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人可能無法想象,當兩輛車同時相撞時而發(fā)出的破裂聲是有多麼可怕。
但這聲音,卻足以將人的耳朵震聾。
如果不是鄭皓軒在她身邊的話,恐怕她的耳朵早就聽不到從外界傳來的聲音了。
“這一定是在做夢,沒錯。”此時的凌菲因爲受到了驚嚇,所以下意識地用手抱著腦袋,然後瞪大了眼睛在嘴裡嘀咕著。
這是她第一次遇到車禍現(xiàn)場,先是兩輛車相撞,到後來就越發(fā)地誇張。
她不知道那些車是怎麼回事,居然會接二連三的相撞,等同於同門相殺。
也就在同一時間,她恍然間看到了站在不遠處的一抹嬌小人影。現(xiàn)在還是春天,但對方明顯穿著的是夏天的衣裙。
一襲大紅色,裙襬滑落在地上,四周的風(fēng)吹起了她裙角的裙襬,以及她那頭烏黑的頭髮。
坐在車裡的凌菲,能夠感覺到鄭皓軒的嚴肅,冥冥之中,她總覺得這兩個人一定認識,而且還到了很熟的地步。
她不敢繼續(xù)往下想,生怕會讓自己的心再次陷入傷痛中,但她的眼睛,卻沒能從那個紅衣女人的身上離開。
那個女人,長得是那般美豔,甚至從身上散發(fā)出來的氣質(zhì)都很不一般。給人的感覺,跟像是一個站在萬人堆裡的王者!
不知不覺,車子緩緩降落在地。
而身邊的男人也打開了車門,凌菲正打算要過去牽他的手,誰知卻落了個空。
車廂裡的人,保持著原來的動作,就那樣僵持著望向窗外的兩人。
鄭皓軒下去後,便開始步步靠近那個紅衣女人,而對方的臉上卻流露出一絲媚態(tài)。
凌菲能夠感覺到,這個女人絕對是故意的!
剛想到這裡就準備去開門,可誰知這車門就像是從外面反鎖了一樣,無論她怎麼用力都沒法兒打開。
而遠遠地,她只能看見兩個人拉近的距離,對於他們所說的話則是一點都聽不見。
剎那間,她有些慌了。
她很害怕鄭皓軒會被那個紅衣女人給勾引了去,更擔心接下來的時間裡,他會受到傷害。
恍然間,她看到那個紅衣女人在和鄭皓軒說話的同時,還不忘往自己這邊看了眼,嘴角的笑意依舊存在。
紅衣女人雙手環(huán)胸,哪怕隔著一段距離,都能看見她那雙修長而白皙的手指關(guān)節(jié)。
“皓軒,我們許久沒見面了,你有沒有想我?”她首先開口,並用一隻手拉著鄭皓軒脖子的領(lǐng)帶,好讓兩人之間的距離更近一些。
鄭皓軒知道,車裡的人在看著自己,所以他做事情都很小心翼翼,生怕對方會誤解了自己。
要知道,女人吃起醋來,簡直比醋罈子打翻還要恐怖。
以前,他對這個紅衣女人是有所敬畏的,但她總是會無緣無故的出現(xiàn),好像在刻意提醒著自己她的存在一樣。
感受著從紅衣女人身上傳來的獨特香氣,聞著很香,但也只有他知道,這個香氣是用來遮蓋她身上死亡味道的。
在聽到她的話以後,鄭皓軒的嘴角也彎起一抹弧度,在別人看來兩人這樣的舉動很是親暱。
不過也只有他知道,對方每一次的出現(xiàn)都會是驚心動魄的。
“陰王,看來你的出現(xiàn)又讓這個世界多了分恐懼呢。”說話間,鄭皓軒的眼底裡閃過一絲狡黠,心底裡更是對這個女人感到厭惡。
話說她這次上來又是因爲什麼,難道就只是因爲在陰間膩味了,所以想要上來曬曬太陽?
但也不能每次都來找他的麻煩吧,再怎麼說也覺得很不公平。
“看來我的出現(xiàn)對你來說一點都不意外,哎,還真是失敗呢。”她的臉上閃過一絲失落,並且放下了手裡的動作,然後嘟著脣。
那模樣,看上去好像很委屈似的,不知道的還以爲是鄭皓軒欺負她了。
坐在車裡的凌菲看到這一幕後覺得有些懵懵懂懂,併爲此對那個女人產(chǎn)生了敵意。
好不容易走了個趙雅欣,如今又來了個不怕冷的紅衣女人,看來嫁的老公太帥了,還真不是一件好事。
更爲重要的是,到最後居然還把自己的心給奉獻了出去。
還好鄭皓軒不是那種花花公子類型的,否則還不知道要讓自己傷多少次的心。
“陰王,您這次找我可是費盡了心思呢。”
看了眼四周,鄭皓軒是真的不忍心這麼說,但眼看著天色不早了,他必須要回家休息。
這人,二十四小時不休息的話,身子還真的挺難熬。
不過對方根本就不遲他這套,看了他許久才微微笑著說:“皓軒,我今天來,就是爲了實現(xiàn)你當日答應(yīng)我的那三個條件。”
“三個條件?”鄭皓軒有些懵了,話說他好像不記得這件事情,因爲過去了太長時間。
陰王見他皺眉,就知道他已經(jīng)忘記了,於是臉上的不愉快越發(fā)明顯。
她將手搭在鄭皓軒的肩膀上,表面上雖然是看著他,但實際上卻是看著他身後的那個女人。
杏眉微挑,眼底裡隱藏的笑意讓人覺得很可氣。
從凌菲的角度來看的話,兩人這是在擁抱。
下意識地攥緊了拳頭,凌菲知道自己根本沒有什麼能力去與對方抗衡,只能乾瞪眼咬著脣。
不過最讓人痛快的是,她的這副模樣,倒是讓陰王的心裡一爽。
“我不知道是不是貴人多忘事的緣故,居然可以讓你忘記這麼重要的事情。看來,我得好心提醒你一下了。”話落,只見陰王的左手微微擡起,隨後就看見凌菲坐著的車已經(jīng)有一個角落給擡了起來。
因爲一下子失去了重心,凌菲艱難的抓著檯面上的東西,但那上面根本就沒什麼東西可抓。
這一刻,鄭皓軒有些傻眼了。
他大吼了一聲:“陰王,無論你說什麼,我都會答應(yīng)你。別說三個條件了,哪怕是十件我都答應(yīng)你!”
幾乎帶著咆哮,鄭皓軒緊張得快要站不住腳。
原本想著陰王的到來本身沒什麼事情,可是現(xiàn)在,恐怕事情不像想象中那麼簡單。
“我不需要那麼多條件,三個就好。不過首先,你要把我哄高興了。”
然而她的話剛落,就有一羣人忽然出現(xiàn),只見他們的手裡還擡著一張桌子。
陰王的手一揮,示意讓他們把桌子放在地上。
鄭皓軒看著那白森森的,跟骨頭一個顏色的桌子,心開始忐忑起來。
他不知道這個女人究竟要玩兒什麼把戲,居然會用到桌子。
陰王看出了他的慌張,於是趕緊安慰著:“沒事的,我只是要你陪我玩紙牌而已。”
一副撲克牌立馬在手掌中呈現(xiàn),看上去像是新的,不過乍一看,全都是用樹葉製成。
玩牌?鄭皓軒長這麼大,還是頭次聽說這種東西。以前,他只是見人玩兒過,卻也覺得是年輕人們玩兒的把戲而已。
堂堂陰王來到人間,居然只是找他玩兒牌,可想而知她的骨子裡到底在賣著什麼黑心藥。
“既然如此,那小人奉陪。”
在陰王面前,鄭皓軒不敢吹捧自己什麼,畢竟對方的權(quán)勢很大,而且功力也很深厚。
將牌放在桌上的時候,那上面已經(jīng)不知道什麼時候放了支點燃的蠟燭。
頭頂上的天,居然瞬間黑暗了下來,整個街道都伸手不見五指的黑。
鄭皓軒再次看了對方一眼,隨即就盤腿而坐。
陰王畢竟是個女人,所以做起事情來有規(guī)有矩的。直到身邊的侍從將柔軟的墊子放在地上,她才肯坐下來。
燭火散發(fā)著幽幽綠光,映得兩人的臉色發(fā)青。
凌菲被嚇得躲在車窗邊瑟瑟發(fā)抖,不遠處的紅衣女人卻興高采烈的玩牌。
不過很可疑的是,她這邊的天明明還亮著,但對方硬是在桌上點燃了一支蠟燭。
白色的,給人的感覺很不好。
凌菲再也坐不住了,因爲這整件事情都變得很詭異。她身爲他的妻子,就算什麼功力都沒有,但絕對不能讓他陷入那個紅衣女人的陷阱裡。
這明擺著,就是一場戰(zhàn)鬥。
難以想象的,如果鄭皓軒手裡拿著的牌輸了,會發(fā)生什麼。
手裡拿著牌,因爲是第一次玩兒,所以鄭皓軒會時不時將目光拋向面前的女人。
只是她正低著頭,津津有味地看著手中的牌,好像贏定了的樣子。
“我們這是要玩兒什麼,輸了有什麼懲罰?”
爲了安全起見,鄭皓軒還是決定先問個清楚,如此一來纔好對癥下藥不是。
不過世人都知道,這傳說中的陰王情緒陰晴不定,如同擁有兩面人的精神病患者。
可是對方卻好像沒聽見他說的話一樣,仍舊低著腦袋梳理著手中的牌。
隨後更像是挑選好了的一樣,她將一張牌猛地放在桌上,然後得意地笑著:“一張鬼。”
鄭皓軒看著桌上的牌,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話說這個女人簡直太狠了,一出手就是這麼大的,讓他反駁的機會都沒有。
而且根本就不清楚,她到底要玩兒什麼。
凌菲雖然坐在車裡,但奇怪的是,她看到了那張牌,而且清晰無比。
她的眼睛忽然間方法,在心裡唸叨:“這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