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碌的三日過得異常的快,很快就到了田清伊和皇甫啓暝成婚的日子。
田清伊天還沒亮就被文諾從被窩裡拉了出來,然後幾個丫頭就在田清伊打瞌睡中幫她化妝梳頭換衣。等一切都準備妥當了,天已經大亮了。
田清伊餓的不行,吵著要吃東西,但是文諾說不行,說什麼結婚當日不能吃太多。於是乎,她就只是吃了幾塊小點心。
田佩香和二姨娘、白樺等人早早的來到了田清伊的房間。田清伊沒有母親,自然就由二姨娘代勞爲田清伊行了梳頭禮。
梳頭禮完了之後,二姨娘又是象徵性的說了些長輩囑咐晚輩的話,然後就到外面去看著下人做事去了。
田清伊身穿正紅色金絲線繡著鳳凰圖案喜服,頭戴純金打造的鳳冠。田佩香忍不住讚歎道:“五妹妹真漂亮。”
田清伊笑了笑說:“二姐姐出嫁那會兒不也很漂亮嘛?”
“那可不一樣的。”田佩香說這話是由衷的讚美,卻沒有絲毫的嫉妒。
白樺站在一邊笑著說道:“恭喜五小姐。”
“謝謝。”田清伊笑著說道。
田佩香左右看了看,並沒有發現田穎的身影,靠近田清伊小聲說道:“大姐姐沒來?”
田清伊看了一下,還真的是沒看到田穎的身影,無所謂的說道:“不來就不來唄。”她也不稀罕。
“你們在說什麼呢?誰沒來?”田穎這個時候正好走了進來,笑著說道:“二妹妹和五妹妹不是在說本太子妃的吧?”
田佩香一時心虛,竟然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倒是田清伊笑著說道:“大姐姐誤會了,二姐姐說的是靜雅。”說完她回頭對著田佩香擠擠眼睛說道:“是吧?二姐姐。”
田佩香愣怔了一下,對著田清伊感激的笑了笑,點頭說:“啊,是啊。”
田穎說道:“說的也是啊,靜雅這小丫頭也真是個小沒良心的。要說這田府裡誰對她最好,自然是五妹妹你。今日妹妹大婚,那小丫頭也不說回來看看。”
田清伊嘴角勾了一下說:“時間太過倉促,我與啓王大婚也是臨時決定的,所以並沒有告知靜雅。”
“哎呀,你們還在說啊,快別說了,啓王的轎子已經到大門口了。”二姨娘突然跑過來說道。
看到田清伊蓋頭還沒蓋,二姨娘喊道:“文諾,你家小姐的蓋頭呢?快點兒蓋上。”
文諾聽到二姨娘要蓋頭,四處看了看卻沒有找到,著急的說道:“蓋頭呢?奴婢記得明明放在這兒的啊?”
“什麼?蓋頭不見了?”二姨娘一聽文諾說蓋頭不翼而飛了,著急的衝了過來,四處尋找著,“快快,大家快找找看,這啓王馬上就要進門了,這蓋頭怎麼能找不到。”
田清伊皺了一下眉頭,不自覺的看向了田穎。剛纔田穎進來的時候好像就是站在那裡的。 文諾說剛纔喜帕就放在了那裡,那她絕對沒有必要撒謊。
文諾沒撒謊,那就說有
人故意要讓她出醜,所有就將喜帕給弄丟了。
而在此的所有人當中,最想要她出醜的,恐怕除了田穎外再找不到第二人了。
田清伊笑了笑,開口對著著急找喜帕的衆人說道:“不就是一方喜帕嗎?不必找了,我就這樣不也挺好的嗎?”
二姨娘有些責備的說道:“這怎麼行,絕對不行。沒喜帕不吉利的。”
“找到了。”文諾突然喊了一聲,然後就看到她一臉緊張的拿著喜帕走了過來,說道:“小姐,喜帕壞了,這可怎麼是好?”
田清伊從文諾手中拿過來一看,那喜帕上竟然被人故意剪出一個大洞來。田清伊忍不住擡頭看了一眼田穎,而田穎此時並沒有看她。
原本丟了喜帕也不是什麼大事,田清伊也根本就不在意。可是當看到這被人故意破壞的喜帕後,田清伊覺得自己不能就這麼讓那個要看她出醜的人如意了。
田清伊笑了笑,說道:“沒關係,文諾,拿剪刀過來。”
文諾雖然很奇怪小姐這個時候要剪刀做什麼,不過還是拿了過來。
在衆人好奇的注視下,田清伊將那個大洞修剪成了一個心的形狀,然後又在整塊喜帕上剪出許多小的心形做襯。
剪完之後,田清伊舉起來給大家看,笑著說道:“怎麼樣?不錯吧?”
田佩香簡直都看呆了,忍不住讚歎道:“五妹妹,真有你的。這簡直是別出心裁啊,這喜帕恐怕是絕無僅有的獨一份兒吧!”
白樺點點頭表示同意田佩香的話。
這時候正好有小丫頭跑過來說道:“啓王已經到門口了。”
二姨娘覺得修改過的喜帕好看是好看,但這樣似乎有些不妥。可是啓王都已經進門了,這個時候再去找新的喜帕,恐怕已經是來不及了。於是催促道:“快別討論了,清伊,你趕緊將喜帕蓋上。”
田清伊衝大家笑了笑,將那喜帕蒙在了頭上,而那個大大的心,正好就在眼前的方向。田清伊都忍不住要感謝那個始作俑者了,要不是她,恐怕這喜帕也不會成這個樣子。要不是有了這個洞,田清伊怕自己會被這喜帕給憋死了。
田清伊剛帶上喜帕,啓王就從外面走了進來。皇甫啓暝看到衆人先是衝著大家點頭表示問候,然後走到了田清伊的面前,卻不想一擡頭看到了那個心形洞裡露出的一雙眼睛。
田清伊衝著皇甫啓暝擠眉弄眼了一番,讓他很是無奈。皇甫啓暝將手中的紅綢遞到田清伊的手上,拉著她走出了閨房。
兩人來到前堂大廳,由田城這個父親象徵性的教導了幾句話,表示了一番父女情深,然後就到了上轎的時辰。
皇家婚禮,無論是接親的時辰,上轎的時辰,下轎的時辰還是拜堂的時辰,那都是由禮部找專人看好的時辰,一刻不能差的。
走到田府大門口,田清伊忍不住頓了一下腳步。
回頭看看田府,她眼睛突然紅紅的。
想到自己當初剛
來的那會兒,想到了在田府步步爲營,想到了過往那些發生的種種,田清伊的眼淚忍不住滑落了下來。
二姨娘和田佩香看到田清伊這樣,忍不住也紅了眼。田城在衆人的感染下,也是老眼一紅,聲音有些沙啞的說道:“好了,時辰到了,趕緊上轎吧,誤了時辰可就不好了。”
田清伊點點頭,放下紅綢走向了轎子。文諾爲田清伊掀開了轎簾,田清伊剛要進去,突然頓了一下,伸手在座位上摸了一下,這才坐了進去。
文諾雖然感覺到田清伊這個動作很是奇怪,但也沒說什麼。在文諾的意識裡,無論小姐做什麼都是有她的道理的。
田穎看著田清伊安全的上了轎子,一雙隱在袖口中的手狠狠的攥緊,眼中更是快速的閃過一抹狠戾。
等田清伊坐上了嬌,啓王謝過各位,然後翻身上了馬。
啓王大婚本是臨時決定的,雖然有些倉促,很多都是簡化了得。但是和太子大婚比起來,這陣勢也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迎親的隊伍從田府出發,從東城門沿著大道,經過西城門、南城門、北城門最後轉回到東城門,然後纔回啓王府。
迎親隊伍敲敲打打好不熱鬧,田清伊坐在轎子裡面是昏昏沉沉好不瞌睡。這轎子她表示坐過一回永遠不想要坐第二回,實在是太顛簸了,顛得她都有些頭痛。
悄悄地掀開窗簾向外看了看,這纔到西城門。田清伊放下簾子,忍不住嘆了一口氣。
田清伊一口氣還沒嘆完,突然轎子一頓,她人差點兒栽倒出去。穩定好心神,田清伊就聽到外面有吵吵鬧鬧的聲音傳了過來。
此時,迎親隊伍前一個穿著破爛的男人推著一輛木車,車上用草蓆蓋著一個人,只露出了一雙腳。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這車上是一個死人。
迎親隊伍最忌諱的就是與送喪的撞到一起。所以在最前面走著的侍衛,一看到這人推著一個死人迎面走了過來,就立刻上去試圖將那人給轟走。
一般的窮人看到如此有勢力的人躲都躲不起,可是這個人就像是光腳的不怕穿鞋的一樣,和上前勸他另行道路的人吵了起來。
“怎麼,你們做官的了不起,還不讓人走路了。”
王宇聽到吵吵聲騎馬走了過來,說道:“我們沒有不讓你走路,只是想要你換一條路而已。”
“憑什麼要我換一條路,你們怎麼不換一條路?”那男人蠻不講理的橫在馬路上,插著腰吼道:“大夥兒過來看啊,當官的欺壓我們窮苦老百姓。”
不用他喊,觀看啓王大婚的人都人山人海了。
“你……我們什麼時候欺壓你了。我們只是跟你商量,看你能不能讓一下道。”王宇說道。
“你還說沒有欺壓。沒有欺壓那就該你們繞道而行,讓給我。人都說死者爲大,憑什麼要讓給你們這些活人。”男人蠻不講理的喊道。
王宇第一次知道“秀才遇到兵,有理講不清”究竟是個什麼情況。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