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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遊獵大會

皇家獵場,離京三十里。佔地極廣,硬是靠著人工,移山填海,造出曠野高山,栽出滿眼茂林,製造出足以適應各種動物生存的條件。然後從天南海北,尋來各式走獸,圍禁豢養(yǎng)。

只爲了讓皇族貴人們,偶爾出京鬆散一下筋骨,實不知已費了多少人力、財力、物力。

以前的皇室親貴行獵,固然鑼鼓喧天,呼嘯來去,又哪裡比得了如今皇帝成年大獵的風光。

天子的龍旗插遍獵場,一排排儀仗威嚴浩大,所有隨侍將士,著甲戴盔,精神抖擻坐於馬上,那樣子,倒不似去打獵,而是去出征一般。

一衆(zhòng)文臣,也各自按品級著衣冠,絳紫紅綠,各色袍服都在風中獵獵飄飛起來。

皇太后與皇后的鳳輦之旁,黃羅傘蓋之下,便是當今天子的御駕了。

所有的從駕文武,大多衣著光鮮,精神煥發(fā),唯獨皇帝本人,面青脣白,一副隨時要倒斃在地的樣子。

從京城到獵場,足足三十里,人不離鞍,雖然騎得並不快,時間一長,也顛得他有些頭髮暈、胸發(fā)悶,很想要吐一場。

偏偏這個時候,蕭逸還笑著在旁邊漫聲說:“皇上騎術大進了。”

自然,比起上一次在蕭逸面前,連馬都坐不住,差點兒直接跌下來,容若現(xiàn)在這種程度,的確可以算得上騎術大進。

只是以容若的厚臉皮,聽到這樣的誇獎,還是不由有些訕訕然。

“聽說,皇上這幾日,連御馬房裡性子最烈,旁人不曾馴服的幾匹馬,都一起馴服了,果然聖天子無所不能了。”

蕭逸語氣淡淡,笑聲淡淡,容若卻只好乾笑。

容若這幾天的確去馴馬了,也的確馴服了好幾匹馬,不過,他馴馬的方式,可以讓所有馬上勇士氣得吐血。

容若因知大獵必要騎馬,爲了不太出醜,所以練功之餘,也去練練馬。跑到御馬房,小太監(jiān)要拉最溫順的馬給他,他一時好奇兼好勝,偏要騎還沒有完全馴服的烈馬。馴的方式就是坐上去,雙手死命抱住馬脖子,閉上眼,隨馬顛去吧!

烈馬狂悍,狂奔高躍,就容若這身手,自然輕而易舉就被拋離馬背。不過不要緊,有萬能保鏢在,隨手一接,把他護入懷裡,容若感覺和跌進柔軟的沙發(fā)也沒什麼區(qū)別。

旁邊自有小太監(jiān)過來,給他端茶、擦汗、按摩筋骨。他舒展一下四肢,高高興興又跳上馬,然後接著拋下來,繼續(xù)跳上去。

他反正不擔心安全問題,開始兩次還有些心驚肉跳,後來玩得上癮,反拍掌歡呼,倒是把馴馬當做在現(xiàn)實中玩過山車一般好玩的事,只覺驚奇有趣,絕無害怕驚慌的。

從頭到尾,他不費半點力氣,絕無絲毫危險。可憐的馬,力氣畢竟有限,最後累得有出的氣,沒進的氣,腳軟身疲,無可奈何的馴服了。

似容若這般大呼小叫,看似驚險,其實絕無危險可言的天字第一號馴馬遊戲,早就鬧得滿宮皆聞,怎麼可能不傳到蕭逸耳朵裡去。

難得容若臉皮夠厚,聽了這話,居然也不紅一下,眼也不眨的說:“謝謝皇叔誇獎。”

答得這麼快、這麼順,連蕭逸都有點佩服他這位聖天子了,忍不住有些不太恭敬地斜睨他一眼。

容若卻沒再看他,高高興興一揮手:“今天是朕的大獵,不過大家既跟來了,都盡興地玩吧!各自去行獵,誰的獵物最多,朕有賞。”

衆(zhòng)人轟然應諾。

容若開心地將手一揚:“去吧!”

衆(zhòng)將士高聲吶喊,呼嘯著策馬衝入了獵場,甲映陽光,馬震天地,這般驚人聲勢,煞是嚇人。

這種震天動地的氣魄,看得容若目瞪口呆之餘,倒也真升起了一種驕傲和滿足。

容若回頭望望還策騎在後的一干文臣,笑說:“你們怎麼不去?朕也不要你們獵多少好東西來,不過,活動活動筋骨,對身子也有好處。”

董仲方在馬上躬身:“臣等追隨皇上驥尾。”

容若笑了一笑,在馬上彎腰,對著鳳輦中的楚鳳儀道:“母后,兒臣要去行獵了。”

珠簾掀開,楚鳳儀、楚韻如和董嫣然一起步下輦來,唬得衆(zhòng)臣忙不迭要下馬行禮。

楚鳳儀笑而止之:“大獵之時,不必行全禮了。”

一旁自有侍從牽來三匹白馬,楚鳳儀首先上馬,目光掃視衆(zhòng)人:“楚家女子,自幼也習弓馬,本宮雖在深宮多年,從不敢忘祖宗馬上得天下,不可棄騎射之術的教訓,今日,就陪著皇帝一起行獵吧!”

她換穿了較輕便的獵裝,簡單卻不失華貴,頭上累贅的珠寶華飾大多取下,但如今端坐馬上,淡淡數(shù)語,母儀天下的風範卻絲毫不減,竟令人不敢說半句與禮法有關的反對之詞。

楚韻如低聲對董嫣然道:“你陪我們一起來行獵吧!”

董嫣然垂著頭應是,不敢擡眸,也不敢看那眼睛總是乘人不注意,悄悄往她身上瞄個兩三眼,然後又急急忙忙縮回去的皇帝。

楚韻如和董嫣然先後上馬。

容若知道楚鳳儀必是要緊緊跟在自己身旁,好令蕭逸有所顧忌,不敢動手的。他心中嘆息,臉上卻帶笑,正想說兩句,遠處傳來轟然大叫之聲。

“快,紅狐!”

“這狼是我的。”

“看我的箭,非射倒這頭豹子不可。”

笑聲、叫聲,無比熱鬧,也無比暢快。

容若的心也熱了,沒心思再去想別的,大喊一聲:“隨朕來。”他策馬就衝,看那眼神氣勢,實實在在是想要大展雄風,好好表現(xiàn)一下他的騎射之術。

前後左右,到處可以聽到此起彼伏的騷動,人們的叫喊聲,駿馬的嘶鳴聲。樹林裡有受驚的鳥兒撲騰著翅膀飛飛停停,草叢裡似有小動物在張望,不過容若都不理會,一瞧到遠遠有一隻鹿的影子,高高興興的取了弓,搭了箭,一拉,沒拉開,再拉,還是沒拉開。

四周的大臣、宗親、護從們,都看著,誰也沒敢吭聲。

容若臉一紅,以前看電視裡,拉弓不是什麼難事,原來,真的拉一張弓,需要這麼大的臂力。換了半個月前,就算是讓他使出吃奶的勁,也肯定拉不開弓的。

不過,他總算學了半個月武功,性德教他的內功心法,毫無疑問是最好的,外加全身經脈都被性德打通,學什麼都容易有成就。雖然他是幾個徒弟中最不成材的一個,好歹還算有了點內功底子。

他暗暗調勻內息,功聚雙臂,終於把弓滿滿拉開。在所有人的歡呼聲中,一支箭“嗖”的一聲射出去了。

所有人的歡呼都高昂起來,又在最高亢的時候,突然消音。

容若那支箭是對著鹿射過去的,沒射中鹿倒也不是什麼大事,實實在在是偏得太厲害了,基本上就是閉著眼睛瞎射,要射到這麼偏,都不是這麼容易的事。

容若乾笑一聲,訕訕地放下弓。天地良心,他發(fā)箭的時候是瞄得很準了,就是忘了算那發(fā)箭時的反挫力,一下子就失之毫釐,謬以千里了。

百官護從,想笑不敢笑,想恭維,又實在想不出什麼話來恭維。

楚鳳儀暗暗嘆息。

性德一逕漠然。

隨侍在側的蘇良、趙儀,交換了一個不屑的眼神。

就連董嫣然,都忍不住低頭暗笑。

反是楚韻如,實在見多了容若出醜,倒也不太吃驚,只是眉眼含笑,盈盈地望著他。

她越是這樣望,容若越是覺得頭皮發(fā)麻,本來見楚韻如拉了董嫣然在身側,心裡已經猛打鼓了,偏偏還當著兩個大美人,出了這樣的醜。

這個時候,唯一說話的就是蕭逸了:“聖上仁德,即使是對飛禽走獸,也懷仁愛之心,這第一箭只是示警,若此鹿有靈,便該遠遁逃離,也不負聖上洪恩。”

蕭逸證明了,所謂把黑的說成白的絕不是什麼難事,這樣的口才,就算要論證太陽從西邊出來,也不是什麼不可能的。

容若暗中一笑,想要再射一箭,又實在丟不起人,若是不射,就更加丟人了。

他心思一動,索性把自己的御弓往蕭逸懷中一擲:“皇叔,讓侄兒看看你的箭法如何。”

蕭逸一笑道:“領旨。”

他一手挽弓,一手拉弦,頃刻間,弓開滿月。

蕭逸一向是以書生文雅形象出現(xiàn)的,可這番身著軟甲,馬上張弓,於儒雅之外,又顯出一股少有的英氣來。

楚鳳儀見他高坐馬上,箭尖徐徐遊移,不由自主憶起少年時,他帶她行獵,共乘一匹馬,同拉一張弓,每每在馬上凝眸失神,用了整整三壺箭,卻是連一隻小貓也沒獵著。只是他與她,都已快活得忘記了失望。

那時他們還年少,那時生死與共,永不相負的話說出來,如呼吸般自然,那時,君與臣,權與利,都只是書上艱澀的文字,長輩嘴裡聽不懂的話。

如今他們已長大,如今他的箭,卻終究要以自己的骨肉爲目標,毫不留情地射出去。

楚鳳儀心中猛然一痛,蕭逸的箭已脫弦激射。

遠方林密處,似有什麼一閃,然後是一聲野獸長長的慘嚎。

楚鳳儀身子一顫,猛然間抓緊繮繩,因爲太用力,指節(jié)有些發(fā)白。

歡呼聲此時響了起來,先是隨侍在容若這一邊的侍從儀仗,然後是後面的臣子,連容若自己也拍手叫好。

接著從遠方,也傳來了呼叫聲。

“萬歲!”

“萬歲!”

呼聲不止,歡呼聲越來越大,四面八方,到處都傳來萬歲的大喊聲。

容若初是一怔,立刻明白了。獵場到處都有將士兵卒,看到了野獸中箭,自然要過去查看,一看那支御用的箭,以爲是皇帝射中的,立刻發(fā)出歡呼。

其他地方的人,根本沒看清楚發(fā)生了什麼事,只不過聽到大家都在爲皇帝而歡呼,自然也連聲大呼起來。

一時間,整個獵場,到處都是“萬歲”的高呼之聲,聲勢之盛,可奪日月。

此事,出乎衆(zhòng)人意料,就連蕭逸這等才智之人都呆住了。

歡呼聲越是響亮,楚鳳儀臉色越是慘白。後面一干臣子中,最少有十幾個,臉色越來越難看。蕭遠和蕭凌交換了一個眼色,眼神冰冷。

虧得容若在這麼難堪的境地裡,居然還可以悠閒地摸著下巴想:“漢獻帝碰上這事,還會有個關雲(yún)長跳出來,想揮刀砍曹操。我這邊,恐怕只有董仲方一介書生,在爲可憐的皇帝跳腳了。指望不了忠良救駕,只好憑本皇帝的聰明才智,自己圓場了。”

他好整以暇地想著,前方卻已有兩騎快馬穿林而出。

馬上騎士各伸一隻手合力抓著一頭狼,轉眼間疾馳到面前,兩人一起下馬,一人跪在狼屍前,一人雙手高捧金箭:“恭喜皇上,箭射天狼。”

這回,就連蕭逸也不知道該怎麼應對纔好了。

容若看著狼屍上的血,有些頭暈,勉強著笑笑,彎腰接了染血的金箭在手中:“你們弄錯了,是皇叔射的箭,我可不能搶皇叔的功勞。”

二人一驚,臉色立時慘白,伏拜於地,顫聲道:“卑職萬死。”

容若蒼白著臉,努力笑說:“你們及時把這隻狼送來,朕還有賞呢!哪有什麼錯。”

他越是這樣說,二人越是驚惶。而且他口裡說的輕鬆,臉色卻蒼白得要死,怎麼看,怎麼像在說違心的假話,更加嚇得這兩人半死。

四周的官員看了,也在心中嘆息,蕭逸更在心中冷笑一聲。

楚韻如卻在這時,忽然喊了起來:“母后,你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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