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雖然患有睡美人癥,有可能發(fā)病一睡就是幾年。但我相信,在一個雨後初晴的早晨,我只要撥開縱橫交錯的荊棘,來到你的牀前,輕吻你的額頭,你一定會甦醒……”
悉悉索索之中,似有什麼東西靠近,溫?zé)岬臍庀姙⒃谀樕希弊右舶W癢的,我猛地睜開眼睛,結(jié)果看到一個毛茸茸的東西。
視線漸漸聚焦……小小的耳朵低垂著,眼睛圓圓亮亮的。細(xì)細(xì)軟軟地叫了一聲,露出兩顆小尖牙。
哪裡來的小貓?
“喵……喵……”
我正想起身,卻發(fā)現(xiàn)身上十分沉重,肚子和大腿的位置都被什麼東西壓著,讓我動彈不得。
轉(zhuǎn)頭看向窗外,大白天,不可能是鬼壓牀啊。
所以,結(jié)果肯定是……軟妹跟硬漢拖家?guī)Э谫囋谖覡椛狭恕?
將那圈住我脖子的那隻小貓扒拉下來,我勉強(qiáng)地仰起頭看過去。
果然!軟妹捲成一個蚊香圈愜意地睡著,而硬漢仰躺在我的大腿處,它身邊還圍著好幾只嗷嗷待哺的小貓。
也不知道要不要弄走他們,就在我掙扎無果的時候,驚醒了趴在我牀邊休息的餘杭。
他迷迷濛濛地睜開眼,見到我以後,疲憊地笑了笑,然後附身過來,捧著我頭,輕柔地在額邊落下一吻,然後跟我額頭抵在額頭地看著我。
“看來你醒的還挺準(zhǔn)時,一到飯點就起了。只是,身體是醒了,但寧安什麼時候醒呢。”
說罷,他正要鬆開我,我一把又圈住他的脖子,將他勒回來。
我笑道:“我醒了,真正的我醒了。”
他身體一僵,臉上倦色一掃而光,忽然很認(rèn)真地注視著我,似乎在審視這是不是真的我。
我發(fā)病時,肚子餓或者想要解決什麼問題,我就會起來,身體是醒了,但是神智卻沒有醒來,就像夢遊一樣。
因爲(wèi)那些是我無意識的行爲(wèi),所以我醒來後根本不會記得,都是旁人告訴我,我在發(fā)病的時候做了什麼。
看來這幾天以來,餘杭每次見我夢遊,都以爲(wèi)我醒了,然後發(fā)現(xiàn)並不是,最後一次次陷入失望和絕望的之中……
“寧安,寧安……”他又緊緊抱住我,似乎有種失而復(fù)得的欣喜但又害怕失去的驚慌。
“餘杭,我睡了幾天啊?”
“十天,幸好只是十天。”
“哦,那今天是幾號了?”
“22號。”
10月22號……我錯過了我們的婚禮。
“我們的婚禮怎麼辦?”
他手輕拍的背,安撫著我:“放心,份子錢我都收齊了。”
我:“……”
“我記得當(dāng)初我?guī)闳ネ鯏⑽牡幕槎Y,你說過你不喜歡這種應(yīng)付外界人的婚禮,你不喜歡應(yīng)酬。所以,正好,你躲過了這場累人的婚禮。你不在的時候,婚禮是照辦了,也跟所有人宣示了你是我的妻子的事了,接下來,就差只屬於我們兩個人的婚禮了。”
“我們兩個人的婚禮?”
“嗯,你只需要貌美如花就好了。”
“好!”
“喵……”
我跟餘杭聊的好好的,軟妹好像不甘被忽視,忽然湊了過來,探著頭好奇地看著我們。
我哭笑不得,輕拍了下餘杭的肩膀,示意他鬆開我。
“自你睡了這麼久以來,你家軟妹就一直守著你,每次趁我不注意,就睡在你身邊,看來它很忠心,很有靈性。”
“哈哈,纔不是,你沒看到它帶著它那一家子一起來了嗎?它是當(dāng)了爸爸,來向我炫耀而已。”
“那我得努力點,讓你炫耀回去。”
我:“……”
我轉(zhuǎn)頭避開他灼人的目光,開始打量眼前的環(huán)境。
“這是哪?”
“我們的新家啊,怎麼樣,喜歡嗎?”
我覺得這裡裝修得有點歐式的地中海風(fēng)格,白色的傢俱看起來很有質(zhì)感。深棕色的地板,上面的天花板又是黑色屋檐式的,看起來也很古典。
至於周圍放著什麼雜七雜八的雕塑跟牆畫也讓這裡看起來很雅緻……不過,我一看到地毯是一張大大的hello kitty臉……
“喜歡!喜歡到找不出什麼形容詞來形容了!”
“那這是我的房間嗎?”
餘杭理所當(dāng)然地點點頭。
“那你的房間呢,帶我去參觀一下吧。”
他似乎有些沒有反應(yīng)過來,伸手正要往外指,但是等想起來的時候,他無奈地笑了笑。
“我差點就指了客房了……這裡也是我的房間啊,你一個人要住一層啊……”
“哦哦,那你住客房吧,我喜歡這個房間,你別跟我搶。”
他輕咳了一聲,無奈妥協(xié):“好吧,嗯,寧安,我問一下你,你怕什麼動物?”
我怕什麼動物?這個嘛……我都喜歡毛茸茸的動物,不喜歡那些沒有毛的冷血動物。
“蛇啊,蜥蜴啊,蟾蜍啊什麼的,現(xiàn)在我想起來也是有點毛骨悚然的,怎麼,你問這些做什麼?”
他溫柔地笑了起來,摸了摸我的臉,說道:“沒有啊,因爲(wèi)我們住的地方偏近郊區(qū),小動物特別多,我先幫你清理一下,怕到時候嚇到你。”
……
吃完早餐,我正想讓餘杭帶我參觀我們的新家,結(jié)果他非拉著我,說我睡了這麼久,要出去見見世面,兜兜風(fēng)。
等我上了車以後,發(fā)現(xiàn)餘杭兜風(fēng)歸兜風(fēng),兜到民政局是怎麼回事……
一見到餘杭開到停車場停車,我突然有些緊張,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以前覺得這一切都是理所當(dāng)然,可是一到關(guān)鍵時刻,我又有些慌張。
就像高考填志願的感覺,現(xiàn)在做的決定,會影響自己的一生。
慢慢攥緊自己的手,翕然發(fā)覺一隻溫?zé)岬氖职醋∥业氖帧?
擡頭一看,正好對上餘杭的視線。
“你怎麼了,很緊張嗎?”
“嗯,有點。”
“沒事,跟你結(jié)婚的人是我,你怕什麼。”
“也對吼,這個人是你,我沒有好怕的。”
“嗯,我於你最可靠的承諾,就是給你一個家。如果我們的愛情真如那些過來人所說,會慢慢變得平淡,也別擔(dān)心,也許細(xì)水長流的感情更長久呢。你也不用擔(dān)心會被我拋棄,因爲(wèi)我們結(jié)婚以後,我們的愛情就不止是由我們兩個人來守護(hù),還有法律替我們保障啊。如果以後再有什麼人敢搶走你,就是違法的!這樣,就沒有人敢搶走你了,哈哈。”
沒想到,說到最後,餘杭居然自嗨起來,一個人在那沾沾自喜。
“咯咯!”忽然有人敲車窗,我定晴一看,居然是咱們攝影組的小組長。
車窗慢慢下降到頭,他彎腰跟我打了聲招呼。
“餘總監(jiān),寧安,我在這等了你們很久了。”
“你來做什麼?”
“給你和餘總監(jiān)拍結(jié)婚照的照片啊,餘總監(jiān)說信不
過民政局的技術(shù)。”
我無力翻了個大白眼,暗暗吐槽,要不要這麼將就。
“好吧,麻煩你了。”我正要推門下車,餘杭一把拉住了我。
“我記得你說過,你想領(lǐng)證的時候,要第三種霸道總裁的版本。”
哈哈,那是那個時候無聊想的事,畢竟剛追完韓劇,難免有些羨慕裡面的情節(jié)而已。
我正想解釋一下,餘杭驀地很認(rèn)真地說:“我覺得一般的霸道總裁都喜歡公主抱,那今天我就用公主抱抱著你,沒領(lǐng)完結(jié)婚證都不會放你下來。”
“噗嗤!”我還沒反應(yīng)過來,一旁的小組長就忍不住泄露自己的情緒。
餘杭瞪了他一眼,羞澀又彆扭地兇他:“你笑什麼笑!信不信我讓寧安撤你職!”
小組長連忙擺手求饒:“不笑不笑了,餘總監(jiān)很強(qiáng)勢啊,都還沒領(lǐng)證,這麼快就拿寧安當(dāng)槍使了,行行行,我孤家寡人鬥不過你們的夫唱婦隨。”
“嗯,有自知之明就好。”
小組長無奈地攤攤手,不過又高深莫測地在我和餘杭兩個人之間打量。
“不過,餘總監(jiān)你小心自己變成懼內(nèi)啊,到時候就翻不了身,一直被自己的夫人壓制了。”
餘杭瞄了他一眼,沒好氣道:“活該你單身。”
然後,餘杭笑嘻嘻衝我說:“被你壓制,我很樂意,怎樣都甘之如飴。”
我挑挑眉,質(zhì)疑道:“真的?”
“當(dāng)然,我不介意今晚就被壓一壓。”
我和小組長都表示:不想告訴大家,我們認(rèn)識這個人。
……
也不知道怎地,餘杭抱著我去領(lǐng)證,後面的一些人見此也不甘示弱,也紛紛抱了起來。想來是覺得自己都來結(jié)婚了,爲(wèi)什麼還要看到別人來秀恩愛!所以,大家覺得不能輸了這份虛榮,要證明一下,自己跟自己的老公也是很恩愛的。
結(jié)個婚也要攀比……
等我看到後面排隊一羣人,一個勁在琢磨餘杭抱我的姿勢,學(xué)著餘杭抱我的姿勢,我差點沒笑死。
他們見餘杭?xì)舛疾淮宦暎膊粶?zhǔn)自己的老公表現(xiàn)出很累的樣子。
“看什麼,簽字了。”
光顧著看熱鬧,差點忘了正事,我趕緊收回視線,轉(zhuǎn)頭去填表。
餘杭收回填完表格的手,攬住我腰,我當(dāng)下在心裡也暗暗猜測,他們會不會又再學(xué)啊,哈哈哈,這些人太可愛了。
想到這裡,我忍不住笑出了聲。
“笑得這麼開心,看來你很想嫁給這位先生啊。”
“啊?啊,對啊,是的是的,我每次一想到自己就要嫁給他,半夜都會笑醒。”
“哈哈哈,我見很多夫妻來辦證都很正經(jīng)嚴(yán)肅,看起來都很緊張,我剛來這裡上班一個星期,你是我見過的第一個笑得這麼開懷的。”
“哈哈,是嗎?其實我原本不是一個愛笑的人,是後來才慢慢變得愛笑的。”
“這樣很好啊。”
“我填好了。”我很快將填好的表遞給工作人員。
然後我又對餘杭說了聲:“我填完了。”
“嗯,真乖。”接著他旁若無人地親了我臉頰一下。
“靠!是在下輸了。”“哎呀!遲了一步!”“不行,不能輸!老公,我們也來親一個!”沒想到這餘杭這一舉動,猶如一個石子投進(jìn)了湖裡,雖沒有引起軒然大波,可也“蕩起陣陣漣漪”……引得後面一羣人嘀嘀咕咕個不停,氣氛有點熱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