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熠陽。
打小我就有一個夢想——成爲四大界域最強武神。
風言,從我知道起這個名字就是天才的代稱,那是一個空間法師,同時,應(yīng)該也是我最重要的朋友和對手之一吧。
我和風言初次相識在滄瀾學宮弟子接引大典,有幸做爲武者新弟子考覈最後一關(guān)的主考的我遇到了同爲主考的風言。
這一年我認識了風言,而這一次的考覈讓我們成爲了一生的朋友,同時也成爲了一生的對手。
更重要的是我見到了她,這個生命中裡擁有最重分量的女孩兒——忻若。在看到第一眼的那一瞬間我的夢想就又增加了一個,娶這個叫忻若的女孩子回家。
第一次看到忻若,那是一種驚豔的感覺:黑白分明的眼睛大而有神,略薄柔軟的櫻脣,一頭水一樣柔美的酒紅色的捲髮流瀑般傾斜下來恰到好處的披散在微削的香肩上。
我從她看向風言的那複雜的眼神中猜到,他們,應(yīng)該是認識的吧。
聽到忻若空靈清脆的聲音,無心。
呵,有意思……
所有人都稱風言是天才,也是,我所認識的法師中風言的修煉速度確實可以稱之爲天才,不到兩年的時間裡從剛剛跨入煉神境一舉突破到真靈境,在我眼裡甚至比之燁霖也有過之而無不及。
但很少有人知道風言付出了多少時間和努力,也許只有我經(jīng)歷過風言拿劍艱難的在我的技巧攻擊磨練身手,和他被自創(chuàng)法武技反噬後的痛苦,所以風言的天才之名絕不單單是來自於天賦。
技巧總是需要真正的實戰(zhàn)來檢驗的,與風言的第一次並肩實戰(zhàn)是在神恩之地,那是四大界域著名的靈獸聚居地之一,連接滄瀾學宮靈境後山。
這次的試煉充滿了意外,我們竟然遇到了一頭戰(zhàn)鬥中進化爲狂暴龍犀的金剛犀,正是這頭金剛犀給我們帶來了無盡麻煩,甚至險些令芷雪爲此喪命。
一番遊鬥,最終我們把這頭暴走狀態(tài)中的龍犀斃於腳下。
慶幸此次歷練拉上了風言,否則單單我們兩個中的任何一個面對這種情況絕不可能護著三個女孩兒全身而退,甚至恐怕橫屍荒野。
殺死這隻狂暴龍犀,我們找到了一座古老的傳送法陣,然而在我們即將進入法陣的時候,傳送陣自行啓動,一陣銀色的光芒閃過,位於傳送陣最近的風言忻若二人便消失不見。
二人給我們帶回了一個讓人震撼的秘辛,關(guān)於中州界域消亡之謎:死亡軍團的入侵,冠絕五域的中州陸沉,泯滅於歷史的長河中真相不禁令人唏噓……
情人節(jié)那天下著很大的雨夾雪,可是天上的月亮卻依舊皎潔明亮。我的心情有著些許興奮,是啊,因爲所謂的情人節(jié)嗎,誰知道呢。
忻若在小院吹著洞簫,自神恩之地回來以後,忻若吹簫的次數(shù)便多了起來。每每聽到空氣中瀰漫著蕭瑟空寂的簫聲便能見到到幽寂的夜空下,忻若獨坐的身影。
雪花蹁躚飛舞,而忻若就這麼一個人坐在檐下,她的背影是那麼的讓人心疼,充滿孤寂,充滿惆悵,充滿悲哀……
她喜歡風言,我知道的。
我喜歡她,她卻不瞭解。
我的心忽然覺得很痛,有點窒息的感覺。擡步輕輕地走到忻若身邊,坐下。忻若並沒有停止吹奏,蕭瑟悠遠的簫聲依舊不斷的從忻若手中的長簫中飄揚而出,傳向月色中的學宮,傳向月色中依偎在一起的嬌女情郎……
我沉浸在這動人的簫聲中,直到忻若戛然而止,我看到一道身影持著一柄油紙傘立在面前的小院中,那道身影就那麼默默地行著。
雖然面目被傘遮蓋,但是我知道,是他來了。
斜風細雨,雖然擎著一柄油紙傘,但他的身影依然被雨雪浸溼。忻若長身而起,也尋了一柄傘走進雨雪中,和院中的那道身影並立。
忻若用傘爲那道身影遮住被雨雪浸溼的身軀,殊不知自己的身體也已經(jīng)被雨雪浸的溼了。
我突然不知道是羨慕還是妒忌,也或許是憤怒……
我站起身,對著他們擠出一個笑容,轉(zhuǎn)身走進風雪中……
我沒有走遠,就站在院門外。
當我聽到忻若問道,風言,你有喜歡的女子嗎?
我的心中猛地一緊,其實我早就知道忻若對待風言的態(tài)度,那我呢,我對忻若的態(tài)度呢?一如忻若對待風言亦或者是風言對待嫣然的態(tài)度嗎?
風言沒有回答忻若的問題,但卻給了一個似是而非的答案。
等到風言走後我又回到忻若身邊,我看著忻若怔怔嘆息道,愛上風言這麼一個近乎冷漠的人,註定心酸。
忻若沒有回答我,就如同風言沒有回答忻若一樣,不一樣的是,忻若的雙眼滴落兩行清淚。
忻若生日那天,當我忙完所有事情,正準備將我精心準備了很久的禮物放進揹包時,突然接到了芷雪的靈訊——我們遇到了風言,還有他身邊一個精靈族的漂亮女孩兒。
我意識到不好,催馬加快了速度。
會合了忻若她們,我看到她看著她眉眼間的痛楚仍在,卻是仍給我一個淺淺的笑。然後我看到她吐出的鮮血,點點殷紅的鮮血濺落。
風言回來後,那天我看著風言有些失魂地走出了忻若的住處,我不知道忻若說了什麼,還是風言發(fā)生了什麼。
我去見到了忻若,暗夜中,她一身紅衣,彷如烈火一般燃燒著。
我知道她的心情不好,因爲她平常並不喜穿豔色,可心情不好時,卻總會倔犟地選擇濃烈的色彩,彷佛用色彩告訴我人,我很好,我一切都很好,把委屈和軟弱都藏在華美的顏色下。
她的眼中也有兩簇小小的火焰燃燒著,寂寞清冷的竹館因此而變得溫暖,我多麼渴望把這樣的溫暖放在身邊,可我不能。
這樣的女子,璀璨若朝霞,我希望她永遠明麗地活著,能擁有最完美的幸福,生命中不要有一絲陰翳。
聖靈歷三十六雲(yún)紀2013年6月,靈族大戰(zhàn)爆發(fā)。
若不是法師協(xié)會對法神護衛(wèi)的去向有限制,封研究會帶上千軍萬馬,忻若望著五百騎士捲起的煙塵默立,眼中的一切都熄滅死寂。
我看到她眼中緩緩熄滅的熾熱火焰,不知是恨是愛。她扭斷洞簫的剎那,我聽到了喀嚓的碎裂聲,卻不知是屬於心疼的我,還是心痛的她。
那段日子,我每天陪在她的身邊,忻若會找到所有風言的戰(zhàn)報,一字字讀下去,我的心若火一般燒著,又彷佛置身冰窖。我究竟擁有怎樣的幸福?
偶爾陪她到天邊初露,新的一天即將開始,我卻一無所覺,心仍舊沉浸在黑暗和絕望的幸福中。
風言回來的時候眉目間光采飛揚,東邊的紅日半落,半天火紅的晚霞,絢爛奪目。
我突然想到忻若的笑顏。
我望著朝霞,又是喜又是心疼。
忻若,忻若,若是風言馬革裹屍,你就不會再有這般心傷。這想法讓我很羞愧,那是我兄弟,我怎會有如此想法。可若風言守著森林,守著他的嫣然,又該多好。憑什麼讓忻若來承受這近在咫尺的痛……
再次見到忻若是她給我的靈訊,我見到她臉色蒼白卻透出異樣的紅,見到我的從榻上坐起,一面起身,一邊對我說她睡了一天一夜,讓我給她倒杯水,陪她出去走走。
我說好,話還未落,她卻踉蹌摔倒在榻上。
我抱起她,她體溫燒的灼手卻仍用乾澀的喉嚨含糊不清的嘲笑我趁機佔我便宜。
醫(yī)師給他施了藥水,我看著她沉沉的睡去仍緊緊的抓住我的衣袖。
有風從屋外吹進,吹熄了蠟燭。屋內(nèi)倒不覺得昏暗,皎潔的月色傾瀉而入,恰恰映照在她的臉上,越發(fā)顯得膚色如玉。
距離這麼近,近得自己一伸手就可以碰到她,可距離又這麼遠……
清晨的陽光斜斜打進了屋子,榻上的人兒還未甦醒。我站起身,把她的手放在巾被下,窗外飄來清粥的香味和小販的叫賣聲,我起身向外行去。
未幾,我聽到她呼喚我的名字,他醒了,我低身去扶欲起的她,卻被一雙藕臂抱緊……
我聽到虛弱的呢喃:熠陽,有你陪著真好,你要一直陪著我,不準離開……
使勁的點點頭,我想,這一刻,我的世界是屬於陽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