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在過了沒多久以後,幽靜的空間裡便傳來清脆的腳步聲,在這樣一個場景裡顯得很是刺耳。
米飯的香味,瀰漫在狹小的空間裡,只是卻令人一點食慾都沒有。
等人走進的時候,鄭皓軒低著頭,但還是能夠聞到從對上身上散發出來的香氣。
他就那樣保持著原來的姿勢,始終沒有擡起頭來,或許是他不願意去看站在面前的人。
她的腳步停頓在那兒,隨即就轉身將餐盤上的食物給拿下來,接著走到他面前,還故意將手裡的盤子往他面前放了放:“這是我特意爲你準備的,皓軒,你現在的身子很虛弱,吃點兒東西吧。”
能看出,他現在沒什麼胃口,可如果繼續下去,他的身子恐怕真的會有所損害。畢竟體內還蘊藏著毒水,不是一時半會兒就能夠逼出來的。
“你和她,到底是什麼關係?”
猛然擡頭,對上她的那雙眼睛,鄭皓軒的語氣裡滿是質問,容不得讓人撒謊。
賀蘭煙的身子往後退了退,臉上的表情很僵硬,如同一個剛從整容院裡出來的人一樣,已經迴歸不到原來的自己了。
換做往常,如果做了虧心事,那麼她的心臟一定會噗通直跳,只是在經歷了這麼多事情以後,身子已經麻木了。
耳邊寂靜無聲。
“你走吧。”隨後,鄭皓軒嘆了口氣,似乎是對她已經徹底失望了。
早就該想到的,其實她的突然離開,主要就是因爲那個女人。因爲除了她,世界上有誰還會有如此大的本事,能夠將賀蘭煙在自己眼前被抓走的。
只是這一切未免太可笑了,他們好歹也是夫妻一場,卻怎麼也沒想到,到了最後她居然會爲陰王賣命。
賀蘭煙的眼底裡滿是憂傷,不過在鄭皓軒看來,這都是她的僞裝。堪比化裝舞會上,戴上個面具還要可怕。
因爲你永遠都不會知道,那面具底下到底有什麼。
“皓軒,事到如今我知道,哪怕我說什麼都沒用了。畢竟,失去的東西便再也不會回來。”
直到臨走的時候,她都沒有說出,究竟什麼時候才能放他出去,又或者下一秒要做什麼。
很快的,她的身影就消失在了這片寧靜當中。而這個時候鄭皓軒才注意到,那碗里居然還有一把鑰匙。
但要知道的是,綁在他身上的只有一條繩子,而且還是陰王特意爲他製作的,就怕他會一不小心逃跑。
碗裡的那把鑰匙,他捉摸了半天,也不知道賀蘭煙是故意的還是在無意間將那把鑰匙給遺忘在這個地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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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來的飯菜裡都是新鮮的血液,那對他來說的確是療傷的最佳藥材。
令人疑惑的是,陰王怎麼會好心讓人送新鮮的血液過來?從味道上來看的話,還是上等的。
要知道採集到這些血液,需要一定的時間。
以陰王的脾氣來看,是肯定不可能會這麼做的,她可沒那麼好的心思。
看樣子,是賀蘭煙自作主張做的,畢竟她也知道,鄭皓軒現在不能一日沒有喝到新鮮的血液。
對於鄭皓軒來說,這些血液是香甜而美味的,可是在正常人看來,卻是充滿了腥味兒,讓人有種想要嘔吐的感覺。
就算是動物的血液,也絕對不會像這種味道。
從朦朧中醒過來的時候,看著四周的漆黑,以及地面的潮溼,都讓她立馬尖叫著從地上爬了起來,然後靠在牆角捂嘴哭泣著。
這個時候,鄭皓軒也意識到了另外一邊的動靜。那一刻,他是無比激動的。
至少還證明,她還活著,而且還是活蹦亂跳的那種。
聽到她的叫聲,他知道是她看見什麼可怕的東西了。因爲她不僅怕黑,而且還更怕蟲子。
慌忙之中,他趕緊喊出了聲音,怕她會更加害怕。
“凌菲,你別慌,我在你身邊呢。”
然而他的話剛落,凌菲就趕緊循著聲音衝了過去,只是擋在兩人面前的,卻是一面結實的牆壁。
她只能無力地靠在牆壁上,然後將臉貼在上面,好讓自己感覺到鄭皓軒的存在。
“皓軒……”
終於,她不爭氣地哭了出來,畢竟這個地方實在是太恐怖了,而且還與他隔著這麼遠的距離。
“傻瓜,有什麼好哭的。”鄭皓軒強迫自己不哭出來,因爲他擔心對方會聽到自己的傷心後,心情變得更加糟糕。
接下來,凌菲不再說話。
那一刻,鄭皓軒有些著急了,還以爲她又出了什麼事情,擔心得喊了出來。
聲音很大,以至於吵到了牆壁裡的侍衛們。
凌菲還是頭次見到這麼壯觀的場景,話說住在牆壁裡的人,她還是頭次見。不得不說,還真是有點兒稀罕的,畢竟這樣的場景只有在電影裡才能看到。
不過總體來說,倒是有點兒像是聊齋裡的畫壁的感覺。
“吵什麼超?”
對方說話很不客氣,幾乎都懶得搭理他們。
鄭皓軒沒有繼續說下去,雖然這些人根本不是他的對手,但吵醒了他們也不是件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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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指不定,會怎麼欺負凌菲呢。
要知道陰王身邊的跟隨者,在一起的時間長了,就會被沾染上她的脾氣。
就好比一對好朋友,相處得久了,久而久之就會有一些共同的習慣。
果然是,什麼樣的將軍帶領什麼樣的士兵。
凌菲的身子都在顫抖,不過現在她最擔心的還是鄭皓軒的身子。從他剛纔說話的語氣裡來看,像是受傷了的樣子。
“皓軒,你是不是身子不舒服啊?”她知道,以他的性子來看的話,是絕對不會說出真相的。
但她還是忍不住要這麼問,如同鬼斧神工一般。
還以爲他會說一句沒事,但接下來的時間裡,讓她等了好久的話終究沒能開口。
她祈求著站在黑暗當中的人,可惜一點作用都沒有。
那些人好像都睡著了一樣,甚至連微弱的呼吸聲都聽不見!凌菲急了,甚至有種想要用雙手將牆壁給挖通,然後爬過去的衝動。
只是在下一秒,她的這個念頭就被對方給打破。
鄭皓軒怒吼著道:“別做傻事!”
被他這麼一吼之後,凌菲便被嚇得不敢輕舉妄動,而是就那樣將臉貼在冰涼的牆壁上。
此時此刻,儘管那牆壁上很潮溼,但都已經不重要了。
眼淚再次從眼角滑落出來,鄭皓軒也能感受到她此刻的憂傷,但是卻不知道能夠說些什麼。
或許對於兩人而言,保持寂靜纔是最好的。
從來都沒想過,這件事情居然會牽連到凌菲。原本以爲,陰王只是衝著自己來的,卻沒想到她爲了達到目的,而不惜付出一切代價。
甚至傷害無辜人的性命,都足以。
這樣的陰王,簡直不配當陰間的王者,而更像是一個殺人狂魔!
無論是什麼人見了,都會不寒而慄。
夜就這樣悄然無息的流逝著,而凌菲也一夜未睡,直至到了天亮,微弱的光纖透過牆壁上的縫隙照射進來的時候,她才能夠依稀看清四周的景象。
她雖然沒進過礦場,但是光看著這裡的東西就能夠知道,這絕對是密不透風的礦場。
要知道,在這個地方能夠不戴氧氣罩度過一個晚上,已經是她的福大命大了。
又或者,是有人在這空間裡施了法,導致她這個平凡人也能夠正常呼吸。
於此說來,敵人現在還不想讓她死。
看來,以後還有更嚴重的事情要做,否則她早就葬身於那場車禍當中了。
不過既然都是早有預謀的,那就說明,那輛貨車也在她們的預謀當中。
然而剛想到這裡,外面就傳來了一個女人的腳步聲,她知道,只有女人走路的聲音纔會這麼輕柔。
但總體來判斷的話,有很像是古代女子走路的步伐,步子很小,似乎在蹣跚著。
牆壁上被映出一個女人的身影,因爲還看不到她的臉,所以凌菲只能往前面走了走,可誰知才走了幾步就再次被一陣強烈的刺痛感給彈了回去。
忍不住尖叫了聲,便引來鄭皓軒的關心。
“凌菲,你怎麼樣?”
艱苦的從地面上爬起來,然後無力地靠在牆上,剛纔的那種感覺,和觸電了一樣,讓人渾身都覺得酥麻。
凌菲閉著眼睛,似乎是在思考些什麼事情,又或者是沒能從中醒悟過來。
就那樣睜著眼睛,然後呆滯的看著前方。
原來那只是一面透明的牆。
等那個女人的身影漸漸映入眼簾的時候,凌菲頓時就瞪大了眼睛,眼底裡滿是不置信。
因爲對方有著和自己一模一樣的面孔,細長的柳眉,一雙美目勾魂攝魄,紅脣嬌豔欲滴。
不知道是不是因爲化了妝的緣故,讓凌菲總覺得她美得很驚豔!
很顯然,自己的注視得到了對方的注意。當兩人的目光相對的時候,凌菲突然沒由來的憤怒衝上腦門。
她很想衝出去,和這個女人痛快地打一架。可惜,她連出去的能力都沒有。
轉眼間,女人就走到了鄭皓軒身邊,凌菲甚至都能夠聽見從隔壁傳來的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