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皓軒站在原地不動,就那樣背對著來人。
顯然,小鬼也沒注意到他會發現自己,知道行蹤暴露後,小鬼立刻轉身想要逃走。誰知李姐已經站在樓梯口,那副樣子好像是在說:“我已經等候你多時了?!?
小鬼不是不知道鄭皓軒身上的能量,所以纔不敢輕舉妄動。但現在爲了能逃出去,他必須要嘗試一番,不然就會被困在這裡了。
“妖孽,你已被我們發現,如今還想躲到哪兒?”李姐的話音剛落,只見面前的小鬼已經顯露出真身,似乎是意識到沒處可逃,索性和他們拼了。
“說,派你來的人到底是誰?”鄭皓軒一直站在後面,聽著李姐的問話,也沒覺得有多大興趣往這邊看。
小鬼強裝鎮定,看著滿頭白髮的李姐,不屑的說:“我不是誰派來的?!?
“如果你只是個路過的,爲什麼非要選擇我們家。既然知道這布有結界,爲何不離開?”李姐仍舊不依不撓道,她就不信了,這個小鬼會不說實話。
如今,既然背後強大的對手已經派人潛入了,那麼就意味著那人已經等不及了。
若真是如此,那麼事情也好辦了。
“你們別過來,不然我可要對你們不客氣了?!毖劭粗罱闵砩蠚庵刂?,小鬼有些害怕的倒退。
可他知道自己不是兩人的對手,特別是身後的這位,那就更不用說了。
但總不能爲了活命就要背叛自家主子吧,那豈不是生不如死?
發現小鬼的眼睛珠不停地轉悠,李姐就知道他是在爲自己的後路做打算。
索性不給他思考的時間,手裡的桃木劍一揮就披在了對方身上。
只見那小鬼尖叫一聲,似乎傷的不輕,但也被觸怒了:“單是你這桃木劍根本傷不了我,難道里面封印了……”
話還沒說完,李姐便又將手中的長劍往前晃了晃,而小鬼也準備想要逃跑。
“哼,你沒資格知道?!崩罱慊⒁曧耥竦牡芍」?,聲音和她的相貌形成對比。
緊接著,那把劍就要打在小鬼身上,但卻被鄭皓軒給攔住。
李姐滿是不解的看著他,久久沒有開口,似乎在等著他的命令:“放他走吧?!?
不止是李姐,就連小鬼也愣了下,他全然沒想到這個男人居然會放了自己,就連說話的時候都是那般清冷。
他的話,讓人不敢違抗。
小鬼愣了會兒,發現李姐不再阻攔後便逃也似的跑了。
“老爺,這小鬼可是主動上門的啊,你就這樣把他放走,會不會太便宜了?”
等小鬼消失後,李姐便來到鄭皓軒面前開始抱怨。要說他們等這個小鬼上門可是等了很久啊,好不容易纔到手的兔子,就這樣被放走了。
不知道的以爲他是心胸大度,知道的以爲他是傻子。
“放心吧,我自由安排。”鄭皓軒只是看了眼李姐,隨後就走進了房間,將李姐給擋在了門外。
吃了閉門羹,李姐自然不爽,卻又不敢出口抱怨。看著小鬼消失的地方,只能嘆口氣離開。
“主人,我回來了。”
“打探到什麼消息了,快說?!焙诎档目臻g裡,依舊只有這兩道聲音,只是來人氣喘吁吁,顯然是被嚇得不輕。
“主人,我被他們給發現了,但那個男人居然肯放我回來?!毙」砉蛟诘厣?,聲音很大,似乎是被人推著跪下的。
坐在椅子上的人湊近了些小鬼,在聞到他身上的氣味後,眉頭緊鎖。
“讓你出去一趟,不想就出賣了我,可真是好樣的?!?
“主人,您說什麼?”聽女人這麼說,小鬼顯然還沒能反應過來,錯愕間只覺得渾身燥熱,低頭看的時候那鮮紅的火就快要將自己給燒融了。
直到臨死之際,他才發現原來自己上了當。
“你以爲他們真會放你回來?”椅子上的女人,表面是一副漫不經心,可眼底裡的那股殺氣卻足以害死數百人。
小鬼自知被利用,索性也不再掙扎,閉著眼等地著在陽間生存的最後一刻。
女人抓著椅子把手,那個位置足足被抓住了數條痕跡。
幾乎同一時間,她的眸光突然停留在門外,而隨後則微微笑道:“來者是客?!?
只是簡短的四個字,大門就被敞開,而女人則一臉的淡定,坐在那把木質椅子上。
手裡還捧著茶杯,不時會有一股難聞的血腥味兒瀰漫在鼻間。
鄭皓軒從一進門開始,就知道那茶杯裡的東西是血。他眉頭緊皺,但還是跨步走了進去。
一張乾淨的椅子,就那樣擺放在面前,可他卻沒有要坐下去的意思。
女人用餘光發現後,不緊不慢地放下手中茶杯,轉眼看著他露出嬌媚的笑:“怎麼,害怕我吃了你不成?”
“所謂井水不犯河水,我們何曾冒犯過?”鄭皓軒身穿黑色西裝,與紅衣女人的著裝倒顯得格格不入。
話落,堂廳裡也亮起了微弱的燈光。兩邊齊刷刷擺著蠟燭架,白燈籠顯得格外詭異。
直到這會兒纔看清四周的擺設,毫無疑問的是,這間房屋在現代絕對是寶貝??上饷姹蝗朔怄i,無人敢動。
“對我這裡可滿意?”女人站起身,走路的步伐很小,腳上的紅色繡花鞋將她的腳襯托得格外精緻。
走到他身邊的時候,那隻袖長而白嫩的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只是被他下一秒就給躲開了。
“那個女人一無是處,到頭來還不是需要你養?我就不同了,我家大業大,你若是肯從了沃……”
話還沒說完,鄭皓軒就用手死死掐住了她的脖子,並且惡言道:“就憑你,也想把她從我身邊奪走?”
女人被掐的喘不過起來,她想要掙扎,但眼見四周的小鬼就要撲過去,她立馬揮了揮手錶示不要靠近。
鄭皓軒並沒有停手,似乎對他來說根本不懂得憐香惜玉。而女人也從原先的痛苦變成現在的享受,她媚眼輕佻的看著他,舌頭從口中伸出,頓時就覆蓋在了他的側臉上。
鄭皓軒覺得噁心,趕緊鬆開手,帥氣的用衣袖擦拭掉臉上的髒東西。
女人也沒有生氣,她知道要想品嚐到美味,就要學會細嚼慢嚥。
她的舌頭很長,大概有三米。鄭皓軒以爲她是吊死鬼,索性也沒使用多大力氣。
“區區一吊死鬼,居然敢在陽間撒野,可謂你有何怨恨?”
女人本想做解釋的,但既然他都這麼肯定了,那也不好意思揭穿。
“我沒什麼冤屈,只是覺得陽間挺好玩兒的,想在這裡生活罷了。”
“我勸你還是趕緊走吧?!编嶐┸幉幌雮Χ囵N的人,他也不想去管什麼閒事。
如果不是她派人來調查自己,恐怕也不會來這間古宅了。
“郎君莫非是不想見我?”女人仍然不知羞恥,走過去又將一條腿搭在了他身上。
只是鄭皓軒面無表情的在那裡站了很久,對眼前的人視而不見。
女人以爲是自己成功了,索性將動作放大膽了許多,紅脣湊近他的耳邊,用只有兩個人才能聽見的聲音說:“怎麼樣,舒服麼?”
鄭皓軒忽然想起來,這個女人穿的是紅衣服,而且還是紅嫁衣。可想而知她並非自殺,或許是被人謀殺的也說不定。
還記得凌菲做的那個夢麼,她說過在進村的時候看見有人娶親。單憑她的敘述來看,那人是冥婚!
猛然睜開眼睛,身上的女人也被彈了開來,倒在地上的時候還發出一聲吃痛的悶哼。
“你到底是什麼人,既然有如此強大的能量。”女人邊說話,便被小鬼們扶起,她用錯愕的眼神看著面前的男人。
如果沒有眼花,那麼剛纔的藍色光的確是從他身上散發出來的。
頓時,空間瀰漫著一股濃烈的陰氣,著實讓一些小鬼頭痛難耐。
鄭皓軒沒理會她,直接甩了甩袖子離開,只留下一個背影給對方。
女人半晌沒能反應過來,原先不知道他的來歷,所以對他身上的力量也不得而知。
但萬萬沒想到,他居然擁有強大的殺傷力。如果要殺她,只是分分鐘的事。
“主子,我看我們還是離開吧,那個人身上的力量足以將我們都殺死?!?
“是啊主子,這個宅子我們不要了?!?
等鄭皓軒走後,那些小鬼們才踉蹌的過來,各個都跪在地上祈求。
“要是我能離開,早就走了,還用留在這個鬼地方?”
這個村子裡的人,明明活著卻都像是死了似的。整天整夜不出門,哪怕村裡來個人都不會開門迎接。
世世代代流傳下來,已經近百年了。
午夜聽見孩子的哭聲,便又很快會沒了聲響,如同銷聲匿跡了一般。
在場的人聽到她發火的語氣,便也不再說話,起身後便各自離開,消失在了黑暗中。
堂廳裡,蠟燭的火焰還在燃燒。一襲大紅衣坐落在中央,只是衣服的主人不見了蹤影。
那套衣裙就靜靜地躺在椅子上,紅色繡花鞋也整齊地擺放在椅子前。
微風從窗外吹進來,燈籠裡的蠟燭也開始搖搖欲墜。