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出手拿過自己的茶杯,卻發現裡面一滴水也沒有,南宮御見狀,把自己的水遞給她,舒離一仰頭,杯裡已是空蕩一片,這才深呼吸一口氣,垂下頭,在衆人看不到的角度,嘴裡開始喃喃地一閉一合,神情平靜,嘴型怪異。似在說話,可卻沒有聲音……
而這邊南宮中,身體卻猛地一抖,在沉默良久之後開口:“愛妃莫再說這話,東西既然是修羅王府的,那便沒有拿來賜給別人的道理、”
話音剛落,場上幾人皆訝異起來。
舒離再次擡起頭,只看到淑妃那因驚愕而擴大的瞳孔,還有身旁南宮御的疑惑。
千落,千落……
千落已不是原來的那個小丫鬟了,在真正的千落被抓之後,在邪冥與特衛找到她之時,千落就已被某些人掉了包。
如今這個人,是一個自認爲懂得些蠱惑之術,便不懂節制囂張的人。在千落與紛飛伺候她那麼久後,可能是與主子親近了,性格也就慢慢地隨了主子。兩人亦不再已奴婢自稱,而是與舒離一般“我我我”地說著。
可從一開始,這個人就露出了馬腳,一口一個奴婢,還真是爲人家當奴婢當慣了。一個“奴婢”,便引起了她的猜疑。如果是別人而不是她敏感的顏舒離,可能她還真的就這麼把人家糊弄了過去,可惜的是,沒有如果。以至於,如今一物降一物了。
不過,在這個時代有相當於催眠的功夫,她也還是也是應該囂張並自豪。
畢竟,這裡不是現代,沒有高科技,便沒有東西來解催眠。
淑妃與“千落”在看到南宮中恢復正常後,同時一驚,身體止不住地抖了起來。
冷笑一聲,舒離不再看她們,自顧自低下頭,細細摸著手中的戒指。
或許是互相的爭鋒相對,衆人皆覺得殿裡的氣溫有些上升。戒指的事情一了,便再沒人敢去招惹舒離與南宮御。殿上之人陰謀詭計皆使了個乾淨,靶子卻不再是他們。
一場貢宴,就在這樣的情況下慢慢進入尾聲。
衆人紛紛離開,舒離心裡煩悶地與南宮御一同上了馬車,可就在這個時候,舒離卻突地一怔。
身上突如其來的感覺讓她猛然警惕起來。有些熱,又有些涼……兩者相沖,雖癥狀不重,但依然被敏感的舒離發現了。彷彿是腳下燒著熱水,水蒸氣緩緩向上蔓延,一直到她身上。竄入她的四肢、心臟、下腹……
中毒了?
哪裡有毒?她對毒也有研究,可爲什麼會莫名其妙的中毒……
舒離屏住心神,儘量抵抗著身上的不適。
然而,就算她用盡全力,那毒也依然在散發著。越擴越大,越擴越大……
從身體裡面發出的熱讓她不禁伸出手覆蓋在旁邊之人的手背,一絲冰涼入體,總算是緩和了一些。
“怎麼了?”一旁的南宮御感覺到她的怪異,帶著凝重的臉色沉聲問道。
舒離擠出一絲笑容,努力維持著正常的語氣道:“沒事,我們快走吧。”
身體慢慢發軟,不住地往旁邊靠,希望那冰涼再貼緊一點。可是,這些表面的東西怎麼可能緩解的了那從裡面散發出來的燥熱呢。
臉色通紅,胸口似有什麼東西在怦怦亂跳,躁動不已。
南宮御發現了她的不對勁,心中一驚,伸出手撫在她額上,灼熱刺痛了他的手,“離兒?”
“恩?”腦袋也開始慢慢不清楚了,舒離只知道憑反應做事說話,可發出的迷離聲音卻與平時他所聽到的相差。南宮御登時緊張起起來,“你怎麼了?”
怎麼了?
我怎麼了?
“好熱……”
越來越燥熱的身體控制了她整個腦袋,不住地向他身上鑽,手不自覺攀上他的脖頸,臉也往他臉上貼去,發出感嘆,“你好涼。”感嘆出聲,而他散發出的氣息也越來越冷,猛的驚醒了她。
這……這、這是什麼感覺!
我靠!不是毒而是春藥?!
“南宮御……我,我好像中藥了……”
“……我知道。”咬牙切齒地聲音隨著夏日的風傳來,本不冷的風,頓時變得刺骨。“邪冥,速速回府!”低吼一聲,圈緊旁邊那身體繞著他的人。
邪冥一驚,可卻什麼也沒問,駕著馬車飛快行駛起來。
腦袋已經不中用了,一路上的舒離只是憑著本能動作,腦袋向後仰,脣緩緩印到他脖上、下巴、臉頰、脣……
“……你別動了,”已經被她吻地全身發熱,聲音都沙啞了一層,從喉底擠出幾個僵硬地字。可某人不領情,完全不理解他忍得艱難,自顧自地繼續。
……
一腳踹開自家府門向房間走去。
一路上,不論是守門家丁或是管家或是丫鬟皆目瞪口呆看著他們王爺與側妃。
舒離的身體緊貼南宮御,手不安分地在他身上點火,最後索性鑽入他領口,扯開衣衫。南宮御一怔,眼角抽搐幾下,腳下又快了幾步。
“……好熱,不舒服……”
“好好,等下就不熱了,離兒乖,忍忍……”
“嗚……我不管,以後看她一次打一次……”
“打誰?”
“下藥的人……”
“誰給你下的藥?
“……不知道。”
“你吃了什麼?”
“沒吃什麼……我就喝了水……嗚,躺著都中槍……”
茶!
“爺,這藥……恐怕是江湖中盛傳的‘夜生花’。”一直跟在他們身後的邪冥出聲。聽言,南宮御臉色一變,本是衝向浴房的身體猛然停頓下來,扔下一句話向房間衝去。
“千落意圖不軌,關進地牢!”
“夜生花”屬於毒的一種,霸道之極,與普通藥不同,要解毒不能用別的方法,只能……男女交配……
本想直接給她衝個冷水,卻沒想結果是這樣。而手上抱著的她卻正在到處亂動,衣裳被她扯得凌亂不堪,南宮御臉色已是鐵青。
“離兒……”
“嗚……恩……你別喊,做事別說話……”
……
“……你是我夫人!”
胡亂地點頭。
“我……幫你解毒?你說呢?
懷裡的人沒回答,可手上卻又一緊,頭湊上來,直襲他冰冷的脣。
南宮御呼吸一滯,踹開房門……
紅紗幔帳,滿室旖旎……
翌日,舒離醒來時,已是日上三竿了。
看著周圍的凌亂以及自己身上的痕跡,舒離糾結了。
這一切的一切,只說明——她失身了,在某個藥力的作用下,她完成了她人生中最重要的其中一步……
後悔?
倒沒有,只是覺得,她吃虧了。
她是混沌的啊,什麼都不知道啊……什麼什麼都不知道!!
坐在牀上呆了許久,舒離終是嘆口氣回過神來,動了動身體,準備找出新的衣服穿上,可下身的疼痛卻令她倒吸了一
口氣。
很好,比中槍還要痛……
可痛楚又讓她突地記起前一晚的瘋狂。臉頓時一熱,紅了起來。
但是,同時,卻從心臟裡面蔓延出絲絲甜蜜。他說,她是他夫人,他是她夫君。這樣是不是說明了,她有家了。
養父說的沒錯,她總會有自己的幸福的,期待沒關係,等待也沒關係,無論等多久,只要有那麼一個人出現,只要有那麼一個人疼愛,那麼一切都是值得的。
輕笑一聲,穿上衣服,一轉身卻看到桌上的檀木盒。
戒指啊……
養父特意爲她定做的,戒指,有著最危險地秘密。
而秘密,便就在鑽石裡面。
養父對她真的極好,所以,費盡心思做出它,送給十四歲的她。她爲它取名爲:若星。伸出手,帶上戒指,她修長嫩白的手指緩緩撫過它。
一夜的時間,似乎變了些什麼。
下人們再見她,已不是恭敬那麼簡單。恭敬也只是表面的恭敬,而他們,卻是打心底的敬佩她。
總而言之,每個人再見她的目光都是那麼的灼熱。就像,她是神,因此而需要瞻仰。
一陣奇怪,舒離無奈地坐在塘邊的假山上。手裡一把把地往水裡扔著魚飼。看著水中的波光粼粼,舒離只覺百無聊賴。
某人一大早就不見了,只留下她一個人。
以前有小白陪著玩鬧,後來有紛飛千落陪著東扯西聊。
如今,都沒了。
忽然,“王妃!王妃您要救救千落啊!”本安靜的院子忽然傳來一陣哭鬧。舒離皺眉,轉過頭,只見紛飛跌跌撞撞跑來,一臉淚水。
“王妃,王……王爺說把千落關進地牢,她究竟犯了什麼錯?爲什麼要這樣?”
“關進地牢?”舒離忽然想起前一晚的宮宴,垂下了眸子。
“王妃,請您看在我們兩姐妹盡心伺候您的份上,饒了千落吧……”
沉默良久,舒離正想開口,卻見兩人踏風而來,正是特三與特九。特三沉著臉低喝道:“紛飛,你別鬧了,跟我回去!”
“紛飛,你別這樣,千落被關著,我們也很難過,可你要明白,王爺和王妃並非無理之人……”
紛飛大叫:“我不要!我無法眼睜睜看著她被處死!地牢是關重等犯人的你們都知道,她進去是有死無生啊……”說著,紛飛撲在地上大哭起來。
淚水滂沱而出,舒離皺著眉看著紛飛,心中不忍。
若真告訴她,這段時間與她朝夕相伴的千落早就不是以前那個千落了,她會如何?真正的千落是死是活,現在誰都無法對證。
說不定,早在那一日,她便死了。
可這些消息真的要告訴紛飛麼……
舒離沉思許久,終是深嘆口氣,也罷,長痛不如短痛!
下定決心,她跳下假山,對著特三問道:“地牢在哪?帶我去。”
紛飛急忙站起,一臉希翼地爲舒離帶路。可這樣,在舒離眼中,卻是更增添了她內心被掩藏許久的脆弱。
死對她來說,已是平常。
可如今在這個地方越活越久,本來該有的狠心,也快消失殆盡了。
幾人左繞右繞,終是進了地牢。
舒離是第一次進到這裡,也終於明白,紛飛說的有死無生是什麼意思。
地牢,許是修羅王府特有的一個地方。存在於地底下的昏暗,之所以說有死無生,完全是因爲地牢的氣氛和某些看上去極其殘忍的道具……
這一刻,她也終於明白,爲什麼有些人傳,修羅王不止冷酷還殘暴。
除了剛見面時的誤會,南宮御對她實際上是溫柔的,即便他若很多男人一般花言巧語。以至於,她也從未見過他真正的殘暴。
然而,她還是可以想象得到,南宮御的性格異常鮮明,當真應了那句話,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雙倍奉還。若逾越了他所能忍受的界線,那麼那人,下場也是極慘的。
封閉的地牢裡,只有些許昏暗的光線,照的整個通道陰森詭異,空中潮溼腐朽的味道瀰漫,那是摻雜了血腥與腐肉的臭味,讓人作惡。四周時不時地傳來陣陣嘶吼慘叫。那是真正的痛,痛道了骨子裡,纔會讓一些原本傲氣逼人的英雄豪傑如此不要自尊的求饒。
特九有些擔心,走一步回頭地盯著舒離看,生怕她受不了如此的氣氛而暈過去。
“沒事,別擔心我。”舒離漫不經心道。
特九驀地睜大眼,後退幾步與舒離並排走在一起,可想了一下,卻又後退了一步跟在舒離身後。直到這時,她才驚愕呼道:“王妃,你好厲害啊,你不怕麼?”
似回到了當初在客棧,特九也是這麼說的,你好厲害,難道不怕嗎?
舒離搖頭,怎麼會怕呢,這種場面,見過很多次了。甚至是更殘忍噁心的事情她都經歷過。
“啊,特三,你看看,王妃比你還厲害!我記得你第一次進來的時候嚇得腿發軟呢!”特九輕笑道,特三卻急紅了臉。
那都是幾歲的事啊!嚇得腿軟也不足爲奇的好不好。
四人裡,三人氣氛不算差,只有紛飛,依舊是一臉蒼白。
實際上,她只是一個受過特訓的丫鬟,並不是特衛,也並不如特衛這般看慣了生死與殘忍。因此,舒離可以看到,她蒼白的臉,以及,發抖的身體。
舒離嘆口氣,緩緩走近她,握住了她的手。
紛飛一怔,擡頭望了望舒離,眼淚再次無聲地落下。
地牢很長很大,“千落”被關的那個牢房特別的遠,幾人越走,紛飛臉色越難看,許是因過道兩旁時不時有犯人撲過來,雖有鐵欄擋著,可伸出來血肉模糊的手,依舊是恐怖的。
也或者是特三的那句話:“地牢也有等級之分,越裡頭,關著的越是罪極重的犯人。”
所以,“千落”便是那罪極重的犯人。
的確,在南宮御心裡,她罪無可恕。
那茶,可是她親自倒的。這說明什麼,顯而易見。傷害了他可以,就是不能傷害到他要保護的女人。
然後,死人走了很久,才真正看到千落。
那個一臉慘白、遍體鱗傷的女子,正虛弱地坐靠在牆上。
“千落……”紛飛在見到她的第一眼,便撲到擋著的鐵欄上大哭起來。然而,出乎她意料的是,千落似不認識她,眸子冷淡,沒有生氣,也沒有感情。
紛飛似感受到她的冷漠,緩緩擡起淚眼稀鬆的腦袋看著對面那個人,顫抖著問道:“千落,你怎麼了?你說話啊……”
紛飛的眼淚並未打動她,她依舊沉默不語,只是靜靜地靠在原地,目光不是停在紛飛身上,而是看向了舒離,嘲笑地笑了笑,似在嘲笑她也似在自嘲地道:“你們什麼都知道了,帶她來幹什麼?難道是失去了姐姐太痛苦,需要我來爲你們演戲?”
一句話猶如晴天霹靂,狠狠劈在紛飛胸口,她忽然止了眼淚,瞪大含淚的眸子,不可置信地搖了搖頭,“千落,你
在說什麼?”紛飛茫然,就連特三與特九,也是不解。
他們什麼都不知道,只知道,天還沒亮,王爺便帶著邪冥進了地牢。然後一個時辰,又再次出來。其餘,什麼都沒聽說。
“紛飛,你看清楚了,這個人,是千落麼?”舒離亦是冷笑,她還真沒想到,這個女人,骨頭那麼硬,還能嘲笑人。
紛飛訥訥回頭,看了看舒離,又回過頭,看向那個女子。
許久,地牢除了犯人的哭鬧嘶吼聲外,什麼都沒有。
紛飛從最先的期待,到後來的茫然,到後來的無法相信,到如今的憤恨。“你是誰!你不是千落,你到底是誰,千落在哪裡你快說啊!”
她撲倒在鐵欄外,伸出兩隻手直直往裡抓去。若沒有鐵欄,恐怕,她已經撲了進去將那女子撕碎了。
而那女子卻是一臉漠然地沉默不語,直到紛飛喊得聲嘶力竭,特三與特九就要上前拉回她,才聽那有著千落模樣的女子說:“千落已經死了,在那天被劫持之後,我只是一個傀儡,替人家做事而已。”
舒離冷笑,不再與她廢話,吩咐了特三將紛飛帶走後,也出了地牢。
“不要拉我……我要找千落,我要找她!她沒有死,她是我姐姐!!”
“不要——我要找姐姐!!”
在聽著紛飛尖叫時,舒離想,大概,這就是失去一個家的感覺吧。
所以,紛飛那麼不願姐姐離開。
若有所思走出地牢,特三與特九已被舒離趕走。
光亮剛閃過眼,又見一紅影飄過,在離她半寸的距離停下。一身紅衣,眼尾上揚帶笑,容貌魅惑,不是輕弦是誰?
輕弦眉梢輕挑嘴角揚了揚,一臉戲謔地喊道:“翠花妹妹……”
舒離無力地擺擺手,道:“別叫翠花,噁心死了。”
“呵呵,當初可是你自稱翠花的。”
白了他一眼,舒離繼續往前走。輕弦跟在身後,卻不見身前那女子又任何拒絕。他有些疑惑,喊道:“顏顏?”
“恩。”舒離低低應了一聲,心思依舊不在此地。
“你不怕我?”
舒離一怔,“我爲什麼要怕你?”說著,她緩緩轉身,鎮定自若地看著他。
輕弦嘲笑一聲:“我要殺你,要殺南宮御,還要殺這個府所有存在的人。”
眨了眨眼,舒離瞥了他一眼又回過頭去,漫不經心地說著,“你確定殺的了那麼多人麼?”
“你認爲我做不到?或者你覺得我本事沒他大?”輕弦挑眉。
“是的。”舒離點頭。可心裡又在想,事實上,她不是覺得輕弦本事沒南宮御大,“殺神”能一直存在江湖上,這也說明了人家奈何不了他們,而功不可沒地,當然是組織地第一人。再加上,外面的那些傳言……
傳言,他活了500年了。
她是不信的。但是,爲什麼會有這樣的傳言出現呢?絕不可能是自己出去傳得,鬼醫的醫術,可不是嘴皮上說說就行。而的確也有人,從五百年前就知道輕弦這個人。這一切都只說明瞭,他很神秘。同時,神秘的人便有他的厲害之處。這是幾千幾百年過來的道理。
然爾,既便是如此,她還是覺得,南宮御不會輸給輕弦。
爲什麼會這麼認爲,當然並不是因爲她對他一往而深的信任。
誰都別忘記,顏舒離是異世魂魄,她擁有別人沒有的東西,比如腦子比如武器比如技能比如殺了那麼多人後磨練出的一切一切。
而今天,她還能站在這與他說話,也是靠著她磨練出來的第六感。
她直覺覺得輕弦與他們不是敵人,也直覺覺得,輕弦不會傷害她。即便事實和她想象的有出入,她會幫的,也是南宮御。
“你有饅頭麼?”沉默良久,兩人各有心思,最後還是輕弦打破寂靜。
聽著他毫無預兆的話,舒離一臉疑惑,“饅頭?”
輕弦點頭。
“你喜歡吃饅頭?”
又點頭。只見她眉頭緊皺,輕弦又勾起了嘴角,她還是記得的不是麼?否則,表情不會這麼爲難……
“什麼怪習慣,有包子不吃吃饅頭。”
話音落下,舒離好像看到了輕弦僵硬的脣,抽搐的眼角……
與輕弦在塘邊聊了許久,從東邊的紫藤花到不會從西邊升起的太陽,到塘裡的魚,到地下的蚯蚓,到天涯的海。總而言之,天南地北都胡說了個遍。最後又把話題移到了她指上的戒指。
他表示了好奇,她卻只是隨便敷衍了幾句。
若星啊,不知道怎麼解釋纔好,就算面對南宮御,也不知道該說什麼。所以,索性什麼都不說,幾句話概括就好。
輕弦眼角是上揚的,就算不笑,也會讓人覺得陽光,如沐春風般舒爽。
而顏舒離,前世有人說過,顏舒離,高貴不失瘋癲。所以,內心淡定的她同時卻也會和別人聊著聊著大笑。
她從沒發現她其實也是個矛盾體,甚至,比她認爲的矛盾體南宮御更加的矛盾。
聊得很高興,輕弦從她的那句“那是什麼怪地方”之後,輕弦便打消與她聊深沉問題的念頭,也沒再說殺人,更沒再說殺南宮御。
明明是敵人,最後卻變成聊友……
當然,這也有舒離刻意拉攏的功勞。而實際上,輕弦也是知道她這點小心思,沒拆穿罷了。
直到南宮御回來,周圍的空氣似乎猛的凍了起來。
南宮御站在他們身後,一身冷氣四散而開。“離兒,過來。”
舒離一怔,看了看身旁的輕弦,眨眨眼後跑到他身邊。“你回來了?”
南宮御沒有回答舒離的問題,而申請冷峻地盯著輕弦。輕弦亦好整以暇,雙手重疊繞到腦後,身體一仰,靠在旁邊的樹幹上。似笑非笑回視他。氣氛詭異,舒離一個白眼,說,“你們在幹什麼?比誰好看?”
輕弦嘴角一勾,“顏顏,我走了,別太想我。”說完,一個轉身又飛走了。
“你們什麼時候那麼熟了?”南宮御冷冷地說。
“我很無辜。”
南宮御直盯著她,眼不眨一下,舒離被他看的有些發毛,又一次想起前一晚的激情,臉突地又紅了起來。
似感到她的羞澀,南宮御心情頓時又好了起來。她是他的,輕弦已經晚了很多步,想搶她?恐怕是有心無力。
心情好起來,開始變著法腹黑。極少見她害羞,好不容易的一次機會,當然不能放過。
“藥性沒了?”
“恩!”明知故問不是?都是他親自解的。
“有沒有什麼地方不舒服?”
“沒有!”
“真的?”
“……”
“恩?”
“……”
見她沉默,南宮御開始砸出重磅,語氣極其肯定地說:“你很熱情。”
“你有完沒完!”舒離轉過頭瞪他。
他卻一臉無辜地說:“我說的是事實。”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