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得後院,往自己住的屋子裡瞅了瞅,便見到洛熙正趴在炕上,對著什麼東西傻笑著,她走進去,不由一陣心酸。
自己平日裡穿的一條裙子和一件罩衫被洛熙鋪在炕上,鋪成一個人形,他正對著那人形傻笑。
“洛熙,你幹什麼呢?”安小朵輕輕的問。
洛熙看到她,站起來,三步並作兩步走到她身邊,緊緊的抱住她。
“落落,我想你了,很想!”
洛熙貼在她耳邊喃喃的說,“我在宮裡呆了三天,便想了你三天,落落,爲什麼,我們總是不能相守在一起?”
安小朵淚流出來,卻也無法回答這樣的問題,只是把頭又在洛熙的脖間蹭了蹭。
兩人就這樣擁抱著,外面蘇公公在叫,“沈大夫,你藥配好了嗎?”
安小朵離開洛熙的懷抱,應(yīng)了聲,“來了。”
去藥房裡配了藥,蘇公公走了,安小朵返回來,洛熙又把她攬在了懷裡,說:“今天哪裡都不要去,好不好?就這麼在我懷裡待著,做我袋鼠寶寶。”
安小朵卻不想將這樣傷感的情形再繼續(xù)下去,這些日子,心裡鬱悶得厲害,再這麼憂傷下去,非得抑鬱癥不可。
她拿起洛熙的手,在掌心裡撫摸著,說:“洛熙,我聽皇上說,我去山東的那一陣,你把宮裡的嬪妃,全都診查了一番?”
洛熙嗯了聲,“是呀,可是,結(jié)果卻讓我大吃一驚,那個梅妃,她居然好好的,一點病都沒有了。”
“那會不會,是你之前診錯了?又或者,她只是患上點傷寒之類的,並不是肺癆?”
洛熙困惑的搖頭,“不會呀,那個大夫,是我的軍醫(yī),醫(yī)術(shù)也相當?shù)母呙鳎恢领哆B這點股病都瞧不出來,而且,我也安插了一個丫環(huán)進梅妃宮裡,據(jù)那丫環(huán)所報來的訊息,也說梅妃時常咯血,發(fā)燒,只是她的口風(fēng)極嚴,真正在跟前侍候的,都是她自己的丫環(huán),她也沒親眼看過她的情形,但她的身體絕對有病,從她和那個丫環(huán)的神色也能看得出來。”
“那就怪了。”安小朵沉思著,“那會不會,她遇到什麼神醫(yī)了,治好了?從你查到現(xiàn)在,這不又隔了好幾個月了嗎?”
洛熙對著安小朵的腦袋打,“你又犯暈了,是不是?夜宴那晚,我們還不看到她吐血的嗎?還有,你是大夫,你覺得那天你看到的那個梅妃象是病好了的樣子嗎?”
安小朵縮縮頭,“哎呀,別打我的頭呀,我都夠傻的了,你再打,我就真傻子了。”
洛熙笑笑,手掌軟軟的,撫著她的頭髮,安小朵說:“等我再進宮,你帶我去拜望一下那個梅妃,我看她到底裝什麼神,弄什麼鬼。”
“她現(xiàn)在輕易不見人的,說是臉上又得了什麼膿瘡,終日裡用條白紗布蒙著,皇上去過幾次,都以會傳染爲由,給擋在外面了。”
安小朵張大嘴,“這……。這又是玩得哪一齣?”
洛熙說:“鬼才知道呢,我只是奇怪皇上,因爲去不了她那兒,整個人都失魂落魄的,那個梅妃,也不過就是那樣嘛,也沒覺得哪裡特別的出奇呀?”
安小朵見他百思不得其解的樣子,撲哧一笑,說:“你要是覺得好,那就麻煩了。”
洛熙也笑,低下頭來用嘴在安小朵的脖間呵癢,“我就只覺得你好,我一天不見你,也覺得失魂落魄的,渾身難受,落落,你說,你是不是給我下什麼了?”
“下毒?對了,我怎麼沒想到呢?”安小朵猛地站起來,洛熙正俯下身甜蜜的要吻她,被她這猛地一撞,牙差點被撞飛了,捂著嘴直叫喚。
安小朵嘿嘿笑著去揉他的嘴,邊揉邊說:“誰讓你又不老實呢,活該!”
洛熙哭笑不得,說:“我的姑奶奶呀,你能不能別一驚一乍的,又想起什麼了?”
“你剛纔說毒嗎?”安小朵嘟嚷著,忽又趴在洛熙耳邊竊竊私語,“洛熙,你說,那個梅妃,是不是給皇上下什麼毒了?又或者,她的房間裡有什麼特異的香,能讓人讓癮,讓人慾罷不能,老是想去?”
洛熙眨巴著眼,“有這樣的藥嗎?你見過這樣的藥嗎?”
安小朵搖頭,說:“不知道,你那丫環(huán),就沒發(fā)現(xiàn)其他異常的事嗎?”
洛熙唉口氣,“我這陣子,快被你的忽冷忽熱弄得瘋了,再加上長樂的病,都快忘了這些事了。”
說到長樂,安小朵沉默了一會,問:“長樂現(xiàn)在怎麼樣?心情,大好了吧?”67.356
洛熙略有些不自然,低聲說:“她蠻好的,就是,又在爲自己的臉犯愁了,找了很多太醫(yī)來疤,只是,效果不怎麼明顯。”
“皇上沒說,什麼時候,要給你們倆,再舉行婚禮嗎?”
“說了,日子就定在這個月裡吧,只是,長樂不同意,她說,要等她臉上的傷完全好了,才肯成親。”
安小朵哦了一聲,突然就不想再說什麼話,站起來,說:“外面病人蠻多的,我去看看,紅芷一人忙不過來的,燦若,也該準備婚禮了。”她說著,看了看外面的院子,院子裡有一株白蘭花,開得正好,如雪一般潔白無,那香氣,也是暗暗的,淡淡的,瀰漫在鼻間,無限芬芳。
長樂這個名字,漸漸成了一種安小朵和洛熙之間的一種何止符,只要一提到她,安小朵便無語以對,可是,有時候就是這樣,你越是小心著,越是避著,不提那個人,可是,那個人的影子卻愈加明顯,被無限的放大,大到把他們遠遠的,遠遠的隔開。
洛熙在安小朵的醫(yī)館裡僅僅待了一天,便又有宮人來催他回去,洛熙無聲的走,沒走多久,皇上身邊的蘇公公又來了。
安小朵看著他,不明白皇帝又想做什麼。
那個蘇公公滿面含笑,說:“沈大夫,皇上吃了你開的幾幅藥,如今精神大好,胃口也好了很多,他要我再請你過去,說是,有事跟你說。”
安小朵暗暗嘆氣,卻也不得不去,乾帝依然在養(yǎng)心殿等著她,看見她來,便說:“落落,朕吃了你的藥,感覺很好,朕想讓你搬到宮裡來住,你可願意?”更多精彩小說閱讀請到書*叢*網(wǎng):www.shucong.com
安小朵愕然,“皇上若想讓民女診病,民女隨時等候召喚就是,只是,爲什麼……。”
“不爲什麼,朕想讓你幫朕去查,一件事,這件事,只有,你行。”
乾帝一字一頓的說著,安小朵一頭霧水,“民女,民女只是一個大夫,能幫皇上查什麼事呀?”
“好了,朕的話,便是聖旨,你先搬進來再說吧,好了,回去準備吧。”
乾帝揮揮手,安小朵的話只好全噎在自己的肚子裡,回去把皇上的話一說,連沈子軒也愣了,說:“這皇上葫蘆裡,到底賣的什麼藥呀?按理說,洛熙一直在宮裡陪著格格,他應(yīng)該不願意你去纔對呀?”
“誰說不是呢?”安小朵懶懶的坐在椅子上,“這回可好了,連自由都沒有了,我現(xiàn)在,特想出去當尼姑,遁入空門,就再也沒人找我了。”
沈母在一旁安慰她,“去就去吧,也許他是看我家落丫頭醫(yī)術(shù)好,想留在身邊做太醫(yī)呢。”
“宮裡什麼時候有過女太醫(yī)了,我看是私人保健醫(yī)生還差不多,安然堂裡那麼多病人等著我,我倒得去伺候他一個人了,真是的,早知,就不給他治什麼病了。”
安小朵整個人都快鬱死了,一點精神也提不起來,只要一想到,進了宮,就有可能會天天看到洛熙和長樂在一起那種種情形,她就恨不得立馬瞎掉。
沈子軒連忙說:“落落,不要亂說話,宮裡不比家裡,少說話,多做事吧。”
“是呀,落丫頭,你哥哥說得對,尤其在皇上身邊,多言多失呀,你可得小心呀。”沈父也囑咐著。
安小朵說:“知道了,我會小心的,對了,哥哥,你和燦若的婚期到底定在什麼時候呀?”
沈子軒說:“皇上說,要和洛熙長樂一起……”說到一半,燦若踢了他一下,他連忙住嘴。
安小朵長出一口氣,“你們都放心,我心理承受力很強的,實在煩透了,我大不了放棄,有什麼了不起,世上又不是隻有洛熙一個男人,每天我坐在安然堂慕名而來的男人多了,真是不明白那個長樂,天下那麼多的好男人,她爲什麼偏偏要看中我的男人,這要換作別的女人,我非拿大耳光抽她不可,可她,偏偏又是我惹不起的格格,我怎麼那麼倒黴呀,這月影剛走,她就來了,看來還是爹說得對,我和洛熙,就是牛郎織女星,命中註定,分在兩處。”
因爲是在家裡,又都是自己的親人,安小朵絮絮叨叨的說著,本來心情挺平靜的,說著說著,也不知怎的,突然覺得悲從中來,索、又開始哇哇的哭起來。
一家人一齊來哄,不外是些寬慰的話,安小朵自已心裡什麼道理沒想明白?可是,想明白是一回事,想哭卻是另一回事,哭夠了,燦若也把她的衣物什麼的,都收拾好了,沈子軒也把轎子準備好了,安小朵拎起包袱,掀起轎門,剛想擡腳上去,突然又一陣心煩,對著沈子軒說:“哥哥,給我一匹馬行不行?我現(xiàn)在,討厭這轎子!”更多精彩小說閱讀請到書^叢^網(wǎng):www.shucon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