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附近所有的東西都是陌生的,只是她的房間,就足以是將軍府的一班。如此繁華地段,賀蘭煙覺得很不舒服。
“鄭夫人,夜深了,還請您更衣就寢。”說完,殿門被關(guān),而賀蘭煙卻沒有要歇息的意思。
“不必了,我自己可以。”賀蘭煙不喜歡有陌生人服侍,所以想也沒想就給拒絕了。
那宮女滿臉的不悅,但隨後也退了下去。當(dāng)宮殿門被再次關(guān)上的時候,屋子裡才重新恢復(fù)了寂靜,這正是她想要的。
坐在屋外看著窗外的風(fēng)景,這深宮裡向來不及外面的視野那麼寬闊,即便皇宮的佔據(jù)地很大,可是終究還是被困在了這牢籠之中。
有些人從一生下來就想著要入宮,可是一旦入了宮才知道,牆門甚高,根本就爬不出去。
賀蘭煙,雖是煙花女,可她只賣藝不賣身。還記得與鄭皓軒相遇,是一次偶然,她欲要準(zhǔn)備跳下吊橋的剎那,鄭皓軒像個天使一般的出現(xiàn)了。
“你爲(wèi)何要跳河?”那夜,他高大的身軀擋在她面前,並且將他身上的披風(fēng)摘下爲(wèi)她穿上。
他的溫柔,徹底就打動了她。
“心有不願,想不開罷了。”起初,她對他還有些排斥。
“這個世上就是如此,每個人從一出生起命運都安排好了。你無論出生與什麼世家,其實只要自己過得好就好。如果連自己都放棄了自己,那麼誰還會來珍惜你?”
“公子,你的披風(fēng)髒了,我洗好明日再還你。”聽了他的一番見解之後,賀蘭煙甚是歡喜。
她帶著披風(fēng)徑自離開了,只留下一個背影給他。
還記得那時候,鄭皓軒並不是所謂的將軍,而只是一個普通的守衛(wèi)。次日,她在想約好的吊橋下等他,只是遲遲未歸。
那一天,她不禁帶著失落回去。
過了好幾天,再次相遇的時候,只見他已經(jīng)成爲(wèi)了當(dāng)朝赫赫有名的將軍。也只有她知道,在他那威風(fēng)下卻隱藏著一絲憂傷。
當(dāng)時看見他,就連她自己也沒想到,爲(wèi)何他會有這樣的表情。
她以爲(wèi)他不認(rèn)得自己了,正當(dāng)她準(zhǔn)備放棄要見他的時候,他卻意外出現(xiàn)在了那座吊橋底下。
那一夜,他說:“對不起,我來晚了,我的披風(fēng)你可否能還我?”
她以爲(wèi),他只是來要披風(fēng)的,可是他卻幫她贖身,離開了那個煙花之地。她很詫異,他是怎麼知道自己在這個地方的?
可是一旦想到他的身份和地位,這些東西就已經(jīng)見怪不怪了。
往後的日子裡,兩人不但經(jīng)歷過了生死,還遭遇了許多令人難以忘懷的事情。
當(dāng)他向她求婚的時候,賀蘭煙猶豫了,礙於他的身份和地位,她發(fā)現(xiàn)自己根本就不能夠與他匹配。於是當(dāng)場拒絕,灑淚離去。
可他並沒有放棄,而是不斷地努力著。
他說:“蘭煙你知道麼,只要看到這片浩瀚的天空,我就會想起你的眼睛。我第一次看到你的眼,就覺得裡面藏著星海,閃耀生輝。”
他的告白,讓每個女人都能夠悸動。賀蘭煙的心其實早就不在自己身上了,她又怎麼會不愛面前的這個男人?
只是終究是身份懸殊的原因,試想一個大將軍,皇帝如此器重,又怎會將她納爲(wèi)夫人?
後來,她點頭同意了,只是答應(yīng)做他的妾室,並未敢想正室的份兒上。洞房之夜,第二天醒來的時候,府裡的人都稱她爲(wèi)夫人。這個時候,她就敢肯定,她被騙了。
她去找他理論的時候,結(jié)果他卻說:“你是我所愛的人,這個身份很適合你。”
當(dāng)時,他便感動得哭了出來。
古代女子其實心都是很軟的,只要男人肯低頭,她們的心肯定會被偷走。
“皓軒,不知你在戰(zhàn)場過得是否安好。”回想著兩人以往的事情,賀蘭煙的嘴邊不禁微微上揚。
只是她全然都不知道,她的這副樣子已經(jīng)全然被黑暗中的一個人給看了去。
“煙兒,你笑得時候更美。”話落,賀蘭煙身後便突然出現(xiàn)了一雙男人的手臂,死死將她給束縛住。
皇帝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嚇得賀蘭煙渾身都在打顫。她立刻從椅子上站了起來,衝著屋內(nèi)的人說:“皇上,請您自重。”
她瞪著面前的男人,原本就該想到這一切的,只是沒想到居然會來得這麼快。
皇帝后宮佳麗三千,難道還差她一人麼?
“煙兒,你可知朕想擁有你已經(jīng)多時了。自從那日在將軍府一別,我的心裡滿是你的容顏,哪怕是在入夢十分,都會想起你。”
房間裡,不知是誰熄了燈,導(dǎo)致裡面一片漆黑,賀蘭煙本身就在黑夜裡看不清楚東西。
現(xiàn)下可好,她幾乎都看不見皇帝的身影在何處。
看來,是趙雅欣將自己的所有事情都告知了皇帝,否則皇帝絕對不可能知道這些事情。
賀蘭煙不斷的往後倒退,可外面就是荷花池,再加上她根本就不會游泳的緣故,導(dǎo)致她現(xiàn)在只有唯一的條路就是侍奉好皇上。
可是這樣的話,就會引來鄭皓軒的憤怒。
她雖是出身於煙花之地,可也絕對不會將身子輕易地託福給任何一個男人!她,這輩子都是鄭皓軒的女人。
皇上並沒有要放過她的意思,反而咧嘴笑了。整個房間裡,甚至都充斥著他的笑聲。
“煙兒,跟著朕多好,難道朕長得不帥麼?你可知有多少女子,都想要撲進(jìn)朕的懷中,我看你還是別躲了,順從了朕吧。”
皇上說這話的時候,在賀蘭煙看來簡直和外面的流氓沒什麼區(qū)別。
虧他還是一國之君,居然可以做出如此偷雞摸狗的事情來,傳揚出去,還不知道會被多少人嘲笑。
“皇上,您乃一國之君,這樣做的話,難道不怕天下人恥笑麼?”如今,賀蘭煙已經(jīng)沒了耐心。反正現(xiàn)在房間裡只有兩人,倒也沒什麼好在意的。
若是皇上真的不饒她,那麼她大可以去自殺!
哪怕是死,也絕對不會將自己的身子給這個男人。皇帝又如何,照樣還不是披著羊皮的豺狼。
好不容易到手的兔子肉,皇帝怎麼會那麼傻的就放手?
反正現(xiàn)在也只有他們兩個人了,倒也不用去害怕些什麼。皇帝開始步步朝著賀蘭煙前進(jìn),而她也下意識地往後倒退。
只是外面就是池塘,爲(wèi)了保存名譽,也只能跳下去了。即便是死了,她也絕對不會將身子給這個男人!
“皇上,您要是再過來,我就跳下去了。”帶著威脅的口吻說著,賀蘭煙瞪大了眼睛,如今已是心慌慌了。
他的話在皇帝看來,根本就是一陣清風(fēng),不會去在意。
見皇上並沒有要離開的意思,賀蘭煙已經(jīng)緩緩閉上了眼睛,就等著死亡的來臨。可在這個時候,房間的門被一陣外來的力量給撞開了。
沒錯,的確是被撞開的。
兩人在同一時間內(nèi)回過頭去看,卻見皇后和趙雅欣正氣勢洶洶的站在門外。
恍然間,賀蘭煙不知道是該慶幸還是該恐懼。
皇后,可想而知能掌管後宮的女人都是在經(jīng)歷了一些風(fēng)霜雪雨之後纔有的如今的成就。
皇帝身邊的女人無數(shù),又怎會對她一人上心?只不過在玩膩了之後,拍拍屁股就離開了。
“皇帝哥哥,你在做什麼?”首先開口說話的人是趙雅欣,她快步走到兩人面前,然後看了眼賀蘭煙便舉起手一個巴掌要打下去。
結(jié)果手還沒放下去,就被身邊的人給抓著。
趙雅欣擡頭,看著抓著自己手腕的男人:“皇帝哥哥,爲(wèi)何要攔我?”
“朕不允許你打她,你沒資格打她。”皇帝說話時的態(tài)度很冷,幾乎可以讓在場的所有人都被凍住。
顯然,皇后也吃了一驚,她還是頭次見到自己的夫君這樣。
“皇上,她是鄭夫人啊。”說著,皇后便走了過去。她刻意擋在兩人面前。
這還是她頭次以如此近的距離看賀蘭煙,不得不說,她的確是個難得的美人兒。也難怪,皇帝會對她這般癡情,看來都是情有可原的。
不過越是美麗的女人,在皇宮裡就越是可恨。深宮中的女人,誰都不希望有誰來分享自己的夫君。也只有皇后,纔是皇上明媒正娶的妻子。
其餘嬪妃,都不過是他的玩物而已。
“皇后,我們出去說話。”最後,皇帝臨走的時候連看都沒看賀蘭煙一眼。他知道,現(xiàn)在並不是時候。
而等人都走了以後,碩大的宮殿裡便重新恢復(fù)了平靜。賀蘭煙命人將所有的燈都給點燃,這個夜晚,她是不打算入睡的了。
翌日,太還沒亮的時候,賀蘭煙便獨自一人出了宮殿大門。她想要離開這個地方,儘快。
皇宮很大,導(dǎo)致她繞來繞去都沒法兒出去,這不免讓人有些著急。看來,還是得找個熟人才行。
只是人生地不熟的,賀蘭煙很難就這麼找到出路。正巧這時候有個宮女朝著她走了過來,並且還說:“奴婢可帶您出宮,是皇后吩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