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絕對不會是從岑森嘴裡說出來的
連景言也想起了那天晚上,她笑問:“都過去這麼久了,你一個大男人還記仇呢……”
“後來,我問岑森,我走後……你們說了什麼,他告訴我讓我以後別再在你面前說林葉凡的不是,因爲全世界最愛你的就是林葉凡。”李墨時笑著轉頭看了一眼連景言已經漸漸消散的笑容道,“我和岑森人是不是一天兩天了,這話……絕對不會是從岑森嘴裡說出來的,那我想就肯定……是你告訴岑森的。”
連景言不吭聲,李墨時就當做是連景言默認了凳。
他沉默了一會兒開口:“我只是想要告訴你,既然林葉凡是世界上最愛你的人……那麼,他也應該是全世界最希望你幸福的人,就像你的爸爸媽媽……希望你幸福那樣。媧”
李墨時更想說的是,因爲現在林葉凡不在了,很明顯……林葉凡已經沒有辦法給連景言幸福了,所以他一定是希望有別人給連景言幸福。
可是……他看著連景言那愈見難看的面色最終還是選擇了閉嘴。
岑森曾經告訴過李墨時,林葉凡是連景言內心的定時炸彈,不定什麼時候就爆炸了。
李墨時可見識過這小獅子發(fā)怒的時候,上一會是手裡拽了個礦泉水瓶就朝自己腦袋扔來了,這回她手裡可是個包……
那傢伙裡面玎玲桄榔的那一堆要是砸上來,腦子一暈方向盤沒把穩(wěn)這可絕對是一車兩命。
自己爛命一條還好,這要是把連景言捎帶上去了閻羅王那裡,那岑森還不追殺到陰間來宰了自己。
李墨時想到這些,只能從善如流。
一路把連景言送到軍區(qū)大院,兩人都沒有再說過一句話。
下車時,連景言對李墨時說了一聲謝謝就離開了。
軍區(qū)大院沒有那麼好進去,連景言快到的時候也忘了給林家打電話,這會兒只能站在大院門口等著林家的警衛(wèi)員來接。
李墨時車都開出去了,從後視鏡一見連景言站在外面等,想了想又掉轉了方向盤回去。
“連景言……上車!”李墨時探出腦袋對連景言喊了一聲。
連景言納悶的看著李墨時,小碎步朝那邊跑了幾步趴在窗口問:“你怎麼又回來了?”
“那你怎麼站在大院門口不進去啊……這麼冷的天!”李墨時推開車門,“先上車再說。”
“不用了,我在等警衛(wèi)員出來接我。”連景言站在車門口拎著自己的包不動。
已經都12月份了,尤其是晚上北京的風格外大,說句話都有氤氳的熱氣從嘴裡竄出來。
李墨時看著連景言已經有些微紅的鼻頭道:“先上來……等接你的警衛(wèi)員出來你再下車不行麼,我又不能把你拐走……怎麼說我都是岑森的哥們,我就是想拐走你也不能夠啊!”
連景言見李墨時十分堅持的樣子,終於還是上了車。
一關上車門,車裡暖氣烘烘地,一會兒就暖和了起來。
警衛(wèi)員出來的時間有點久,連景言都坐半天了還不見警衛(wèi)員出來,車內吧……又安靜的有些過分。
李墨時爲了緩解尷尬問:“你還真的要和左坤結婚啊?”
“嗯……”連景言點頭,“證都領了。”
李墨時嘆了口氣,轉臉又是笑呵呵的道:“那你也不見給我一張請柬?怎麼……怕我去腦場子啊?”
“請柬應該都發(fā)過去了。”
連景言所指的是李家,李家在北京來說也算是大戶……連志文是做生意的,怎麼會和李家不認識,所以請柬應該早就遞過去了。
都說見面三分情……連家嫁女兒這麼大的事兒,誰不給幾分情面去參加參加……不爲別的,就衝著連老也都得去啊。
“家裡的是家裡的……這和你連景言單獨給發(fā)的不一樣。”李墨時嬉皮笑臉的看著連景言。
李墨時話音剛一落,就見一輛黑色的轎車從裡面開了出來,司機從車上下來似乎在詢問門口的警衛(wèi)。
警衛(wèi)和司機嘀咕了兩句,伸手朝著李墨時車的方向指,就見那司機就快步小跑過來,昏黃的燈光下格外明顯。
“可能是接我的人到了……”連景言拿起自己的包,“今天謝謝你了!”
“沒事兒!”李墨時笑著目送連景言下車。
“連小姐……剛纔聽說你要來,夫人就像叫起趴在沙發(fā)上睡覺的小豆豆,可是一摸就發(fā)現小豆豆發(fā)高燒了,這不趕緊給孩子穿了衣服準備送醫(yī)院呢!”
連景言剛關上門,就聽到司機機關槍似的突突突和自己說了一堆。
當時連景言的心就“咯噔”了一聲。
發(fā)高燒了!
連景言連忙和司機一起跑了過去。
“景言……”
一開車門,連景言就看到了葉文清那張滿是淚水一臉六神無主的樣子。
她看不清……目光只能朝著有光亮的地方瞅去,害怕極了的樣子。
“林媽媽!”
“你林爸爸不在!是我沒有照顧好小豆豆……是我沒用!”葉文清抱著小豆豆比抱著自己的性命還要珍惜,一個勁的自責哭泣。
“沒事兒!沒事兒啊林媽媽……”連景言連忙上車從葉文清的懷裡接過了小豆豆,一觸碰到他肉乎乎的小手,連景言只覺得滾燙滾燙的,嚇了連景言一跳。
葉文清還在一旁責怪自己,連景言只得握住了葉文清的手說:“沒事……”
小豆豆迷迷糊糊的張開眼,看了連景言一眼:“媽媽……”
那聲音沙啞的厲害。
“媽媽在!”
“小豆豆……你可嚇死奶奶了!你終於醒了!”葉文清慌亂的摸著小豆豆的臉。
可是,小豆豆那一聲迷迷糊糊的媽媽之後,竟然又睡了過去。
所幸軍區(qū)醫(yī)院離得並不是很遠,連景言原本擔心葉文清讓她現在車上等……可是葉文清不放心非要跟著。
只得是連景言抱著小豆豆在前面跑,司機還得扶著葉文清在後面跟。
沒過一會兒,連景言就已經給小豆豆找到牀位掛上吊瓶了。
司機給葉文清端過來一個椅子讓她坐在小豆豆牀前,她不能去握小豆豆的小手,就握著小豆豆的小腳一個勁的掉眼淚。
“林媽媽……”連景言從醫(yī)生辦公室給葉文清倒了一杯水,“林媽媽……你先回去吧,這裡有我守著就行了。”
“都怪我不好,你林爸爸本來不想去出差的,可是我非要逞強說自己能照顧小豆豆,結果把小豆豆害進了醫(yī)院!”葉文清用力握緊了小豆豆的小腳,身體都在顫抖。
她真的太害怕了……害怕自己會失去小豆豆,就像是失去林葉凡一樣。
“林媽媽醫(yī)生剛不是都說了麼……小豆豆這是扁桃體發(fā)炎導致的高燒,吊瓶打完就沒事兒了。”
聽著連景言的勸慰,葉文清也只是點頭,淚水還是止不住。
“林媽媽……你先回去休息吧,你年紀大了,扛不住,小豆豆這兒有我呢你還不放心麼。”連景言柔聲對林媽媽道。
“沒事兒,我就在這裡陪著小豆豆!景言你不用管我!”
見葉文清十分堅持,連景言也就沒有再多說什麼。
還是司機看葉文清的情緒穩(wěn)定下來了,去給林鶴翔打了電話……
這通電話,驚動了林鶴翔,也驚動了院裡的領導,沒過一會兒就有護士把連景言和小豆豆移到了vip單間病房說是讓小豆豆在這裡輸液。
連景言見vip病房還有一張空牀,就扶著葉文清躺上去讓她睡會兒,自己一個人守在小豆豆牀前盯著點滴。
這一天折騰下來,連景言也上下眼皮子打架了。
可這小豆豆打點滴有不能沒有人盯著,連景言只得強撐著盯著點滴瓶……
“滴答……滴答……滴答……”
那點滴瓶滴液的頻率就像能催眠,不一會兒就讓連景言頭碰到了牀上。
到底是心裡有事兒睡不踏實,連景言一會兒夢見了左坤,一會兒又夢到林葉凡……他們一起在小時候的大院裡玩耍,然後岑森突然就出現了……
懷裡還抱著小豆豆,小豆豆和岑森一起玩的特別開心,一口一個岑叔叔岑叔叔……叫的特別親熱。
連景言想要抱回小豆豆,可小豆豆卻不讓……
她腿部肌肉突然一收縮,猛然張開眼!
糟了!小豆豆的點滴!
連景言連忙擡頭,她身上披著的西裝一下子就掉在了地上。
掛架上已經沒有了點滴瓶,小豆豆也不在牀上。
只有葉文清安睡在隔壁病牀。
連景言一個激靈整個人都清醒了,她連掉在地上的西裝都沒有來得及撿就踩著跑過去忙拉開病房門要出去找小豆豆。
“岑叔叔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裡?”
連景言向左看去。
小豆豆這會兒正晃悠著雙腿和岑森並排坐在醫(yī)院走廊的長椅上吃著肯德基新出品的雞腿,岑森一臉笑意看著小豆豆……大手捧著肯德基外賣袋,見小豆豆吃的一嘴油,他竟是那樣溫柔的用紙巾擦了擦小豆豆的小花臉。
“岑叔叔你都不知道,奶奶和爺爺根本不讓我吃……我都求了好多次了!他們說是垃圾食品對我身體不好。”小豆豆那聲音奶聲奶氣又帶著絲絲甜蜜,好聽極了。
連景言都不自覺笑開來。
那一大一小的身影,真的是和諧極了。
“奶奶和爺爺是爲了你好,這些東西是要少吃……”岑森看著小豆豆的眼神滿眼都是疼愛。
一擡眸,他看到站在門口眸中帶笑的連景言,微微一怔便笑開來。
小豆豆咬了一口大雞腿轉過頭看向連景言:“媽媽……你要不要來吃雞腿?”
看著小豆豆又油了的小嘴,連景言長呼出一口氣走到小豆豆旁邊坐下:“怎麼醒來了也不和媽媽說一聲?”
“是我不讓小豆豆吵你的!”岑森笑看了小豆豆一眼,“點滴打完沒多久小豆豆就醒來了,吵吵著餓了要吃肯德基,我就給他買了幾對翅和幾個腿,你也吃一點……”
岑森把包裝袋遞倒了連景言面前。
“我不餓,謝謝……”
連景言輕撫著小豆豆的小腦袋,滿心滿眼裡全都是小豆豆。
“來了來了……小祖宗,熱牛奶……來!”李墨時快步從走廊那頭跑進來,手裡捧著醫(yī)院對面咖啡廳的杯子朝這邊快步走來。
李墨時也在!
這道讓連景言意外了。
“你怎麼也在這兒?”連景言一臉好奇。
“我不在這兒……岑森怎麼在這兒啊!”李墨時壞壞的笑著,“岑森要是不在這兒……你家這位小祖宗吊瓶打完了你都不知道!”
連景言這纔想起剛纔被自己踩了一腳的西裝外套,在看岑森……他身上只有襯衫和馬甲。
看來……那是岑森的西裝沒錯了。
那夢裡,夢到小豆豆叫岑叔叔也不是夢了?
“謝謝李叔叔。”小豆豆特別乖巧的和李墨時道謝,末了還補充了一句,“麻煩您了。”
“哎喲,這小子說話我愛聽!”李墨時擡手就摸了摸小豆豆的小腦袋。
等小豆豆吃飽喝足了,岑森和李墨時也說要走了。
連景言忙進去把岑森的西裝撿起來,她使勁拍也沒有拍掉西裝上被自己踩的那個印子。
連景言只好對岑森說:“西裝改天我再給你送還回去。”
這是……李墨時卻在一旁怪腔怪調的說:“哎呦……還什麼還啊!別說……一件西裝在你這裡了,岑森的心都在你這裡……人家讓你還過嗎?!”
連景言還沒來得及搭腔,就見小豆豆拽了拽岑森筆挺的褲子道:“岑叔叔……你不會忘了你答應小豆豆的事情吧?”
岑森擡手摸了摸小豆豆的腦袋,便笑著蹲下來輕按住小豆豆的肩胛:“絕對不會忘記,岑叔叔和你拉鉤!”
說著……岑森對小豆豆伸出了自己的小拇指。
小豆豆那一雙烏黑明亮的眼裡全都是純真,他表情嚴肅的伸出自己的小拇指和岑森勾住:“拉鉤上吊,一百年不許變!”
岑森被小豆豆這脫口而出的童謠逗得一笑,目光裡全都是細碎的溫柔:“
放心,肯定不變!”
岑森起身,目光終於還是黏在了連景言的身上,他道:“小豆豆燒已經退了,你也別太折騰,早點睡,別累著自己。”
“好,我知道了。”連景言點頭。
“岑叔叔,李叔叔……再見!”小豆豆和連景言一起站在走廊裡目送岑森和李墨時離開。
小豆豆就站在連景言的腿邊,一隻小手抱著連景言的腿……一隻小手賣力的對岑森揮舞,肉乎乎的小臉上全都是笑容。
那晚,連景言抱著小豆豆在一張牀上睡。
小豆豆迷迷糊糊對連景言說,他想姨姨了……
連景言吻了吻小豆豆的額頭替他蓋好了被子。
傅錦是他的親生母親,他怎麼可能不想。
連景言聽葉文清和林鶴翔說……小豆豆從來不在他們面前說想媽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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