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言出門送紀少鳴上車。
紀少鳴坐到駕駛席上，蕭言拉開副駕的門坐了上去。
紀少鳴那麼嘴貧的人一直沉默著，反倒是蕭言先開了口：“那封信上的事兒，你怎麼看？”
“八九不離十。”紀少鳴伸手握緊方向盤，“當年的事兒，我也有一部分錯，這事兒說不清。我知道這對顧汐和安銘不公平，但我希望這事兒能就此打住。”
蕭言冷笑：“如果不是她，安銘叔叔也不至於會走到最後那一步。”
“我知道我沒有資格替她道歉。”紀少鳴深吸了一口氣，“但她所有的錯，都由我來承擔。”
蕭言擰眉，對他這話明顯很是不贊同：“你……”
“蕭言，我知道你想替他們報仇，但你現在對紀氏動手了，顧汐難道就不會起疑心？”紀少鳴的語氣也是格外無奈，“現在讓她知道我媽就是……她怎麼能接受的了，不過是讓她再受一次打擊罷了，你應該也不想的。”
紀少鳴的話有道理，蕭言現在也不想讓顧汐再受到任何刺激，但要他就這麼算了……
“我會補償。”紀少鳴語氣格外鄭重，“我會對顧汐妹妹有所補償，等我接手了紀氏，可以把我名下紀氏的股份轉讓給她……”
“她不需要那種東西。”蕭言打斷他的話，“你那種物質性的東西，只會讓人覺得虛僞。”
紀少鳴臉色難看，半晌沒說出話來。
蕭言低嘆了口氣：“不過你說的也對，現在了讓她知道真相只會更刺激她。”
他靠著椅背有些煩躁的揉了揉太陽穴：“按你說的，就此打住吧。我和她的事兒最近也在節骨眼兒上，我不想再出什麼岔子了。”
“不過我話也給你撂前頭，管好你家的兩個女人，要是再出什麼幺蛾子，你就別怪我手下不留情，沒提前提醒你了。”
紀少鳴鬆了口氣，衝他拱了拱手：“謝蕭爺手下留情。”
蕭言懶得和他貧，衝他擺了擺手直接開門下了車，留了一句“路上小心”便轉身離開了。
紀少鳴吁了口氣，眉心緊擰，發動車子朝臨華機場開去。
……
蕭言回到家裡的時候顧汐已經不在客廳了，臥室和浴室裡都沒人。
他找到廚房，才發現顧汐正在廚房裡轉悠，還打開冰箱看了看。
“裡面什麼都沒有了。”顧汐見他進來開口道，“我們是不是得出去採購點兒東西？”
“就住一夜，不用那麼麻煩。”蕭言伸手牽住她的手往外走，邊走邊問著，“你想去哪兒？”
顧汐心裡也沒個目標：“隨便轉轉吧，這麼多年了，這裡的變化一定很大，慢慢看看也好。”
“行。”蕭言鎖了門帶著她出門，顧汐走到門口，看到對面那房子，不禁愣了一下。
那是她原本的家，本來在那場大火中已經被燒燬了，可現在出現在她眼前的分明是一座完好無損的宅子，和之前一模一樣！
“安叔叔畢竟也是臨華有名的藝術家，當時市裡組織捐款，對家裡進行了復建，外表看上去還是原來的樣子，裡面其實成了小型展覽館。”
蕭言帶著她走到院子門口，轉頭看向她：“要不要進去看看？”
“好啊。”顧汐跟著他一起進了院子。
原本是自己的家，可現在再回來，卻完全沒有了家的感覺。
就想蕭言說的，裡面已經沒有什麼他們以前生活的痕跡了。
東西不在了，人也不在了，只剩下空房子，就算外表再相像，也終究不是家。
蕭言察覺出顧汐的情緒有些低落，便沒在裡面久留，帶著她往外走。
走到院子裡的一顆梧桐樹下，他停住了腳步，開口問了一句：“你還記得毛條嗎？”
“當然記得啊。”顧汐低著頭，聲音也低沉了許多，“可惜它最後被紀可馨給害了。”
“被紀可馨害了？”蕭言擰眉，“毛條是車禍意外……”
他想到什麼，臉色也跟著沉了下來：“難道那意外也是紀可馨安排的？”
顧汐擡眸看了他一眼，抿了抿脣沒吭聲，只低頭看著地上的泥土地。
“毛條死了之後，我想著總要讓它回家，就把它的骨灰盒帶了回來，葬在了樹底下。以前他就總愛在這棵樹底下臥著。”
“嗯。”顧汐低低應了一聲，“他最喜歡吃牛肉乾，一會兒回來給它買點兒。”
蕭言握住她的手緊了緊，手指滑入她的指縫和她十指相扣，低應了一聲：“好。”
兩人一起出了院子，順著路往前溜達，蕭言忍不住開口問了一句：“毛條的事，難道是紀可馨告訴你的？”
“你把之前的事情都忘了，也出難怪不記得，七夕節那次……”她抿了抿脣，到了嘴邊兒的話又咽了下去，“算了，不說了，倒顯得我喜歡背後嚼人家舌根一樣。”
“你和我說正事，怎麼就算嚼舌根了？”蕭言對這事兒格外的固執，“把事情說清楚。”
顧汐見他堅持，就把那天紀可馨對她說她是怎麼害毛條的事說了一遍：“她那天就是故意想要激怒我，那時候她應該也不知道我就是安歆，更不知道毛條就是我養大的。”
蕭言挑眉：“這話怎麼說？”
“她要知道我就是安歆，絕對不會在你面前學著我小時候的樣子撒嬌啊。”
“你小時候什麼時候向我撒過嬌？”蕭言的眉挑的更高了。
在他的印象裡，小時候，安歆經常就和程斐膩歪在一塊兒，和他在一起的時候，總有些不愉快的經歷。
他還真不記得那小丫頭什麼時候向她撒過嬌。
“怎麼沒有。”顧汐擡頭看他，“每次你欺負我，我想你放過我都會撒嬌，你不記得了？”
“不太記得了。”蕭言眸中掠過一抹暗芒，“要不要現場示範一下？”
顧汐懵了，還沒反應過來，便被蕭言拉著手腕帶進了旁邊兒一個僻靜的窄道里去。
那是兩棟樓之間的一個小過道，很狹窄，兩人面對面站著，她的臉幾乎都快要貼到蕭言胸口上了。
太過靠近的距離，又是這麼隱蔽的空間，顧汐有些不自在想要從他懷裡掙出來。
蕭言卻沒給她閃躲的機會，伸手抵在她身子兩側，斷絕了她任何逃跑的機會。
顧汐眨了眨眼睛，恍惚想著，這算是被他壁咚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