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宮。正前方的席上高高坐著身著龍裝,脣上蓄鬚的皇上子桑景墨,正襟危坐,面上掛著顯形於色的笑意,身旁坐著貴妃裝的盛齡女子,美目中眼波流轉,不點而朱的紅脣微微抿起,手輕輕地擺弄著衣裳的裙襬,舉手投足間皆透露著嫵媚動人。
下方是紅地毯鋪著的擂臺,頗有種電視劇中見過的比武招親的陣勢,不過比之而言多了分正式與隆重。
擂臺之下是一羣皇子皇女,皆是盛裝出席。古人云龍生九子,看著這一羣如雲的人流,我不禁感慨皇上的子女又是九的多少倍數。子桑茫淮的身旁不遠處,我看到了前幾日見過的二爺和七爺,二人有說有笑,眉眼之中閃爍著自信的光芒,比試還不曾開始,二人就彷彿已是得勝的王者一般。
現在是比試前的準備時間,子桑茫淮一副泰然淡定的表情,在他人眼裡彷彿他是勝券在握,氣場上完全不輸別的皇子,可是在我眼裡,他這是故作自信,我現在完全是心急如焚,連唯一可以勝的文試他都放棄了,這場比試可謂是必輸無疑了。
我站在子桑茫淮的身旁,輕輕耳語,拉過子桑茫淮,和他湊得很近,我刻意壓低了聲音,“這場比試,你是不是壓根就想放棄太子之位?!”
他剛想回答,卻被一個渾厚高亮的聲音打斷,“各位王爺們請上臺就緒!文試即將開始!”不得已,他只好意味深長的看了我一眼,留給我一個華麗的身影便步履輕盈地登上擂臺。
一個頭上帶著烏紗帽的年長老人用洪亮的聲音看著宣紙上的內容有模有樣地念出來,“比試規則,文試一共有二十題,答題模式爲搶答,各位王爺身前的銅鑼,敲擊便是搶答,答對一題加五分,答錯不得分。”他拿起旁邊掛著的銅鑼,有力地敲擊,“比試開始!”
鑼聲的擊響,我才驚覺這場比試已經開始。子桑茫淮鎮定從容地微微瞌上眼,恍若休息一般地聽著題。
臺下雖然安靜,可是仍有些窸窸窣窣的聲音,一些公主們掩著嘴討論著這場比試的勝利者,“我賭這場比試一定是二哥勝!”“這可不一定,我賭六哥!”“我賭七哥
!”……賭什麼人的都有,唯獨沒有子桑茫淮。也是,外界傳聞頑劣不堪、不學無術的子桑茫淮又怎會是她們眼中的勝者!我“唉”了一聲,無可奈何地嘆息著。
題目內容也就是作詩、文學常識一類的題型,題目一念完,子桑茫淮的眼睛猛的睜開,眼中閃爍著睿智的光芒,銅鑼聲隨著他的動作一起響起,比別的王爺們足足快了兩秒,緊跟其後的是二爺,在他的鑼聲響之後,二爺的鑼聲也立刻響起,所以理所當然應當他先答,如若他答錯了,搶答權才歸二爺。
我看見二爺脣角上揚,勾起一抹冷笑,不屑的眼神,絲毫不把子桑茫淮看在眼裡。
衆人也是唏噓不已,臺下的幾位公主也帶著嘲諷意味地對子桑茫淮指指點點,人羣中傳來一陣笑聲,他們完全不覺得子桑茫淮會答對。也難怪,子桑茫淮可謂是臭名昭著,別人怎會認爲他能答對呢,就連一些大臣目中也帶著諷笑。
而席上的子桑景墨滿意地一笑,讚許地看著子桑茫淮,他的目光與我的目光交匯時,他揚起了一抹會心的笑意,我卻被他看得極爲心虛,略微低下頭,不敢看他。
子桑茫淮悠悠地答道,清晰地咬著字,聲音很是好聽。
考官在聽到答案後,眼裡竟也閃過質疑,可是不愧爲一個見過世面的人,立刻說道:“太子答對,加五分!”
我不敢相信地看著子桑茫淮,他覺察到了我的目光,狡黠地朝我一笑。
二爺原先眼中的不屑蛻變成爲滿滿地質疑,睜大了眼,眼中的訝異清晰可見,他不敢相信子桑茫淮能答對。
子桑景墨的笑意更深了,比試完全如他預料一般發展著。
接下來的題目也皆是如此,整個試場上完全轉變成爲了子桑茫淮和二爺的比試,其他人簡直成了擺設,到了後來,其他的王爺們乾脆停下來,觀望著二人的爭奪。
我目瞪口呆地看著子桑茫淮和二爺如火如荼的比試,兩人完全是在比速度和敏捷度,有時候,完全是一起敲擊銅鑼。
最後的結果只可能有一個勝者。弱肉強食,本就是這個世界的
宗旨。勝者爲王,敗者爲寇。
年邁的考官鬢髮斑白,音色卻極亮,他宣佈著,“滿分一百分。總計,太子殿下得了六十分,安王殿下(即二爺)得了四十分。我宣佈文試勝者——太子殿下!”
子桑茫淮面上仍是淡泊從容的表情,對於勝利似乎早就預料到一般,而二爺卻眼中迸發著不甘,手指的關節青筋都露了出來。
我不敢相信地睜大了眼,不敢相信自己耳朵裡聽到的,自己就好像剛剛做了一場夢,夢醒就聽到了考官宣佈子桑茫淮勝。我訥訥地杵在原地,子桑茫淮真的勝了麼?
子桑茫淮看到了我的表情,忍俊不禁,不由得“噗哧”一聲輕笑了出來。
子桑茫淮走下臺時,他與二爺擦肩而過,子桑茫淮謙虛地握拳,笑著道,“二哥承讓了!多謝二哥手下留情!”
二爺聽到他的話後,“呵呵”乾笑兩聲,斂去之前的鋒芒,笑著擊打著子桑茫淮的肩,“三弟說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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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爺也走近到二爺身邊,笑著祝賀,“三哥,恭喜呀!”明眼人一看,便知道七爺是向著二爺的,如此說,定是違心之話。
子桑茫淮笑的開懷,眼睛瞇起,“多謝七弟了!運氣好罷了,加上二哥手下留情,才能勝!”
子桑茫淮率先走下臺來,七爺和二爺細細耳語,只見二爺握緊了拳,脣邊的冷笑愈發深了。
運氣好,我細細一想,搖了搖頭。竹簡是我從宮中帶回來的,我也是翻看過的,裡面的內容說背出來倒是不現實,但是也算熟悉。子桑茫淮作的幾首詩和竹簡內的詩,憑心而論,子桑茫淮寫的詩比竹簡中的詩更有深度,用詞也更爲精確有詩意!
我的腦中猛地閃出一個念想,我不敢相信地看著正在與人談笑的子桑茫淮,莫非民間傳聞的頑劣不堪、流連芳草之間的子桑茫淮全都是他裝出來的?!他莫非是深藏不露?!
這個念想在我腦中兜轉了幾晌,仔細前後想了想,這不無可能!短短幾天,他還都在睡覺,不可能這麼快學得如此之快、如此之精,唯一的可能只能是他日積月累的豐厚學識。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