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5.迷茫異樣
此時的木更感覺非常的無助和茫然，就彷彿小時候看著父母被原腸生物吃掉時候的感覺，唯一不同的就是沒有天塌地陷似的絕望和難以自拔的悲痛。刨除了復仇之後，她的人生就彷彿漂泊在大海中孤舟，該何去何從呢？
看著這種表情的美少女，羅豪心底輕輕一嘆，她揹負的擔子分量實在太重，時間也實在太長了。
沒有人真正理解她，沒有人去分擔她心中的情感，負擔和情緒如同力量一樣一年又一年的積壓下來，讓得不到開解的她越來越接近極端，性格和內心逐漸扭曲，以至於當羅豪提出“未來如何”的問題時，她居然會陷入情緒非常的不穩定的狀態，陷入了看不到方向的被迷霧籠罩著的未來。
相比於復仇之後的執著和專一性，多變而又不確定的未來，纔是最難捉摸、最難展望的方向。但是這恰恰就是未來吸引人的地方，沒有誰能預料的未來那充滿了不可預測的驚喜和變數，人都是要一邊展望著未來一邊前進的生物。
木更也不例外。
就如同羅豪所說，木更實質上還是一個平凡的好孩子。
不然的話，她不會因爲自己選擇的復仇道路而拒絕幸福的接近，用什麼都沒有的未來懲罰自己。
真是個小傻瓜！！
上前一步，羅豪把手掌放在天童頭頂的秀髮上，讓失神中的少女回過身來。
“誒！？”
“我並不討厭爲了父母的仇而展開復仇行動的人，反倒很贊成這種做法。不過啊，如果爲了復仇就要揹負這麼沉重的擔子，那就是你太不成熟了。沒有未來的人生是不存在的，不去展望未來的人也不可能擁有完整的人生。”
“什……”
木更愣愣的看著羅豪，心中的驚愕居然連打開羅豪的手都忘了去做，只感覺羅豪的手掌似乎非常的溫暖，讓她捨不得打開。
“你不去向往未來是因爲天童太強，也是因爲普通人做錯事的愧疚感。可是現在不同了，我會幫助你完成復仇。那麼，你是不是該認真思考一下未來了呢？你的年紀才十幾歲大，人生之路還長的很，展望五彩繽紛的未來纔是應該做的事情。”
“復仇，並不是人生的唯一！”
輕輕撫了撫柔順的秀髮，羅豪就跟與孩子們互動似的笑了笑，然後不顧愣在那裡的木更，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如果你以前真的從來沒用思考過這個問題，那就趁著時間還多去仔細思考吧。我想，這也是你父母很希望看到的吧……”
遙望著羅豪逐漸遠去的身影，木更怔然站在原地，不自覺的伸手去摸自己剛剛被撫摸了的頭髮，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在內心中萌芽。
一直看著羅豪的背影消失在人羣中，她依舊沒有回過神來。
未來啊，那該是怎麼繽紛的世界呢？
………
“居然把和自己差不多大的女性當小孩子哄，老實說吧，你是不是又不正當情結的大--變--態！”
明亮的街道上，夏克一臉鄙夷的看著羅豪。
羅豪白了她一眼，“別把我和你相提並論，我只不過是不忍心看著木更走向只有破滅的未來才提醒和幫助她的。非要說的話，我只不過是把她當妹妹看————”
“問題就在這裡啊！”
夏克大聲打斷了羅豪的話，“一般的男生在那種情況下，絕大部分都是沾女生的便宜，或者生出類似有機可趁之類的情況，少部分則是同情或者憐憫等能夠增加與異性關係的情緒。可是你呢？”
“我怎麼了？”
羅豪莫名其妙地看著一臉指責的望著自己的夏克，不瞭解她爲什麼那麼激動。
“你居然還不明白？”
夏克一副“你沒救了”的表情望著羅豪，痛心疾首地說道：“關鍵就是你爲什麼把她當成妹妹而不是女朋友之類的人呢？”
“那是因爲我壓根就沒打她主意的心思。”
“那也不能當成妹妹啊！難道說……”
夏克彷彿明白了什麼，刷的一下遠離了羅豪，用看變--態的目光打量著他：“難道你是那種把別的女性當成妹妹控的傢伙？我真是看錯你了！”
“……”
羅豪不禁滿頭黑線。
老實說，木更的確是非常漂亮的女性，容貌和身姿都是一等一的，可是不知道爲什麼，他真的對她沒有那方面的心思和感覺。就算不小心看到對方的身體時，他也只是純粹學術上的欣賞和讚歎，沒有一分猥瑣方面的心思。
關於這點，他自己也感覺非常不可思議。
“吶，夏克。”
“什麼？”
“你用沒有對我的大腦或者記憶之類的動過手腳？”
夏克不解的問道：“爲什麼這麼問？”
“沒什麼。我感覺自己彷彿與見到你之前有點不一樣。可是具體是什麼不一樣，我又說不上來。”羅豪苦惱的回道。
這種感覺羅豪從進入這個世界之後一直都有，只不過當時感覺不到而已。現在發覺了異樣，可是卻找不到源頭，就彷彿去追漂浮在水面上的泡沫一樣，羅豪越是去思索和追尋，就距離對方越遠。
因此，他纔會直接詢問夏克。
“我沒有動過手腳。”夏克爽快的給出回答，“死神的代理者是死神留在現世的契約維持者，任何死神都不許對代理者的內心進行探索和修改，這是‘死神的諾言’上強制規定的一項條款。雖然對我的強制力其實沒有多少，但是我卻從來沒這麼做過。”
羅豪好奇的追問道：“爲什麼？”
“因爲從已知去推斷代理者的過去，然後得到印證也是我們死神少有的樂趣之一。如果直接閱讀或者修改代理者的內心，那麼用不了兩天我就會對代理者膩味了。我可不想白白浪費一次逗留在現世的機會。”夏克解釋道。
“原來是這樣，那爲什麼我會有這種異樣的感覺呢？”
羅豪十分疑惑的低喃道。
“應該是因爲你呆在死神界時間太長的緣故吧。”
“這是什麼意思？”
夏克解釋道：“死神界是一切生物死亡時纔會經歷的世界，是充斥著‘死’的世界。我遇到你之前，你已經在那裡呆上一段時間了，我想應該是‘死’影響了你一部分的記憶。不過看你不像失憶的樣子，問題應該不大。”
“唔，你這麼一說我就明白了。”羅豪恍然的點點頭。
他仔細的回憶過自己之前經歷過的一切，發現自己的記憶並沒有出現太明顯的斷層，時間表上大致的時間、人物、地點之類的都記得清清楚楚。尤其是與自己相關的人物，都沒有一絲一毫的忘記和前後不符的情況出現。
經過夏克這麼一說，看來問題應該就是他在死神界被夏克見到之前的那段時間裡接觸“死”的時間過長，不自覺地被影響到了。
“不說這些了。”羅豪搖頭，不讓自己在乎這些，繼續問道，“夏克，我現在積攢的生命夠不夠離開這個世界？”
“還缺不少，如果要同時打下時間標記的話，那就缺的更多了。”夏克低頭打量了一下羅豪放著死神手札的位置，然後迅速作答。
“也就是說，還需要殺掉更多的生物啊。”羅豪嘆息道。
夏克好奇道：“怎麼，你不想殺了？”
“倒不是因爲這個，是別的一些東西。”
羅豪搖搖頭，仰頭看著天空。
今晚的天氣非常不錯，天空中沒有半片雲朵，明月皎潔，羣星璀璨，看樣子明天的天氣會很不錯。
“不知道凱爾她們過得怎麼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