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王虎是刑部尚書王簡的兒子,司馬璇兒的母親仍舊不給任何面子,伸手便打,足以看出她是鐵了心要維護(hù)女兒的名節(jié)和司馬家的聲譽(yù)。劉愈這般上前,就算是說出身份,也未必?fù)浦茫詣⒂嘞韧顺鱿锟冢僮魉剂俊?
現(xiàn)在劉愈重點是先穩(wěn)住丈母孃的怒氣,若是被她激動來個尋死覓活,那以後他跟司馬璇兒之間就真的沒什麼可能。劉愈給了司馬璇兒一個堅定的眼神,告辭一聲,暫時先帶著侍衛(wèi)出了衚衕口,到了官道上,卻沒著急離去。
王虎鬱悶地跟在後面,劉愈沒什麼囑咐,他也不敢擅自行動,連衙差也都帶了出來。這便形成一個僵局,劉愈好像當(dāng)初來搶親逼婚的王大少一樣,有門進(jìn)不得。劉愈跟王虎所不同的,王虎那是不顧女方和女家的同意,而劉愈卻是得到女方同意,卻沒得到丈母孃的肯定。
劉愈突然感覺跟王虎同病相憐。
劉愈心裡極度煩悶,本來他還想順順利利跟司馬家提了親,再去李遮兒的府上拜見那個對他有成見的老丈人李延年,在他原本算計中,司馬家這屬於易事,李延年那才叫麻煩。他沒想到必勝的一場居然鬧了個灰頭土臉,但他肯定不想以慘敗收場。
“這只是暫時落後。”劉愈自語道。
“先生,您說什麼?”王虎在旁邊殷切問道。
劉愈沒理會王虎,直接到了路旁,看見塊平滑的大石頭。也不顧形象。直接一屁股坐在石頭上。這可爲(wèi)難了王虎。這要是什麼事都辦不成,就等於是在劉愈面前失分,對他日後的仕途發(fā)展不利,尤其剛纔劉愈還發(fā)狠說不認(rèn)識他,這更讓他摸不著頭腦。
難道先生對我惱火,怪我事辦砸了?
圍觀的街坊雖然散去一些,不過大多數(shù)人看到劉愈帶的人還沒走,他們也就沒散。這年頭的人。沒什麼娛樂活動,有熱鬧湊很少不去湊,再說這齣戲**迭起,本來一家漂亮的小寡婦帶著一堆兒女過日子已經(jīng)是鄰里之間常論的話題。男人們自然想知道這些漂亮寡婦最後怎麼對待來人的,他們藉機(jī)會看看這些寡婦們的身段,看看有沒有機(jī)會以後也來個偷香竊玉什麼的,而婦人們則純粹是湊熱鬧,見到什麼作爲(wèi)日後八卦談資。
劉愈坐在那沉默不語,他一直在考慮一個問題,怎麼才能得到丈母孃的信任。這可是個很難辦的事。
銀子和聘禮。本來是最直接的方式。但似乎此路不通。
當(dāng)年王虎來提親時候帶的聘金不在少數(shù),那可都是白花花的銀子和金燦燦的金子。司馬家依然不爲(wèi)所動,可見這些女人雖然來到市井,日子過的極爲(wèi)艱難,但她們很有傲氣,她們重臉面大於一切。寧折不彎的那種人。
劉愈心想,那就送臉面,可臉面這東西,怎麼纔算是心意送到?
劉愈正想的出神,幾匹快馬從官道上匆忙過來,距離街口幾丈遠(yuǎn)的地方,馬上的人下馬過來。劉愈一直低著頭,沒去看,等發(fā)覺有個人影站在面前,擡起頭,才發(fā)現(xiàn)是瞿竹。
“老瞿?”劉愈擡頭不耐煩道,“何事?”
“將軍,是郡王和藩主的案子,昨夜蜀王身死,您是不是……”
劉愈這時候聽到公事便心煩,擺擺手打斷瞿竹的話道:“死了就死了,一個蜀王,難道還要我給他風(fēng)光大葬不成?今天什麼事,都別來煩我,除非是很緊急的事。”
瞿竹看看一邊站著孩子摸臉的王虎,再看坐在官道路邊石頭上的劉愈,覺得事情好像不太簡單。以他情報機(jī)關(guān)統(tǒng)領(lǐng)的身份,竟然不知道發(fā)生了何事。
“老瞿。”劉愈突然眼前一亮,擡起頭看著將要走的瞿竹。
“將軍,還有事?”
“前些時候,讓你查過前太子案的事,可是有著落?”
瞿竹聞言不由一愣,以前,劉愈是提過前太子案,想要給前太子案落難的一些官員平凡,而那時是新天子剛登基,劉愈也只是順帶一提,後來在蘇典謀逆案發(fā)生之後,劉愈再就沒說過。這主要問題就是,如果要平反太子案的一些關(guān)鍵人物,就不免涉及到二皇子蘇典,而蘇典之後又犯了謀逆案,劉愈就不適合再舊事重提。
瞿竹也不明白,劉愈爲(wèi)何在這時要問這個。
“將軍,屬下對前太子案有過詳細(xì)的勘驗,證明……是鐵案!”既然劉愈翻案會有一些連帶麻煩的產(chǎn)生,瞿竹索性便定性爲(wèi)鐵案翻不得。
“屁鐵案,你是不是打算敷衍我?”劉愈怒道,“現(xiàn)在是冤案也是冤案,不是冤案,那就給改回來是冤案……別的官員就先不說了,先把前太子太傅司馬朗的罪先給消了,就說給他官復(fù)原職……”
“將軍,司馬朗已經(jīng)死了。”瞿竹在一旁提醒。
“那就先下旨,厚待他的家人,本將軍的話不好使?”
瞿竹一個激靈,他雖然不明白劉愈爲(wèi)何重視起這件事,但他知道事情絕不簡單,心想,難道是跟藩王謀逆的案子有關(guān)?
“你這就去宮裡找韓相,讓他先就此擬一道敕令,讓他蓋上相印,再經(jīng)三司和禮部過閱備案,再轉(zhuǎn)呈到我這來。要快,不能拖。”劉愈指了指老高的日頭,“日到中天之前,你給我回來,聽到?jīng)]?等等,順帶要把刑部原本司馬朗的案宗一併轉(zhuǎn)呈過來,讓刑部銷案。”
瞿竹心說還真是棘手,不過他還是馬上領(lǐng)命,騎馬往皇宮方向而去。
等瞿竹走了,劉愈纔回身看了看街道的方向,雖然看不到司馬家的正門,但至少可以看到,那些百姓還在聚集著不肯走。劉愈心想,要是這份大禮送過來,丈母孃還是不領(lǐng)情,那他就徹底沒辦法了。
劉愈正看著,一邊的王虎嘿嘿笑道:“先生,既然這案子要走刑部那邊,不如,學(xué)生也去幫幫忙,如何?”
劉愈瞅了王虎一眼,這小子分明是立功心切。刑部是他老爹王簡的主場,他便想露露臉,讓劉愈高看他一眼,挽回形象。
“不用了。”劉愈曬了他一句,繼續(xù)看著巷子的方向,而此時司馬璇兒擦著眼淚,在旁人的指點下走出巷口,往街口這面走過來。
劉愈馬上迎上前去。
“怎麼樣?伯母……好些了?”劉愈上前問道。
司馬璇兒哭訴道:“娘她……還是不肯起來,說要是妾身不跟您斷絕關(guān)係,她便長坐不起,甚至?xí)?dāng)場自盡。”
劉愈心說這還真是個極品丈母孃,爲(wèi)了家族的名節(jié),真是豁上了臉面和一條老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