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燦燦待在南京的兩天自然不能浪費, 前世,她除了辛苦工作,便是纏綿病榻, 沒有好好到處看看,如今有了兩天的空檔,她自然背個小包就出門遊玩了。
南京的景點有很多,中山陵,明孝陵,夫子廟,總統(tǒng)府, 烏衣巷,她打卡了幾個景點以後, 卻無意間經(jīng)過了一個寺廟。
遠遠望去,青色的磚, 黃色的牆, 看上去賞心悅目。
方燦燦下了車,漫步在寺廟裡。
這裡香火繚繞, 雖不是週末,可人氣卻也很旺。
她不信佛, 可對寺廟也抱有一絲敬畏之心, 畢竟她自己能重生, 還綁定了一個系統(tǒng),原本也很難用科學來解釋。
她也本不是來求什麼的,只是覺得這裡的氣氛莫名的讓她覺得舒服。
買了門票以後, 才知道這裡是雞鳴寺。
南朝四百八十寺廟之首,始建於東晉,是南京最古老的寺廟。
電話響了,在這樣古樸的寺廟裡,手機鈴聲是個不受歡迎的聲音,她趕緊接了起來,小聲道:“喂。”
傅澤:“你在哪?”他聽見聽筒裡似乎有唸經(jīng)的聲音。
“我在雞鳴寺呢。 ”
“喲,興致這麼好。”
“難得出來玩,又有時間,自然想要到處逛逛。”
“也行,雞鳴寺很有名的,你好好求求。”
方燦燦覺得這話有點怪:“求什麼?”
“你問問雞鳴寺什麼靈就求什麼。”
方燦燦:“......”
她不信邪,找了身邊一個大媽打聽:“阿姨,雞鳴寺求什麼最靈驗?”
大媽是信徒,也是雞鳴寺的忠實粉絲,一說起這個寺廟那自然是有很多可以說的。
“哎呀,小妹妹,你求姻緣的話來雞鳴寺可就來對地方了,這裡求姻緣非常靈驗的,當初我就是在這裡求到了我的如意郎君,如今我又來爲我的女兒求姻緣了。我跟你講,你在菩薩面前可一定要心誠,不要太害羞了。”
方燦燦:“......”
她就知道......一定有坑。
她拿起手機,電話那邊的男人已經(jīng)笑得岔了氣。
“你早就知道了是不是?”
“不不,是巧合!”傅澤收起笑聲,趕緊說道。
方燦燦:“信你纔怪了。”
“好了不逗你了。這個雞鳴寺的確非常有名,你小時候看過《新白娘子傳奇》嗎?”
方燦燦:“......看過。”
雖說看過,可是跟傅澤聊這部電視劇,總覺得有些怪怪的。
“看過的話,這個寺廟你可得好好逛逛,當初拍《新白》的時候,西湖邊的雷峰塔在修葺,雞鳴寺纔是那座塔的取景地。”
方燦燦:“啊,難怪我一走進來就覺得很熟,原來如此啊!”
“行了你在南京好好玩,我最近有點忙,沒辦法陪你。否則陪著你一起逛美齡宮,最近的美齡宮可是遊覽的好時候。”
方燦燦:“......你怎麼什麼都知道?”
“知道你去了南京,自然要做做功課的。”
兩人又聊了一會,方燦燦掛掉電話。再逛雞鳴寺的感覺就有些不同了。
走到佛前,她鬼使神差一般跪了下來,誠心磕了幾個頭。
雖覺得自己傻得可笑,卻也並不後悔,想想那個姻緣很靈的說法,又莫名覺得臉有些發(fā)燙。
......
鍾文準備布料沒有花兩天時間,等趙鈺和陶文婉從蘇州回到南京,便帶著三人再度來到了他的工作室。
“我這邊精品不多了,也不知道符不符合你們的要求,畢竟你們想要的是精品雲(yún)錦。”
“沒事,我們挑著。”
方燦燦對面料不怎麼懂,這活自然也是交給陶文婉和趙鈺兩人決定。
兩人先把布料都看了一遍,第一遍篩選之後,只選出了十塊布料。
接著是第二遍篩選。
最終,三遍篩選以後,只留下了三塊布料。
鍾文額上出汗,這三塊布料算得上是他工作室的鎮(zhèn)店之寶。
不過他也明白,雲(yún)錦留在他這裡,不過也就是有人來的時候能夠拿出來展示,可是給了他們的話,布料可以有機會遠赴巴黎,爲雲(yún)錦的宣傳、走出國門出一份力。
他雖然十分不捨,可還是忍痛割愛。
方燦燦付款以後,鍾文又帶著他們?nèi)ネ?yún)錦研究所,這裡倒是有不少庫存。
張所長聽說燦美服飾的老闆和旗袍大師要來,早早的就在門口等著,親自迎接。
“哎呀呀,你們可真是稀客呀!”
“張所長你真是客氣了。”
“咱們雲(yún)錦能獲得國內(nèi)廣泛關注,甚至名聲都傳到國外去了,這可都是你燦美服飾的功勞。”
“好東西總會發(fā)光的,我只不過是揭開了矇住珠寶的那層紗布。”
張所長對方燦燦是越看越喜歡,聊了幾句以後便親自帶他們?nèi)旆俊?
這裡的雲(yún)錦庫存可真的不少,也有不少珍品。
只可惜,能挑選的也並不多。
不是因爲這些布料不好,而是因爲絕大部分佈料並非爲旗袍所織,有些大小不合適,有些圖案色彩不合適,畢竟陶文婉和趙鈺挑選的不是普通面料,是可以製作代表燦美參加法國巴黎高定時裝週的面料。
這裡也只挑選了一塊麪料。
挑選面料很困難,三人都有心理準備的,只是沒想到能挑選的面料竟然這麼少。
當然,好面料可遇不可求,挑不到合適的也寧缺毋濫。
張所長見三人竟然只挑選了一塊布料,便親自陪著他們?nèi)ネR文的朋友的高檔雲(yún)錦店。
這裡的面料質(zhì)量高,用料足,工匠技藝高超,加上常年跟一些旗袍定製店合作,所以這裡的面料符合他們要求的可能性還是比較高的。
結果......三人一塊合適的都沒有挑到。
這下不僅鍾文和張所長尷尬,連方燦燦自己也覺得尷尬。
陶文婉也再三跟人解釋,是自己選面料太挑剔了。
衆(zhòng)人一聽說他們是要去巴黎參加高定時裝週,不僅沒說什麼,還比他們還要著急。
鍾文知道有高檔面料庫存的也就只有這三個地方了,朋友店鋪爲了讓他們挑選面料,甚至把分店的庫存都調(diào)過來了。
張所長見陶老師選不到,也急得如同熱鍋上的螞蟻一般。
“這可怎麼辦呢,這總共也才四塊料子,這怎麼夠呢!”
陶文婉嘆口氣:“如果實在選不到合適的,剩下的作品我可以用別的面料。比如絲綢,蘇繡等。”
張所長眼睛一鼓:“那怎麼能行!你們之前的作品之所以有辨識度,很容易就被人記住,是因爲東方□□的旗袍和雲(yún)錦的完美結合。如果可以用雲(yún)錦,當然不要用別的面料啦!小鐘,你再想想,把我們企業(yè)名錄翻出來,挨家打電話過去問問,大不了一家一家的找!”
張所長的重視讓方燦燦很感動,這是一個爲雲(yún)錦奉獻一生的人的赤誠之心。
鍾文猶豫之後說道:“其實,那些企業(yè)名錄上的大多沒有生產(chǎn)方燦燦他們需要的高檔雲(yún)錦,我倒是知道一人,他那極有可能有不少雲(yún)錦。”
張所長汗顏:“你說的......莫非是......”
鍾文臉上表情堅毅:“就他了。張所長,這事你得幫忙啊。”
張所長抹了一把臉:“這差事......不容易呀......”
方燦燦和趙鈺、陶文婉對視一眼,不知道他們兩人打的什麼啞語。
一行人坐上車以後,張所長才說道:“哎......鍾文說的那人,是個古怪的老頭,他就住在南京鄉(xiāng)下,多年來收購了不少雲(yún)錦面料,而且他也只對最好的雲(yún)錦有興趣。他這些年收購的雲(yún)錦變少了,不過但凡聽說有精品,也是回來湊熱鬧的。”
方燦燦:“這是個雲(yún)錦收藏家?”
“沒錯。他很有錢,可卻沒有收藏別的藏品,只收藏雲(yún)錦,若是能說服他的話,他手上的藏品足夠你們挑選了。”
方燦燦有些莫名的期待,雲(yún)錦收藏家......聽上去就能有很多絕世藏品,一定能找到他們心儀的面料。
就是,不知道對方會不會願意忍痛割愛。
《匠心.雲(yún)錦》攝製組原本已經(jīng)結束了南京的拍攝,可聽說這次的尋找雲(yún)錦的事情,覺得這件事跟雲(yún)錦息息相關,而且也對這個雲(yún)錦收藏家很有興趣,一定可以挖掘不尋常的跟雲(yún)錦有關的故事。
於是一行人三輛車,浩浩蕩蕩的前往南京郊區(qū)的別墅區(qū)。
這裡是統(tǒng)一修建和管理的別墅區(qū),所有的別墅都是風格較爲統(tǒng)一的小洋樓,可,他們一行人的車隊卻停在了一棟風格迥異的別墅前。
方燦燦下車以後擡頭一看,這棟別墅很明顯結構跟別的別墅都差不多,只是外牆被重新裝修過,而這配色嘛......
雖說改變不多,卻總有一種不和諧的感覺,甚至有種鄉(xiāng)村風撲面而來。
方燦燦心中有種擔憂,這棟別墅的主人審美這麼......堪憂,那他收藏的那些雲(yún)錦真的用得上麼?
不過既然鍾文、張所長都一起來了,她也就淡定,且看看。
張所長說道:“曲老跟我也算是有過一些交情,還是我先去問問他的意思。這老頭有些性格古怪,你們貿(mào)然跟著,他怕是門都不會開。”
方燦燦點頭。
陶文婉和趙鈺也都下車了,耐心等著。
鍾文笑道:“咱們稍安勿躁,張所長跟這個曲老已經(jīng)是很多年的交情了,他出面,咱們成的機率還是比較大。”
方燦燦卻一點都不樂觀,既然是收藏家,自然對擁有云錦有執(zhí)念,好不容易收來的雲(yún)錦,小心翼翼的保存著,憑什麼要給別人呢?
不過如今已經(jīng)在人家門口了,方燦燦心中也是抱著一絲希望的。
畢竟,如果找不到合適的面料,這次巴黎高定時裝週的確會有點艱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