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桑景墨微微鎖眉,只有一個眨眼的時間,又笑的深藏不露,顯然一個極有城府的人, “淮兒可與愛卿提過,七日後有個比試?”
我點點頭,“是,太子殿下和我提起過,不知陛下提及此事又是爲(wèi)何?”
子桑景墨斂去笑意,眸光變得鋒銳,緊逼著我,“這場比試,淮兒必須勝!”話音變得篤定異常,不容質(zhì)疑。
果然,叫我入宮就是商討這場比試。終於要切入正題了麼?
“皇上的意思是需要微臣幫殿下贏得這場比試?”我試探地問。
他既然這麼說,又大費(fèi)周章地召我入宮一定就是指望我能夠幫子桑茫淮做些什麼來達(dá)到他的目的。
子桑景墨眼裡閃過欣賞的神色,笑意盈現(xiàn),“聰明人就是聰明人!”
“不知有何處需要微臣效勞的地方,皇上儘管吩咐!”我裝得虔誠。作勢要跪下,子桑景墨趕緊快步走來阻止我的動作,“愛卿快快請起。”
我本不打算跪,只是意思意思行個禮,他一阻止,我便沒多加拒絕推阻,很自然地立起身。
子桑景墨走到一堆書前,有條不紊地翻動著一冊冊書,最後在一堆書的最下面找出一書竹簡。
子桑景墨將之遞予我手中,看著我的眼睛,交代道:“這是七天後筆試的所有試題及答案。”他頓了頓,補(bǔ)上一句,“回去叫淮兒把這些答案背下來。”
我鄭重地點點頭,一副榮幸之至的模樣,慎重其事地接過厚厚的竹簡。“微臣一定會督促太子殿下多加記憶!”
看來子桑景墨爲(wèi)了子桑茫淮勝利簡直到了不擇手段的地步,我眼中閃過遲疑的光芒,僅是片刻,可狡猾仔細(xì)如他,竟輕易地捕捉到了我眼中的不屑。
他想了想,嘆了口氣,眼中有些無奈和自嘲,“愛卿是否對朕這樣的舉措感到不齒呢?”
“微臣不敢!”我頓時緊張地站起來,趕緊否認(rèn)著。子桑景墨看到我這樣,立刻伸出手示意我坐下。
“其實朕這麼做,只是因爲(wèi)當(dāng)初對淮兒的母后,朕對蘭兒承諾過,一定要許她兒太子之位!可是……淮兒竟是如此不爭氣!”他似乎回憶起了什麼,眼裡流露出懷念的神采,竟隱隱
劃過一絲傷痛。
答應(yīng)子桑茫淮的母親?子桑茫淮的母親不像是這樣勢力的人啊,她怎會忍心自己的兒子後半生捲進(jìn)政治的波浪中呢?
也許是我迷茫的眼神透露給他並自己不明白的心聲。他閉上眼,嘆息無奈地開口,“唉,愛卿,你不能接受自然很正常。無須多想。”
子桑景墨又與我隨便聊了幾句,便打發(fā)我離開了。
出了御書房的門,便一眼看到蕭德守在門外,看到我出來,他趕緊跟了過來,略低下頭,“大人,請跟我走!”
我暗忖,他是個負(fù)責(zé)任的人,興許是怕我在這偌大的皇宮中迷路,不僅帶我來還領(lǐng)我回去。
我再次走在他的身後,四處張望著。興許是從小養(yǎng)成的習(xí)慣,走到哪都喜歡東張張,西望望。
蕭德突然停了下來,我也緊急一個剎車停了下來。他先行了禮,接著我聽見他的話。二爺、七爺吉祥。
二爺、七爺?那應(yīng)該是子桑茫淮的哥哥和弟弟了。我好奇的擡眼望去,沒想到他們也在看著我,二人身著華裳,皆是相貌不凡,輪廓間和子桑茫淮或多或少仍有些相似。不過其中一個輪廓剛毅,膚色偏古銅,屬於成熟穩(wěn)重型,而另一個分開的五官皆是極其出衆(zhòng),可拼在一起卻感覺妖媚異常,陰柔的如同一個女子。
成熟男打量著我,發(fā)問道,:“這位大人是何人?爲(wèi)何面生的很?”
蕭德代我回答,“回二爺?shù)脑挘笕耸秦┫喟才诺奶担耙恢彼拊谔痈虼瞬辉c各位爺撞過面。”
這位是二爺,那妖媚男比就是七爺了?!
二爺點了點頭,兩人一起打量了我?guī)咨危罱K眼神定格在我右手邊的竹簡上。
我急中生智,不緩不徐地答道,“皇上命微臣將太子近期的功課拿給他過目。
看到他們將視線移開,我明白他們打消了顧慮,暗自吁了口氣。
“二位爺如果沒有其他的事,咱家就先領(lǐng)江大人離開了。”
與七爺擦肩而過之時,他眼底閃過一絲玩味的笑容。
走遠(yuǎn)之後,蕭德拍了拍胸口,“剛剛真是太險了,還好大人反應(yīng)快,不然可就完了!”
我
微微勾起一抹笑意,宮中每時每刻都會發(fā)生這種提心吊膽的事,反應(yīng)不快,今日我就不能順利走出這皇宮的大門。
我沒回答,蕭德又說道,“二爺就是太子爺此番比試的最大敵人,二爺文武都十分了得,尤其是武,也是近來才從邊境打了勝戰(zhàn)纔回來的。”
我不禁有些擔(dān)心,子桑茫淮取勝的機(jī)率究竟有多少?他的武功,我是見過的,完全的花拳繡腿不頂用,真正上了比試臺,他一定是打不過別人的!
他將我送至宮門口,轎子在大門那等著,“江大人,轎子會送您回去,咱家就不送了!”
我坐上轎子,顛簸的路上,我捏著厚竹簡,心中忐忑不定。
回到太子府。子桑茫淮正好在院子裡,他見我回來,上前走到我身邊,緊張地問,“沒事吧?父皇找你去爲(wèi)何事?沒刁難你吧?”他接連著給了我?guī)讉€問題。
“沒有,他只是叫我督促你用功,取得這次比試的第一名!”
他放下心,視線卻聚焦在我手邊的竹簡上,“這是什麼?”
“你自己看看就知道了!”我直接拋給他。他接過,打開一看,緊鎖細(xì)眉,“這是比試的答案?”
我“嗯”了一聲,“皇上的意思就是你這次必須第一!”
他收起竹簡,正色嚴(yán)肅的看向我,“你想我勝麼?”
我思忖幾晌,在深宮裡一旦成爲(wèi)衆(zhòng)人的焦點,免不了的是勾心鬥角,這一刻活著,可是還要擔(dān)心下一刻……我下意識地?fù)u了搖頭,我是真心不想他捲入深宮的明爭暗鬥中。
他有些猶豫,“可是如果我沒勝,父皇一定會深追你的責(zé)咎!”
皇上今日的意思很明確,走之前的最後一句話便是,“江太傅可得好好督促太子,不然哪一天江大人的家人找不到地給江大人燒紙錢。”皇上的威脅,以及那個意味深長的笑容,讓我那時嚇得膽戰(zhàn)心驚,現(xiàn)在仍是心有餘悸。他的意思就是如果子桑茫淮沒勝,我死都死不安生,還要讓我葬屍荒野。
子桑茫淮看懂了我的顧慮,“我懂了!我會努力的!”
“武試沒有答案,只得靠你的本事,你……”我擔(dān)憂地說。
“我知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