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遊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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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遊戲……嗯，你喜歡對弈嗎？”夏克嘿嘿笑了幾聲，然後突然提出一個在羅豪看來非常莫名其妙的問題。
“對弈？”羅豪來了興趣，“你指圍棋的對弈？”
受到老頭子的影響，他對這種由中國傳遍世界各地的古老棋類遊戲頗有興趣，並曾經鑽研過很長一段時間。不過隨著他按照老頭子的安排去武偵高，就一直沒碰過這種東西了。
夏克笑著說道：“規則大致相同，但複雜程度不可同日而語，你……算了，說的再多，也不如視覺印象的衝擊來的強烈，我讓你見識一下，再向你解釋好了。”
說完這話，夏克拿出了一塊棋盤。
之所以用“塊”而不是“張”，是因爲棋盤並不是統一規格的扁平的形狀，而是一個漂浮在夏克手中的通明方體。
同一時間，羅豪終於明白到夏克口中“複雜程度不可同日而語”這句話的含義，他不得不承認這種遊戲的存在真是徹底顛覆了他對“對弈”這個詞語的理解。
方體的材料羅豪看不出來，從外觀上，就像是就是一塊切割均勻，打磨細緻的透明玻璃，它的每個面上都刻有條紋構成標準的361格圍棋棋盤，而表面的條紋通過光線的折射映到了方體體內，又在內部形成無數個交叉，所有的交叉一起構成了對弈用的棋盤。
同樣扁平的棋子也被黑白的小圓球取代，看得出來，這應該是對弈的上方殘留下來的局勢，裡面落子不知道多少手，方體裡已經密密麻麻布滿棋子了。
羅豪試圖去分析一下誰更佔優勢，但他馬上放棄了這個念頭，單單是看上一小眼或者判斷一個小小局部的死活就讓他一陣眩暈，差點跌倒在地上。更不用說判斷大局的走向了。
夏克笑著看著這位扶著牆壁才能站好的代言人，說道：“我不是想打擊你，你能看懂？你肯定看不懂！我的小代言人，好奇心太強不是好事。超出極限的事情不是努努力就能辦到的。”
羅豪沮喪的點點頭，說道：“多維的立體圍棋……死神果然是怪物，你們是怎麼辦到的？”
夏克一聳肩，輕聲說道：“你把這遊戲想的太簡單了！首先，這並不是單純的多維的立體圍棋。而是包含了人類認知範圍以及認知範圍之外所有空間規則的競技遊戲。其次，這個遊戲並不是任何的死神都能完成對弈的，這種遊戲本來就是爲擁有禪心的人開發的。”
羅豪囈語道：“‘禪心’？”
“既然說到了‘禪心’，那就告訴你一點好玩的東西，就當成是在聽我講故事吧。”夏克愉快的笑道，“禪心是神的意識，即使是最低級的禪心，也擁有著每秒十億次以上的運算速度，而這個速度也是對弈最基本的要求的底線。”
羅豪立即質疑道：“據我所知，人類最高科技製造的大型電腦運算速度已經突破了每秒一千兆次浮點運算效能大關。可就算如此也無法處理二維平面的圍棋，這種所有維度對弈的變化更是天文數字，單論運算速度的話，沒道理相差那麼多吧？”
“你居然把‘禪心’的運算和電腦等同？！！我的神——哦對了，我是不信神的！”夏克神秘的說道，“我不是說了嗎？‘禪心’是神的意識，擁有禪心就有了成爲新神的資格，它運算的規格……算了，那種東西不是你能理解的。反正你一輩子也接觸不到，別知道這些傻瓜詞彙的意思比較好。”
羅豪翻了個白眼。譏笑道：“你是根本解釋不清楚吧！”
夏克沒理他，心內嘀咕著：“開玩笑，我要是能解釋清楚‘禪心’是什麼，不就能在大陸辦個‘想成爲神嗎？夏克大人幫你實現的’之類的培訓班了。”
讓羅豪看了一眼這塊棋盤之後。夏克將它收了起來，又拿出一塊類似的棋盤。這個棋盤的材質與上一塊一模一樣，可是難度差異卻非常大，最起碼羅豪仔細看的時候，不會承受不住。
他不能十分確定的說道：“這是……三維立體圍棋？”
“嘖！看來超能力開發還是有點作用的嘛！”夏克一咋舌，滿臉讚賞的說道。“你的超能力運算能力已經與‘死神的左手’綁定了，每次使用都需要從十一維進行復數運算，效率實在太低了，不過正好夠資格玩這種三維立體圍棋。”
“這種圍棋有什麼說法嗎？”
看到羅豪仍是有點不解的表情，夏克隨又解釋道：“其實這種級別的對弈不僅僅是一種娛樂，它的勝負，能很客觀的反映出對弈雙方對空間和各種因素的運算的優劣。你要知道，在真正的實戰中，運算能力強的一方可以抵消實力上數倍的差距，它是決定勝負最關鍵的因素。”
“這點道理我當然明白。”羅豪換上一副好奇的表情，“我更感興趣的是剛剛那種全維度圍棋。夏克，你應該也會吧？”
聽到這話，夏克一點也不謙虛的一仰頭，“那是當然的了。告訴你，神明是不允許隨便動手的。所以對弈這種和平的死鬥是神明最喜歡使用的解決問題爭端的方式。”
“自從我領悟‘禪心’後就鮮逢敵手，我那些哥們都被我次次殺的片甲不留。不是我吹噓，神明中能在對弈中贏過我的幾乎沒有。額，除了那兩位，不過他們以及不是神了，所以我沒說錯。”
“我還以爲你會說誰都下不贏你呢。”羅豪好奇道，“話說回來，那兩個是什麼人？下棋很厲害？”
夏克露出一副往事不堪回首的表情，“說實話，我與兩位殿下的差距太大，一般下不了千手就只有投子認輸的份兒。”
“真的那麼厲害？”這還是羅豪第一次見到夏克露出這種表情，不禁對她口中“兩位殿下”生出了濃厚的興趣。
隨著與夏克接觸的時間的延長，他越發感覺到高次元生物是一種何等神奇的存在，可就是這種超然的存在，在提到“兩位殿下”時。就算是在沮喪也掩蓋不住聲音中的敬佩和憧憬，這一點實在讓人好奇不已。
夏克很明白她的代言人在想什麼，無奈的笑了笑，說道。“當然厲害了。他們對弈的等級已經不是我剛剛那盤棋能表現出來的，會輸當然是正常的。”
“他們二位的對弈位於超出所有維度的層面，在所有維度的棋盤的基礎上，還要給予棋子一個方向或者目的，讓所落下的棋子隨著每一手落子不斷變化。直到棋子與對方棋子或棋盤邊緣碰撞。”
“同時，自己的棋子還能在相互碰撞或者撞到棋盤邊緣之後改變方向，你知道這意味什麼？每下一手整盤棋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一手一盤棋，下一手就需要重新運算一次，就是我也無法想象其間玄妙。”
“很久以前我曾經觀過數局，即使是在旁觀看，那種心潮澎湃我至今還記憶猶新。那根本不是在對弈，完全是指揮著千軍萬馬在方寸之間衝殺。陷阱、誘敵、奔襲、圍攻，激烈的讓人屏息。就算是神戰也不過如此而已了。”
“幾乎他們每手行棋我都不能理解，但往後的變化總是讓我不停的驚歎，那看似平常的落子竟然有如此讓人瞠目的玄機！”
羅豪聽的目瞪口呆，人類世界的圍棋在他眼中就已經是非常精神的博弈之道，可是與夏克等高次元生物一比，簡直就是小兒科的玩意兒啊！想想看，小小的方體之內，黑龍竄動，白龍翻騰，兩支軍隊奮力拼殺。黑白兵卒打的天昏地暗，如月無光，而更讓人心潮澎湃地是，每一個都是神明以難以想象的運算支撐的。其中的變化和精妙根本不是人類所能想象的……
高次元裡稀疏平常的事情，在低哪怕只有一個次元的世界裡都是難以解釋的異象！
羅豪想到了偶然間從夏克口中聽到的話，並且有了深刻的認識。
線形的生物無法理解左右的概念、二維的世間裡沒有高度、人類從螞蟻頭上拿走它們搬運的食物，螞蟻也難以理解食物爲什麼會突然消失，同樣的道理，自誇爲萬物之靈的生物。自然也難以理解死神這種生物的常識。
忽然羅豪想起了什麼，試探著吐出兩個字：“陣法？”
夏克愣了愣，不相信的說道：“你聯想到了？你這傢伙還真是聰明！哦，對了，你是中國人，那邊的文化與東方三聖關聯度非常高。你說得對，悟性比你高的我真沒看到幾個。你說的對，那個喜歡用自己名字佔別人便宜的傢伙建立陣法的理論和兩位殿下下棋的理論都是基於一個基礎上建立的。所以所有的神明中，也就只有他有資格與我在對弈中打消耗戰。”
羅豪咧了咧嘴，夏克口中那個“喜歡用自己名字佔別人便宜的傢伙”是誰他非常清楚，令他難以置信的是對方居然真的存在，這麼說中國那些神話也都是真的了？
夏克沒有理會自己的代言人在想什麼，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好了，說了這麼多，我也該教教你這種三維立體圍棋的規則了，正好以後可以在我無聊的時候陪我殺殺時間。”
“這種燒腦的遊戲……”一瞬間，羅豪的臉黑了。
看著代言人的臉色，夏克沒心沒肺的笑著說：“別擔心，三維立體圍棋對你來說並不是太難玩兒的遊戲，以你現在的運算速度，我想你很快會入門，並且迷戀上它的。等你熟悉了三維立體圍棋的下法，我們在一層一層的疊加，我也很好奇你能達到哪種領域呢。”
羅豪無奈的看著眼中露出迫切眼神的死神，他轉眼過人類版本的平面圍棋，知道博弈之道是何種燒腦的遊戲。以此類推，牽扯到三維層面的立體圍棋，其複雜程度和燒腦程度絕對非同一般。
不過，爲了強化自己的運算速度，也只能硬著頭皮上了，說不定真的能和死神說的那樣一樣很快就迷上了呢……
“好吧，我知道了。”羅豪點頭。
夏克欣然一笑，當即就把三維立體圍棋的規則說了，讓他好好地記住。
“說起來，這種棋盤和棋子是什麼材料做成的？”在試著開始下棋的時候，羅豪拿著手中觸感非常美妙的棋子，突然間問道。
“這種棋盤是我們那裡盛產的一種物質，介於液體與固體之間，既能夠維持四方的形態，也方便對弈雙方把棋子放入其中。至於使用的棋子，是老大那裡幻什麼的地方特有的一種琉璃石打磨而成的。你看，它們放入方體之中，在散射光線後能夠散發一種柔和、晶瑩剃透的光芒，是不是很漂亮。”
“的確。”羅豪點頭承認她說的不錯。
“至於我之前拿的那個棋盤和棋子，那是兩位殿下從那個地方帶出來的神石，經由兩位殿下親手製成，別的不說，光是單純的結實度，就足以抵擋你們人類神話中所有神器的攻擊。”夏克嘿嘿笑道。
羅豪疑惑道：“這麼厲害的東西，他們怎麼會給你？”
夏克目光閃爍，訕笑道：“這……這個嗎……是有原因的。”
隨即，她臉色一整，岔開話題道：“好了，別計較這種無關緊要的事情了。三維立體圍棋的規則你都懂了，剩下的就是在實戰中磨練自己了，咱們正經的來一局吧。”
羅豪撇了撇嘴，心中嘀咕：看你的神情就知道那個棋盤的來歷不正，一定是被我說破了，所以惱羞成怒，要虐我這個菜鳥出氣了！
不過他也並不畏懼。
圍棋這種東西不管是涉及到多少維度，都是要靠實戰增長經驗的。同時對於他而言，還可以藉著這個機會好好地磨練磨練自己的運算速度，讓“死神的左手”能夠更多的使用在實戰中。
“那就來吧。”
“做好挨虐的準備吧。”
於是，一場別開生面地對弈之戰就此展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