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著他的好,他的溫柔體貼,他的笑,一點一點的充盈著她的心,也許,對於一個女人來說,一份平淡真實的愛,纔是最好的。
而曾經(jīng)深烙心底的那個身影,卻慢慢的淡了,她不允許自己再想他,哪怕一絲一毫,都不允許自己再想起,每次不經(jīng)意的想到,她都要逼著自己去想那個大著肚子的菊兒,告訴自己,那個男人,不過是個薄情之徒,他口中信誓旦旦,轉(zhuǎn)身卻與別的女子有了孩子,每次想到這一點,她的心就變得又冷又硬。
成親的日子近了,袁朗也越來越歡喜,可她的心中,卻越來越不安。
可是,日子已近在眼前,不容她再遲疑,三月十八日,清晨,袁朗走了進來。
“安然,今天,是我們成親的日子,按照我們斷崖村的規(guī)矩,新娘要先到峽谷邊的墳場拜祭後,纔可舉行婚禮,我們這就去吧,早去早回,以免誤了時辰。”
袁朗說著,抖出一件大紅的喜服來,讓安小朵換上,隨後又牽出一匹馬來,那馬渾身披著紅綢,安小朵騎上去,身後跟了一羣袁家的男丁,帶著紙錢貢品等物,想來,這樣的祭祀倒也很是隆重。
袁朗坐到她身後,輕輕抱住了她的腰,安小朵不自覺的掙扎了一下,擡頭看到袁朗清水一樣的眼,突然鬆開了手,任由他抱著。
眼看峽谷漸近,走在前頭的袁禮突然停了下來。
“袁朗,前面好像有點不對,怎麼突然出現(xiàn)了這麼多人,好象不是我們斷崖村的。”
袁禮說著,催馬先行,袁朗等人隨後緩緩走著,突然聽到前面的袁禮慘叫一聲,衆(zhòng)人都是一驚。
袁朗面色微變,也忙衝了過去,到了大峽邊,看到黑鴉鴉的一羣人,不由倒吸了一口涼氣。
袁禮已被爲(wèi)首的那個滿臉鬍子的大個子擒在手中,手上血淋淋的,顯然受傷不輕。
安小朵大叫,“你們是什麼人?爲(wèi)什麼要抓我們的村民?”
在安小朵和袁朗未到大峽谷之前,洛熙他們已經(jīng)在峽谷邊繞了整整一天、。
他心急如焚,那個叫袁朗的紫衣男子和沈落落之間的對話,這幾日一直在他的耳邊盤旋,讓他寢食難安,所以,被那一對老夫妻救了之後,他馬不停蹄的趕回了客棧,將散在周圍的部下全數(shù)召集之後,便直奔大山而來。
當(dāng)時跟蹤袁朗時,隨著他們在亂石堆中穿來穿去,倒也沒發(fā)現(xiàn)峽谷邊有什麼奇怪,可是等自己走進來,才明白,這裡簡直就是個迷魂陣。
那些高高聳立的怪石,乍看是亂七八糟,毫無章法,可是,人一旦鑽進去,卻只是在裡面打轉(zhuǎn),無論如何也走不出來。
他們期待著斷崖村能走出個村民來,可是,也許是運氣太差,整整一天、,居然連個鬼影子也沒看到,如果他知道,這些村民們之所以沒人出來,是在準(zhǔn)備族長兒子和沈落落的婚事,估計,得當(dāng)場吐血。
好在繞了一天、,終於見到了一個人,他一看,卻還是老相識,他還沒動手,溫寧先惱了,只一劍,幾乎把那個男人的手廢掉。
溫寧逼他帶路,那個男子卻只是咬緊牙關(guān),不肯出聲,何宇在一邊也惱了,他們這些日子,爲(wèi)了尋妻,風(fēng)餐露宿,四處奔走,本就鬱悶至極,這回又遇上不識相的,他抽出劍,打算再給這個男人補上一劍。
這時,卻聽見一個清亮的女聲,他擡頭看去,不由失聲叫道:“沈姐姐!”
再看身邊的洛熙,想必早已看到那馬上女子便是沈落落,一時之間,只是嘴脣微抖,竟然說不出話來。
安小朵聽到對方陣營裡突然有人叫自己沈姐姐也是一驚,她走近了些,細(xì)細(xì)看爲(wèi)首的三人,這三人渾身上下都髒乎乎的,頭髮篷亂,鬍子長得老長,她一時之間,竟然沒認(rèn)出是誰。
突聽中間的那個男子低低的喚了聲落落,她的心猛地一跳,整個人都愣住了。
是洛熙嗎?是他嗎?
不,不可能,她一定是在做夢,他不可能知道她在這兒,可是,那個男子已緩緩的走上前來,對她微微笑著,手臂輕揚,來觸她的臉,他雖然鬍子拉茬的,可那一雙眼,深幽如井,不是洛熙是誰?
安小朵心亂如麻,乍見到他,她的心中又驚又喜,等到看到自己身上大紅的喜服,卻又在瞬間猛醒,她的手緊緊的抓住了繮繩,大聲叫:“洛熙,你不許過來!”
洛熙身子一震,手也空空的僵在那裡。
“落落,你怎麼了?你爲(wèi)什麼要穿這樣的衣服?我不許你穿!你快點脫下來!你是我的妻子,你不可以再嫁人了!”
洛熙突然暴躁起來,他一把抓過溫寧手裡的袁禮,“把衣服脫掉,跟我走!不然,我就把這個人扔到峽谷裡去!”
他知道安小朵的、格,她是斷然不肯因爲(wèi)自己而傷害到別人的。
安小朵嚇了一跳,她怎麼也沒想到,洛熙竟會拿袁禮的、命來威脅自己,那可是綠痕得來不易的幸福,她連忙擺手,“洛熙,你放下他,我讓你放下他!”67.356
“我不放!”洛熙長劍一揮,又指向了袁朗,“你,你說,是不是你強迫她跟你成親?是不是?”
袁朗冷笑一聲,“是你自己先對不起她,你若真的對她好,她怎麼可能離開你,男子漢大丈夫,拿不相干人的命來強求一份愛,我倒覺得,她離開你,真是太對了!”
“是,洛熙,我們兩人之間的事,我們自己解決,關(guān)別人什麼事,你還是快點放開他,不然,你會後悔的!”
安小朵說著,突然流下淚來。
洛熙的手鬆開了,他憤憤的將袁禮扔下馬去,袁禮又是一聲慘叫,袁朗連忙下馬攙扶,洛熙下馬,扯住安小朵的馬頭,說:“落落,跟我回去吧,我答應(yīng)你,我不再納妾了,我們兩個人守在一起,過一輩子,落落,我很想你,你不在的這幾個月,我都從來沒有睡過一次好覺,每一晚,我都會夢到你,夢到你不要我了?!甭逦跽f著,突然也哽咽起來。
安小朵見他面容憔悴,心中一軟,可是轉(zhuǎn)而又想起大著肚子的菊兒,心腸突然又硬起來。
“洛熙,我們之間的緣份已盡,我當(dāng)時離開,已是想得十分清楚,才決定離開你,我不能爲(wèi)你們王府傳宗接代,你自去找那些能給你生兒育女的女人就好,又何必苦苦糾纏?誰離了誰,都可以過得很好?!?
她冷冷的說著,說到最後一句,嘴角輕扯,居然笑了笑,是呀,相守時說的那些甜蜜的話,只不過是說說而已,而她,也只能是聽聽而已,她安小朵不過一個轉(zhuǎn)身,他卻迫不及待的擁了別的女人在懷,如今卻來這裡糾纏,真是無趣得很。
“沈落落,你怎麼可以這麼說!”洛熙突然嘶吼起來,眼睛通紅,猶如困獸,“沈落落,我們之間,一起經(jīng)過那麼多事,難道在你眼裡,就是這麼輕飄飄的一句話嗎?誰離了誰,都可以過得很好,看來,你真是想得開,怪不得,才四五個月,便等不及要做別的男人的新娘!而我這幾個月,卻日日爲(wèi)你擔(dān)心,怕你落入歹徒的手裡,怕你餓著凍著,怕你想不開,怕你……”更多精彩小說閱讀請到書*叢*網(wǎng):www.shucong.com
洛熙再也說不下去,眼角緩緩的流出淚來。
安小朵卻只是冷笑,“洛熙,你何苦這麼假惺惺的說這些話?你說得真是動聽,可是做起來,卻是另外一套,真是口是心非,我若不回過一次王府,還真是要被你打動了,可惜,”她又是慘然一笑,“洛熙,不要再說了,你回去吧,緣份已盡,若是強在一起,又有什麼意義?你守著你的妻兒,過你的日子,我自嫁我的人,也跟你毫不相干!”
她、轉(zhuǎn)馬頭,向立在地下的袁朗伸出手去,眼前突然閃出一條身影,將袁朗擄在了手中。
“洛熙,你……”安小朵怒火滿胸,她冷聲道:“洛熙,別讓我瞧不起你!”
洛熙慘淡一笑,,“你瞧不起我又有什麼關(guān)係?你瞧得起我,若是不跟我走,又有什麼意義?你是我的女人,你一輩子都是我的女人,我不會允許,你嫁給別的男人!”
他將劍橫在袁朗的脖子上,“沈落落,你只有兩個選擇,跟我走,或者讓他死!”
袁朗大叫著,“安然,安然不要跟他走,我不怕死,我不怕!”
“不許再叫!”洛熙暴跳如雷,一拳敲在袁朗的腦袋上,袁朗陡然沒了聲息,安小朵心裡一緊,“袁朗,你怎麼樣?袁朗……”她大聲叫著,眼淚又流出來,整個人從馬上摔了下來。
“你就那麼擔(dān)心他嗎?你又愛上他了,是不是?”洛熙整個人都快瘋掉了,這個女人,居然爲(wèi)他手中這個男人掉眼淚,她是存心要活活氣死他嗎?
於安在見袁朗的腦袋耷拉著,像是沒了氣息,整個人也傻掉了,身後的那些袁家人也都一直擁上來,而洛熙身後那些屬下也迎了上去,兩方很快交上了手,只聽得慘叫連聲,安小朵腦袋都快炸掉了,袁家人怎麼可能是洛熙手下的對手,她大叫嚷著,“別打了,別打了!”可是,沒有人理會她,洛熙卻還在步步緊逼,“你跟我回去,他們自會停手!”
安小朵看著他,她從來沒見過這樣瘋狂的洛熙,在她的印象中,他一直都是溫文爾雅的謙謙君子,可是,現(xiàn)在的謙謙君子變成了惡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