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目相對,宋祺沒有急著解釋什麼,沉緩出聲探問:“你打算相信我嗎?”
在她心中,傅其深是個極其精明的人,很多事情根本不用她多做解釋,他心中自會明白,相信就是相信,不相信就是不相信,她的解釋看起來不過是他對她的惡作劇罷了。
夫妻心有靈犀。傅其深也是懂她的,她既能這麼問,想必她對他的心思也心中有數。思及此。臉上的冰霜不由化了幾分,薄脣微微上揚,低緩一笑:“看你這副樣子,我必須得相信了。”
他笑得實在晦澀,宋祺有些不明所以。
“過來坐。”傅其深拍拍身邊的位子,眉眼之間滿是柔情。“放心,這件事我已經交給喬森去處理了,現在網上的輿論應該也都已經刪除了。”
聞言。宋祺才安下心來坐到他身邊。
“不過你還是得好好地跟我解釋一下整件事的前因後果,否則我們始終得被人牽著鼻子走。”
傅其深說得有理,宋祺遂而把來龍去脈詳詳細細地敘述了一遍,甚至連對方的一個細微表情都沒遺漏。
話落,她側眸看他,濃眉微蹙,墨眸低垂,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驀地,那雙鷹凖的眸子擡起,正巧撞進她的視線,沉緩的聲線之中夾帶著一絲陰鷙:“看來他對你還挺有意思的。”
宋祺嘁了一聲,嬌嗔道:“嚴肅點!”
傅其深順勢將她的小手握在手心。正色凝眸:“我想這次應該不是古越在搗鬼。”
“從何得知?”宋祺百思不得其解的同時,又對眼前這個男人佩服得五體投地,僅僅她一番冗長的敘述。他便能看清真相了。
“目前我還不能確定是不是我所猜測的那個人,不過我敢斷定這次不是古越,因爲他沒理由這麼做。”見宋祺雙眸飽含疑惑,傅其深繼續不厭其煩地解釋,“照你剛剛說來,他是覺得你在躲他所以才衝進洗手間的,但你先前就多次和他打交道,根本沒有躲不躲他這一說法,他不傻自然看得清楚。若不是有人在旁煽風點火,讓他對你改觀,我想他是不會冒自毀前程這個險的。”
聽他侃侃而來,宋祺覺得甚是有理。這次古越是受品牌方邀請參展。這樣的殊榮對他今後在娛樂圈的發展肯定是起重要作用的,就算他不在乎,他的經紀人以及公司不可能不在乎,所以他沒理由這麼做在今天這樣的場合自毀前程。
可是這背後的主使者又會是誰呢?
“你心裡猜的是誰?”宋祺認真地盯著那雙深不可測的墨眸,然而傅其深波瀾不驚只是淡然一笑,寵溺地摸了摸她的腦袋。“你很快就會知道的。”
“都這個時候了,你還賣關子?”宋祺一急,脾氣就上來了,聲音也在不經意間提高了好幾個分貝,“之前古越的目標很明顯是你,你雖然說這次的主使者不是古越。但手法與上次極其相似,難道你就不怕自己會有什麼危險嗎?”
她也不知道自己在說些什麼,只是一股腦地把心裡的話都說了出來。她知道面前的這個男人神通廣大,但畢竟現在他們在明那人在暗,一秒不找出那人,危險就會逼近他一分。
“放心。她還沒那個能耐。”傅其深緊緊地抓住她的手,墨眸微微瞇起一絲輕蔑。
如此泰然自若的風度,她提懸已久的心也逐漸安了下來。
不過。言歸正傳,宋祺開口:“我們現在該怎麼做?”
傅其深倏然擡手彈了一下她的額頭,提點了一句:“有人肯定不想自己背這個?鍋。”
有人……古越?
就在這時,門鈴響了,古越的聲音在門外響起。
還真是說曹操曹操到。
宋祺起身走去門口,不忘回眸看傅其深一眼。他嘴角噙著一抹淺笑,似乎早已料到他會過來。
“宋祺,這次絕對不是我安排的。”門一開。古越便迫不及待地解釋,洪亮的嗓門倒是讓宋祺不禁嚇了一跳。
目及他身後神情嚴肅的經紀人,宋祺向一側讓步。鎮定自若道:“進來再說。”
來的正好,她也有很多疑惑要找他解釋。
古越疾步走進房間,就看到沙發上坐著的傅其深。一派閒散氣質,和之前見面的冷酷無情大相徑庭。
明明是類似事件,但他的態度卻截然不同了,不免令他猶疑。
“網上的輿論是你派人擺平的?”古越毫不客氣地在沙發上坐下,開門見山地詢問。在他回房不久,一直盯著網絡輿論的經紀人就告訴他,所有相關的帖子都在幾分鐘之內被屏蔽了。有這樣強大實力的人,他也只能想到一人,便是傅其深。
傅其深淡淡地看了他一眼,目光又移向一側的宋祺,不動聲色地端起面前茶幾上的茶杯喝了一口。
起初,宋祺沒有明白他的意思,遲緩了好久才計上心頭。傅其深已經心中有數,所以現在他是把場子交給她,她有什麼問題可以直接問古越。遂走到古越面前,直言不諱地問:“你爲什麼突然衝進洗手間?”
古越雖有不解,但見這對夫妻嚴肅得奇怪,還是頗爲不爽地交代了:“不是跟你說了嗎?我以爲你在躲我,所以才進了洗手間。”
“現在你我都是同一條繩上的螞蚱,能不能好好說話?”對於他的態度,宋祺很是不滿。
古越瞪了她一眼,做了個深呼吸,乖巧地放慢了語速,好聲說道:“我看秀看到一半,發現你不見了,難道我不該懷疑一下你玩忽職守嗎?之後你助理告訴我你去了洗手間,當時因爲我們之間的芥蒂我也在氣頭上,所以我才進了洗手間堵你,要是知道出來會是這樣,我是絕對不會進去的。”
宋祺冷哼,這個世界上哪來後悔藥,事已至此,她也只有坦然面對的命。不過轉念,她陡然覺得哪裡不對勁:“你說剛剛是我助理告訴你我上洗手間的?是哪個助理?她怎麼說的?”
“就是叫小紅的那個,這名字我記得特別熟,真他媽俗到家了。”古越說著還不忘調侃,“她告訴我,你覺得悶,去了洗手間,要找個地方透透氣。所以我聽了纔會下意識以爲你在躲我。”
宋祺心驚,明明她是知道她肚子不適的,爲什麼還要這麼說呢?
話音剛落,古越就注意到了宋祺臉上的異樣,思量了一番頓時心有餘悸,雙手合掌,斷言:“肯定就是這個女人在背後搞的鬼。”
小紅?怎麼會是小紅?
不可思議地看向端坐在沙發中央緘?不語的傅其深,她想知道他心中的那個猜想是否也是如此。
迴應她的,是他的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