瞞著大家,程雲(yún)方不知道到哪裡弄來一艘氣墊船,氣墊船還裝了一個馬達,程雲(yún)方開的時候,我感覺自己像是乘在雲(yún)端,覺得自己幾乎要飛起來……與太陽肩並肩。
大概一個小時之後,我們終於到了那座似乎在海平面盡頭的小島。程雲(yún)方說,這座島因爲有很多生活得無憂無慮的小豬,所以大家叫它歡彘島。
眼前是廣袤無垠的海洋,時不時有藍色果凍般的海水拍打到岸上,讓這一切顯得太多美好,不真實。
我就站在島裡一塊礁石上,眺望這遠處的一切,原來從這個角度看海洋,可以給人如此豪邁壯闊的的感覺。
“寧安,快下來,這裡真的有小豬,而且還不怕人的,好乖的!”友誼見到幾隻小豬從草叢竄出來,像是迎接她一般。
“所以,你是不是有種賓至如歸的感覺?”見到友誼這麼興奮的樣子,我忍不住反擊。
友誼聽到我的話也沒什麼反應,只是輕輕抱起一隻小豬,小豬不停蹬腿掙扎,還發(fā)出像是人喘不過氣的聲音。
“哎呀,你慘叫什麼?你寧安阿姨就在前面,還想不想跟她相認了?”
你這波反擊……差點讓我沒喘過氣。
程雲(yún)方將船停好之後,正好撞見我和友誼又互掐,一副和事佬的樣子將我們倆分開一點:“好了,好了,你們這樣,徵求過小豬的意見嗎?”
我和友誼差點給跪了,特別想聯(lián)手打程雲(yún)方一頓。
他這句話的性質(zhì),無異於對兩個人吵架的人說:“打起來!”那樣欠揍。
很快,我便把矛頭對準程雲(yún)方:“不是說好有特別的植物嗎?你看整個島幾乎都被這些豬啃完了!”
程雲(yún)方笑了笑,慢條斯理開口說:“通常珍貴的植物都不會隨便生長在人們很容易看到的地方,其實換句話說,人們?nèi)菀装l(fā)現(xiàn)的地方通常長不了珍貴的植物,就算長了也是難逃厄運?!?
“行行行,別給我扯這麼多廢話?!蔽也荒蜔[手,程雲(yún)方這種溫吞性格,說個話都特別會扯。
“那好,跟我走吧?!闭f罷,他衝我伸出手來。
我盯著他的手遲疑半天,最後還是說:“不用了,我自己能走,不怕摔?!?
我這句話似乎讓他有些尷尬,下不了臺,他訕笑收回自己的手。
“你怎麼了?”
“沒什麼啊,我很好?。 蔽液鷣y搪塞過去,其實我也不知道爲什麼會突然變得彆扭起來。
就這樣,程雲(yún)方帶著我和友誼往深林裡走去,起初,我和友誼還有興致欣賞路邊的林木,但隨著越往幽深處走去,心開始變得毛毛的,周圍的環(huán)境也變得越來越陰冷詭異。
就像一個深??謶职Y的患者漸漸沉下海底的感覺。
“寧……安,你還在嗎?你冷嗎?”連友誼的聲音都顫巍巍的,想來這個地方真的有些恐怖。
“在……我不是一直拉著你的衣袖嗎?”
“沒有啊,沒有人拉著我。”
“那我拉的是誰?”
“是……我……”程雲(yún)方冷不防冒出一句話,沒有什麼語氣起伏,簡直跟鬼一樣。
“媽呀!”我和友誼尖叫著抱在一起。
程雲(yún)方十分無奈看著我們倆,忽然視線穿過我們,落在我們的身後的地方。
“咦,你們看,就在這裡。
”順著程雲(yún)方手指的方向,我和友誼齊齊轉(zhuǎn)頭看過去,之見在我們身後不遠處,有一叢花。
那花的葉子有點像……烈焰紅脣,葉子的形狀就像人緊抿的嘴脣,葉脈就像兩脣之間的縫隙,而且看顏色還是正紅色……
“咦,這是什麼植物啊,好搞笑,也好猥瑣啊,哈哈哈?!庇颜x趕緊湊到那叢花的跟前,圍著它轉(zhuǎn)圈圈,笑的合不攏嘴。
看著這一叢花,滿是這樣的葉子,就像無數(shù)人對你嘟起嘴,我也覺得這植物有種莫名的喜感,也忍俊不禁。
友誼很沒公德地掐了一片葉子下來,然後插在……我的頭髮上。她還格外滿意地端詳著,點點頭:“嗯,你看,這花一插到你頭上,你整個人都顯得有魅力呢,還有一點小騷氣?!?
我笑罵:“你走開,要不然,我讓它親你一口!”
“好了,我記著這附近還有長得像兔子的多肉植物和長得像烏龜?shù)幕?,你們還要去看看嗎?”程雲(yún)方每次都要打斷我和友誼的互掐,也讓我收回想踹友誼一腳的衝動。
“當然,走!”
……
我們還以爲附近的空氣這麼陰冷的原因,是走進深山的緣故呢,可當我們慢慢走回岸邊的時候,才發(fā)現(xiàn)天色還是這麼暗沉,黑壓壓的,給人透不過氣的感覺。
還沒等我們商量好要不要在這種天氣回去的時候,大雨伴著大風,以一種秋風掃落葉的狠勁向我們襲來。
我和友誼被吹吹地連連後退,我的腳一滑,扯著友誼不小心跌到一個小土坑裡,程雲(yún)方正想拉我們,誰知方纔的風雨只是颱風的開胃菜,第二波風勁直接把程雲(yún)方吹倒,屁股著地在地上被推行數(shù)米。
“程雲(yún)方!”“程師兄!”
“趴下!先別動?!背屉?yún)方大喝一聲,夾雜著風聲,我們依稀還聽到他的聲音,能聽到他的聲音,證明他還好,我和友誼也放心些。我們兩人不疑有他,當即抱在一起,身體緊貼著地面。
“呼嗚嗚!呼嗚嗚!”像是猛獸嘶鳴般的風聲呼嘯而來,有種誓要毀天滅地的氣勢。
衣服、頭髮幾乎要被冷風捲走,不斷被拉拽。後腦勺、背部、臀部、腳,這些朝外的身體部分,被風吹的生疼,彷彿千軍萬馬紛沓踩過來。
我咬緊牙關(guān),都不敢多喘一口氣,靜靜等待這漫長的30秒過去……
30秒過去,風聲漸漸變小,身體也慢慢回暖。
“呼……寧安,你沒事吧?”友誼扶著我慢慢爬起來,我有種恍如隔世的迷茫感,整個人暈乎乎的。
“呃……沒事,就是頭有點暈?!蔽曳鲋^,儘量讓自己的視線對焦。
我們互相拍對方身上的塵土,友誼四處張望,嘴裡還唸叨:“幸好我們剛好掉到坑裡了,不然肯定被捲走,不過……程師兄在哪裡?不見了!”
我也看向方纔程雲(yún)方被吹倒的地方,可是那早已不見他的身影。
心頓時就慌了,不好的預感壓到心頭。
“程雲(yún)方!”“程師兄你在哪!”我和友誼呼喊的幾聲,四下還是安靜的可怕,沒有傳來他的應答。
“哎,你看,我們的氣墊船被吹走了!”友誼焦急扯我的衣服,我又回頭看向岸邊,只見我們的船浮在海里,離我們足足有10米遠,而且還在慢慢流走。
禍不單行,不好的事接踵而來。
我皺著眉看向深林,企圖尋找到程雲(yún)方的身影,只是無果。
看著眼前的環(huán)境,我莫名覺得有些熟悉,猛地,我腦海裡忽然閃過一些畫面……大雨、大風、呼喊聲、一個人正在著急地找人。
對了,我上次的夢!我自己都要忘了!只是,夢裡的人是誰?
“寧安,別發(fā)呆了,我們快去找找程師兄吧。”友誼及時把我雲(yún)遊的神思拉回來,我茫茫然跟著她盲目地尋找。
“友誼,你手機有信號嗎?我們趕緊打電話跟他們求救。”
“哦,對啊,差點忘了?!甭勓?,友誼馬上從褲袋掏出手機,可是她一拿手機看,臉一下子變了。
“媽的!我手機屏幕摔碎了,救命啊,還開不了機!”友誼拼命按手機的開機鍵,可是手機還是黑屏,無動於衷。
“沒關(guān)係,我手機應該沒問題,放在包包了。”我伸手準備摸胯邊的斜挎包,可手落空了……
“天啊,我的包包什麼時候被吹走的?怎麼只剩條帶子!”
“不是吧,我們兩個人都沒有手機。寧安!誰叫你買鏈條包的??!這樣都能被吹走!”
沒有手機,我們都慌了,恐懼慢慢蔓延開來。
“多說無用,我們還是找程雲(yún)方吧,說不定他出什麼事了呢,整個人都可以被吹走?!?
說罷,我和友誼沿著程雲(yún)方原先被吹倒的方向一直走,估計他是被吹下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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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寧安,不是說颱風在隔壁省登陸嗎?怎麼還吹到我們這邊?”
“你不讓颱風耍耍小性子,跑偏嗎?以後這種天氣我們還是乖乖在宿舍吧,唉……現(xiàn)在想來,宅著真好,不會遇到這些未知的風險?!?
“嘖嘖,又在爲自己的宅找藉口了……”如果不是友誼死拽著我的手,我?guī)缀跻誀懰缓ε铝恕?
“宅著多好,起碼你不會像現(xiàn)在這樣把我掐的這麼疼……”
我和友誼就這樣通過聊天轉(zhuǎn)移注意力,靠互相打氣來驅(qū)散那份擔憂。不一會兒,我們就找到昏迷過去的程雲(yún)方,我們迅速過去查看他的傷勢。
他應該是整個人從坡上滾下來了,渾身都是泥土枯草,臉上也掛彩了,兩手指關(guān)節(jié)還磨出血了,雨水把他整個人洗刷得狼狽不堪。
我依靠著剛?cè)爰t十字會教的一點知識對程雲(yún)方的傷勢進行了判斷,他的頭沒有任何受傷的痕跡,可能是用手護住了自己的頭了,但是他此時卻暈了,不排除頭部遭到重擊。
我不敢亂動他,只是擺正他的身體,讓他靜臥。看到他受傷的手,我有點束手無策,環(huán)顧四周,我也沒找到什麼可以給他包紮的東西。
但是,當我視線落到自己身上的時候,發(fā)現(xiàn)腰間的長布條腰帶正好可以用,當即抽掉自己的腰帶。
由於他兩隻手受傷,我臨時又找不到什麼工具割斷一條腰帶,只能把他兩隻手綁到一起,這個樣子還有點犯人的樣子……
在我給程雲(yún)方包紮好的時候,剛好瞥見正前方有一個小山洞,我和友誼兩人聯(lián)手把程雲(yún)方拖到山洞裡。一進山洞,程雲(yún)方纔悠悠轉(zhuǎn)醒。
他痛苦呻吟一聲,歪著頭張開了眼睛,對眼前的一切還沒反應過來。
“這裡……是哪?”
“你醒了?有沒有什麼不舒服的地方?這裡是山洞,我們先在這避避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