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死去的人,無可挽回;她短暫的一生算不上跌宕起伏,但卻是命運多舛。她生性敏感自卑,卻又善良溫和,她的這種性格本可以安安穩穩的度過一生,但最終卻並不盡如人意。她的死給柳毅照成的悲傷最爲嚴重,她死了,他的感情失去了依附。她死去兩個月以後柳毅去了北京,在去北京之前他與蘇淺結伴到她的墳前去看她。
“我想到外面去走走,想到北京去看看。”那天他們漫步在去往她墳塋的路上柳毅說;蘇淺望了他一眼,“決定了嗎?”他問;
“決定了,過幾天就走。”柳毅回答,低下頭嘆息了一聲。
“哦,”蘇淺若有所思,“出去走走也好,出去走走散散心會好過些。”蘇淺看看他說,他也悵然的看了他一眼。
“我走了你多來看看你姐,別讓她覺得太淒涼,她最喜歡摘路邊的這些花——”
他彎下腰把一片在風中搖曳的野雛菊和高高的白色的小花折下,折滿一把;蘇淺站在旁邊看著他,
“你好過些了嗎?”他問;
柳毅沉默了一會嘆了一口氣。
“稍微好過點了,”他淡淡的回答;放慢了手,眼睛也變紅了。“我想不明白,”他很淡的說,語氣淡而悲傷。
“什麼?”蘇淺問;
“想不明白她爲什麼要這麼做?一個簡簡單單的人,怎麼我就看不出她在想些什麼?”他自責的說;難過悲傷的仰望遠方的天空,飲下悲傷。
秋季的天空湛藍如洗,天空下靜靜的飄著幾朵白雲,村莊安祥,田野一望無際卻一片寂寞。
“我也不明白,但是我知道她很愛你!她一直這樣:總希望能爲身邊的人做些什麼,可是她能做的都是些最平淡的事;她最害怕讓別人不快樂。她不想拖累你,也不想拖累任何人,她是覺得她沒處可去了——”蘇淺淡淡的說,說完眼睛也溼了。
“可她爲什麼覺得沒處可去?她爲什麼不告訴我?她那天晚上還在跟我說以後的事,她爲什麼要離開我?”他悲傷的問;眼睛空泛的望著前方,眼淚順著臉頰流了下來。“我想不通!”沉默了一會他悲傷的說;低下頭悲嘆一聲。
“想不通就別想了,姐已經不在了,你的生活還要繼續下去的,相信她也不想看到你這樣。”蘇淺寬慰他,他悵然的看了他一眼,看看他,垂下頭,不想再說什麼了。
蘇菲的墳塋上悽悽的活了一些草,前一次柳毅帶來的花已經枯萎了,種下的玫瑰在秋天不知是死是活?銘碑上被風吹落了一些灰塵,上面鐫刻的名子柳毅擦了又擦,每一個字都細細的擦的乾淨!如今蘇菲躺在下面已冷,但是她的身影她的音容無不夜夜徘徊在他的夢裡,令他魂牽夢縈。
他蹲在地上把被風吹散的花枝撿起來換上新折來的花,把墳塋落下的泥土小心的蓋上,蘇菲身體嬌弱,深秋的寒意侵擾著她已逝的軀體也侵擾著他的靈魂令他無時無刻不牽掛著、思念著她。他含著眼淚蹲在地上小心翼翼的用手修葺著她安息和埋葬著他相思的地方:
“蘇菲,我又來看你了,”他低聲溫柔的說,帶著無盡的相思與緬懷,眼淚再次沾溼了眼眶。“小淺也來了;家裡的活幹完了,今年收成很好收了很多的稻子,我們都很好;就是很想你!很想你。”
“我過兩天準備到北京去走走,不過你別擔心,我很快就會回來看你。”
“我走了我會把我的心放在這裡,埋在這裡。我不會對你不忠,也別爲我擔心;你說怕我被人欺負,說希望我變的自私一些;放心吧,除了對你,從今往後我不會再把我的心給一個人任何人;因爲它是屬於你的,已經與你的心一起埋葬在了這裡。”
“你冷嗎蘇菲?還難過嗎?我幫你多蓋點土,蓋後一點。天涼了,如果你冷就來我的夢中告訴我,千萬再來我的夢中!千萬讓我再看你一眼——”他流著眼淚默默的說,向她傾訴著相思與離愁。
蘇淺站在旁邊安靜的看著他,眼淚順著他的臉頰流進心裡,傍晚的秋風一陣陣吹過,吹動了新放在墳塋前的花,夕陽的餘輝照在灰色的墳上,夜晚來臨,天色朦朧,蘇菲在下面已冷,但是她的靈魂與悲傷不知是否已經得到了安息——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