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言鬆手,球球又跌回了窩裡。
女主人給它的東西竟然被男主人搶走了,球球氣地亂叫,小爪子扒著蕭言的腳踝用力去撕咬他的褲腳。
蕭言卻似是毫無所覺,看著那條圍巾,怔然出神。
yx,那是他們名字的縮寫,刻在戒指上的,不會有其他別的意義。
她去臨華之前,拎的那個手提袋裡,只放著一團(tuán)凌亂的線。
而現(xiàn)在他拿在手裡的,是一條完整的圍巾,有他們名字的縮寫,還是這種淺灰色
這是,她給他織的嗎
這圍巾,之前是折的整整齊齊放在球球窩裡的。
球球體型太小,一直窩在上面,都沒把圍巾弄亂。
這不可能是它從屋子裡叼出來的,家裡的傭人也沒誰有膽子敢這麼糟蹋主人的東西。
蕭言仔細(xì)看著那圍巾,注意到上面那些許已經(jīng)凝幹了的血跡,眸光倏然暗下。
最近別墅裡受傷的人,只有顧汐,也就是說,是她自己把圍巾放在球球的窩裡的。
這本該,是她送給他的禮物
蕭言的手猛然收緊,把那條圍巾都捏地皺了起來。
他把球球抱起來塞進(jìn)它的窩裡,抓住那條圍巾快步往樓下走去。
“少爺,您這是要做什麼”劉叔還沒睡,見蕭言拿著車鑰匙往車庫走,忙緊張的追了上去。
“我得去醫(yī)院一趟。”
不踏實,心裡一點兒底也沒有,莫名的緊張慌亂,甚至有些怕。
之前看到那杯子和照片時,他就有些慌了。
現(xiàn)在看到這條圍巾竟然被放在球球的窩裡,他更亂了。
總覺得不安,覺得顧汐離他太遠(yuǎn),他要是不好好守著,她就會消失,再也不會出現(xiàn)在他面前。
他必須要回醫(yī)院去,要親眼看著她還好好的在他觸手可及的地方纔踏實。
“少爺,您剛喝過酒,不能開車,還是我送您過去吧。”
劉叔從蕭言手裡接過車鑰匙,讓蕭言上車,他把車子開出了車庫。
“快一點。”蕭言一路上一直在催促,那條圍巾被他緊緊握在掌心裡,片刻都沒有鬆開過。
劉叔已經(jīng)儘量把車速加上去,蕭言的眉還是一直擰的死緊。
手機(jī)鈴聲突兀的響起來,他拿出手機(jī)看了眼來電顯示,心裡登時咯噔一跳。
是冷焱打來的電話。
他緊了緊手,接起電話:“喂”
“老闆,老闆娘有動作了。”
顧汐穿著黑衣黑褲黑鞋子,長髮挽起,手插在褲子的口袋裡,低著頭一聲不吭的往醫(yī)院外走。
一個小瓶子被她緊緊攥在掌心,如果jason在,絕對一眼就能認(rèn)出來,那是他當(dāng)時迷昏蕭言時用的氣體迷藥。
之前顧汐向他要,說是怕以後遇到流氓,備著防身用。他也沒多想,就直接給了。
但他絕對想不到顧汐會在這種時候用了他給的藥,而且是把藥用到了夜希的身上。
她先趁著夜希沒防備把她迷昏,之後和夜希換了衣服,讓夜希睡在病牀上,她喬裝成夜希出了病房。
說實話顧汐心裡是有些忐忑的,迷昏了夜希,她心裡有愧。
隔壁休息室還有冷焱在,外面說不定還守著冷焱安排的保鏢。
她一直很小心,拇指就頂著那瓶子的瓶塞,想著這次就算冷焱親自過來攔她,她把他迷昏也要從醫(yī)院裡出去。
可出乎她的意料,一路上都格外的順利,一直到她到了醫(yī)院門口,也沒一個人識破她攔上來。
一輛出租車開過來停到她面前,坐在後座的方暖打開車門衝她招了招手:“快上來”
顧汐謹(jǐn)慎的朝四周看了看,確認(rèn)沒有什麼人注意到她這才上了車。
關(guān)上車門,方暖立刻吩咐司機(jī):“師傅,麻煩直接去機(jī)場。”
出租車緩緩開了出去,不遠(yuǎn)處一輛車裡,車燈全暗。
駕駛席上的人換成了冷焱,蕭言坐在副駕上,整個人隱在黑暗之中,就是坐在他旁邊的冷焱也琢磨不透他的情緒。
眼看那車子轉(zhuǎn)了個彎就要看不到了,冷焱忍不住開口:“老闆,跟上去嗎”
“嗯。”蕭言應(yīng)了一聲,聲音也平淡的聽不出起伏。
等冷焱啓動了車子,跟上顧汐坐的那輛出租車,他這才又開口問了一句:“方暖給她買的,是去哪兒的機(jī)票”
“韓國濟(jì)州島。”
冷焱回了一句,悄悄瞥了蕭言一眼,蕭言卻低著頭,安靜的看著那條被他摺好放在膝上的圍巾。
“老闆,你不是說,不能讓老闆娘離開醫(yī)院嗎剛纔怎麼不讓我把她攔下呢”
他已經(jīng)知道顧汐手裡有迷藥,有了戒備,顧汐絕對不是他的對手。
“她自己願意留下,和我強(qiáng)迫她留下,不一樣。”
冷焱本來還想問什麼,動了動脣,最後一句話也沒說。
萬一蕭言開口又是鄙視單身狗的話,他會有心理陰影的。
蕭言的指尖在那圍巾上劃過,眸光暗下
濟(jì)州島她現(xiàn)在不可能有什麼心思去度假的,所以,只是單純爲(wèi)了避開他嗎
他擡手捏了捏眉心,之前喝了酒,這會兒酒勁兒上來,他腦子都有些不清醒了。
只是單純的想著顧汐要離開,要避著他,他的心臟就揪疼起來,一股無名火竄上來,幾乎要燒燬他的理智。
“留不住她的心,至少也要把她的身體留下,是不是”他擡頭著看前面那輛出租車的尾燈,鳳眸半斂,身上散發(fā)出一種陰冷而危險的氣息。
冷焱不禁轉(zhuǎn)頭看了他一眼,小聲說道:“雖說我戀愛經(jīng)驗沒你豐富,不過沒吃過豬肉也看過豬跑。老闆你剛纔說的那句,絕對是言情劇裡渣男的臺詞。”
蕭言沒應(yīng)聲,冷焱覺得他應(yīng)該是把他的話聽進(jìn)去了,繼續(xù)說著:“本來這次的事,就是老闆你不對,絕對不能再一錯再錯。女人就是要哄啊,等會兒你好好說,總能把老闆娘勸回來的吧。”
蕭言還是不說話。
顧汐坐的那輛出租車在機(jī)場口停了下來。
她和方暖一起下了車,方暖從後備箱裡取出一個旅行箱,帶著她朝機(jī)場大廳走去。
蕭言把圍巾放在座位上,下車直接跟了上去,冷焱緊隨其後。
雖說不知道蕭言心裡在琢磨些什麼,不過他感覺蕭言今天的情緒很不對勁,總覺得他要是不跟上去,怕是要出事兒大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