開,身周瞬間圍過來幾個不怕死之人,男子擡頭盯著對面的一羣人,雙眼微瞇,銀光一閃,手忽然動起來,扇子捲起扇風(fēng),直逼對方幾人而去!
舒離就這樣被男子拽在身後,男子身手極快,無人看清他是怎麼辦到的,只知道幾招後對方五六人皆倒在地上,而他們手中拿的傢伙也全都零亂地掉在地上發(fā)出“當(dāng)、當(dāng)”的聲音。
那武功,很厲害。
老掌櫃看得心驚膽戰(zhàn),衆(zhòng)人還沒回過神來,男子卻一把攬著舒離飛了出去。
男子踏風(fēng)飛行,使得就是古代常見的輕功。舒離被攬在懷裡勾了勾嘴角,右手不動聲色在男子所看不到的死角處比了比。
一個V字。
一直隱匿在後面的南宮御皺眉,不懂她的意思。
暗號麼?
他可沒對過這樣的暗號。不過看樣,是在說成功了。好吧,她挺會演的,若不是他事先知道,可能也要被她那楚楚可憐的姿態(tài)騙過。
而這個男人……南宮御冷冷勾了勾嘴角。男人,自然石喬裝打扮偷偷而來地易南天了!
易南天喜歡美女是兩大國以及十多小國都知道的。知道他喜歡美人,又喜歡那清純沒被污染過的美人,便想著來個美人計。南宮御剛想到這個計策腦海便閃過舒離。
很合適。
所以就去找了她,不惜來個“減兩年”的交易。
現(xiàn)在她第一步得手了,至少和易南天說的上話不算個陌生人,那麼接下來的幾步就能走的更好,雖然繞的道遠(yuǎn)些,可不會失手就什麼都值得。
事實上他也可以直接找上門去把和易南天大打一場,他的武功比上易南天應(yīng)是略勝一籌的,只是麼,打草驚蛇這種事是歷史上最常見也最錯誤的。若易南天還有後招,那什麼都是白費的,更有可能將南夏引入萬劫不復(fù)之地。
他是南夏的主幹,決不能犯一點兒錯誤。
小心翼翼地走每一步纔是正道。
讓舒離來使計了,那就一定得有人跟著,特一都能被發(fā)現(xiàn),別人來也是白搭。能當(dāng)?shù)蒙线@“大任”的也就只有他自己。
而舒離這邊,一切也在算計當(dāng)中。
不知被易南天帶到了哪,只覺抱著自己的人忽然停了下來,攬著她的手也緩緩鬆開。易南天醇厚的聲音響在頭頂。
“好了,到這安全了。”
“恩。謝謝公子……”舒離一副嬌羞的模樣,垂了垂眼,不敢看他。
舒離心裡默默思考著,直覺認(rèn)爲(wèi)古代正常女子都是這樣的,欲語還休,讓人憐惜不已。
“呵呵,玉鐲子給我吧。”他輕笑起來,說道。
舒離驚訝擡眸,就見他遞過來幾張銀票。
她咬了咬下脣,拿出玉鐲,接著,就是鐲子換銀子的過程了。
“謝謝公子。”她弱弱地聲音帶著些許情調(diào),易南天眸光一閃,有些心動,可一想自己的任務(wù)不好多做舉動,他又不滿地皺了皺眉。
最後,只見易南天抱了抱拳,“姑娘自便,在下還有事,就不打擾了。”
“公子……”舒離張了張嘴,最終還是住了口,易南天饒有興趣地掃了她幾眼,這才一個轉(zhuǎn)身輕功一使,如來時般飄逸地離去。
舒離看著他急速飛去的背影,勾起了嘴角。
這個男人小心的很,就算心裡真看重她的美色幫了她,也不會輕易和她走得近。南吟可是第一大國,站著那麼高的位置幾乎百年都不掉下來,當(dāng)然是有兩把刷子的。自古英雄難過美人關(guān),南吟皇帝明知易南天好色卻依然敢放下心派他而來,想來是認(rèn)定了易南天的性子。
一個能帶兵打仗毫不輸給修羅王的大將軍,怎麼都不會因小失大,更不可能是個草包。
若她輕易得了手,那纔怪異。
易南天一走,只見黑影一晃,舒離身前便多了一個男子。
“怎麼樣?演技好吧。”舒離眨眨眼,似在討?yīng)劇?
“呵,還行。”南宮御面無表情回答。
舒離不以爲(wèi)然,目光移向別處四周看了看,忽而又回過頭看著他挑眉道:“第一步告捷,第二步,王爺應(yīng)該準(zhǔn)備好了吧!不過王爺,你知道路回去麼?我可不想繼續(xù)呆在這鳥不拉屎的地方。”
四周荒蕪的只有幾根草和狗尾巴在風(fēng)中搖擺。
“別迷路了到時候要找警察叔叔都不行噢……”舒離喃喃自語,又自顧自地輕笑起來。只覺得在這個時代居然想到警察叔叔,一個曾經(jīng)與她對敵的人,所以好笑。
南宮御撇了她一眼,轉(zhuǎn)身往來時的方向離去。“演戲演瘋了?”
“是啊,第一次那麼淑女……”跟在他背後,舒離不反駁反倒應(yīng)和。“不過,誒……雞皮疙瘩掉一地啊……”
“你也就只能‘老子’。”南宮御不回頭,淡淡的話語意有所指,語氣頗有嘲諷之意。
舒離笑笑。“我喜歡啊。”
哼,她就喜歡那麼霸氣,誰要管,誰管得著。
然後,就在這有一句沒一句的話語中,他們離開了那荒蕪之地,回到了京城街道。
兩人一到熱鬧街市便分開了,看著前面舒離越走越遠(yuǎn),南宮御轉(zhuǎn)到一旁小巷。手裡忽地出現(xiàn)一根竹棍子。
左手握住竹棍子中端,右手往底下輕輕一扯。只見一紅色火星咻地往天上飛去,因是白天,也看不到什麼東西,只聽砰一聲響,詭異地嚇得外面正街上的路人和小販驚呼亂逃。
紅色火星消失在上空,沒有任何痕跡。
南宮御擡頭看著天,眼微瞇,殺氣盡顯。
他……會讓他們知道,南夏不是好惹的,修羅王更不是好惹的!
手微微一用力,竹棍子頓時化爲(wèi)飛灰。
身影一閃。
小巷裡再看不到任何人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